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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风筝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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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缠绕心泉交错着的痴绵；
爱是泥潭沼泽中无限悱恻的羁绊；
爱是影，被爱是光，
彼此相对无言.
记得吗？——
你是我，我是你，
你我是彼此的影子。
不离，不弃，
只是——
昏黄的灯光下，
你我的影子却在相反的方向上越拖越长……
救赎，一直只属于天使；洗涤，一直只让于灵魂。如果，你的世界只剩下一地的黑暗；如果，黑暗中依旧伫立着一位天使，那么……又有谁可以告诉你，那是白色的上帝还是黑色的撒旦……
静寞的房间悄然无声，厚实的窗帘将外头逐渐泛亮的朝阳遮挡地严严实实，也让本该温暖的房间在此刻多了些许的森冷与孤寂。
柔软的大床上，英俊的少年酣睡无邪，略显紊乱的鼻息与微锁的剑眉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神不定——
眼前是一片废墟，没有风，没有阳光，更没有生命的迹象，整个世界仿佛被剥夺走了最后的生机，死气沉沉，毫无灵异。
“炎……炎……”
那是宛如啜泣般的呼唤，稚嫩、清亮的嗓音中夹杂着难以预估的无助跟柔弱。
“炎……炎……你在哪里？在哪里？”
“子喻，子喻，”他四下张望着，“是你吗？是你吗？”
纤细的身影一晃而现，一个可爱的女孩出现在楚睿炎的面前，女孩含泪凝视着他，轻微抖动的嘴唇欲开却阂，似乎告诉别人自己正徘徊在说与不说的分界点上摇摆不定，进退两难。
“子喻！”楚睿炎惊喜万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你终于回来了！”
楚睿炎开心极了，他上前试图接近对方，却在没多久后发现了一件令人无法理解的事——他接近不了对方，不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他跟子喻之间也始终都是这样的距离，没有分毫的改变。
“炎……”子喻温柔低诉，“记得哦，不要忘记我，要开心地生活，开心地享受生命。”
“子喻，“楚睿炎敏锐的洞察力使其发现女孩子内心深处那无限的悲哀跟不舍，“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仿佛要走似的。”
子喻苦涩一笑：“炎，如果……如果当初你也可以跟现在一样心思细腻，如果当初你也可以跟如今这般善于观察，那么兴许……兴许我就不会如此走上一条偏执的不归路。”
“子喻？你说什么？”楚睿炎奇怪地询问，“你为什么要亲手了结自己的一生？”
“炎……”子喻为难地望着这个令自己无比倾慕的男孩，无奈痛苦的表情是如此迷惘，“我不想自己的存在再次造就所有人的负担，可以活着遇见你并跟你相爱，我很满足，够了，真的够了……”
“子喻，虽然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爱，可我……”
“嘘……炎，别说了，是我自己选择的，没人可以左右我的决定，人总要死的，或早或晚，是我不会像你袒露心事，导致你我之间的不合日益明显，我配不上完美的你，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在你活着的心里，每天都把我想上一遍，让我知道，你在爱我……”
“子喻……”
眼睁睁地望着女孩消失在一片雾茫之中，他想抓住对方却是徒劳无功……
“子喻！”……
原本熟睡的楚睿炎从梦境中惊醒，待发现刚才所遇见到的女孩只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一个过客的时候不免颓丧、失望。
消极埋首在双掌掌心处，他忍不住哀鸣伤感。子喻，要是我当初能够多注意到你微妙的情绪波动，要是我不把小雪带来看你，这样你会不会不那么瞎想，不那么绝望地替自己寻求一个痛快解脱？同时也留下一副枷锁，让我的心被其彻底禁锢了。
子喻，你让我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现在为什么会像当初在乎你一样地在乎着另一个女孩？子喻……相信我，除了你，任何的爱情种子对于我来说仅只是孩子们幻想长大的催化剂，即便被我硬生生地揣在怀里，也无法让我改变爱你的心跟情，绝对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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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蔚一副闲适模样地靠在房门口，环胸凝视着房内的女孩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瞎忙活，一会儿拿着白色的蕾丝洋装兴冲冲地跑至衣柜镜子前比划着，随即又泱泱地撇嘴将它丢置一旁，不一会又拿起另一条粉蓝色的连衣裙又不满意地将其甩掉……如此重复着一样的流程，总之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女孩始终没有挑到叫自己满意的服装。
“我现在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女人出门前的打扮是多么的冗长跟没效率。”
没好气地瞪了卓蔚一眼，宁芊决定在心情不错的今天给予他特别的“宽大处理”。
“你很清闲吗？”她一边数落着一边不忘继续挑着约会时需要穿的衣服，这件他好象见过了，那件一穿感觉自己好胖，不行！要减肥了！呃……到底哪一件才是最合适的呢？
沮丧地瘫坐床沿，宁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逊了，连个约会时应该穿什么都拿不定主意。
“你有几年没买新衣服了？”望着铺满一床的衣服，卓蔚皱眉，这些衣服好象都是好几年前所流行的款式了吧？
犀利~宁芊闻言不禁羞红了脸，没错！她不得不承认这些衣服都是自己读初中的时候买的衣服，而且还是在大甩卖的时候淘出来的东西，当时是舍不得穿，现在都快成没脸穿了。=_,=
卓蔚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从她明显不自然的神情中不难看出自己刚才的问题有多一针见血。认命地叹了口气，掏出新款的手机看了看，恩……小兔子跟炎的约会是三个小时后，还来的及，熟练地按下一组数字，对方很快接通了。
“喂~十分钟内带上该带的一切来我这帮人做个形象设计。”
宁芊惊讶地望着卓蔚，不明白他没事找造型设计师过来这边干什么，难道，他也要跟女孩子约会？
“把你脑袋瓜子里那些跟糨糊没什么差别的想法给收起来，我这种大帅哥还需要找人包装吗？”卓蔚白了她一眼，顺便不忘夸夸自己，“是给你做造型。”
“耶？”宁芊不禁奇怪，“为什么是给我？”
“你要跟炎约会，要是打扮的太寒酸是会叫旁人议论耻笑的哟。”
一语中的，宁芊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说的内容不怎么中听。
“先说好，我可没有资本请的起这种人来替自己卖命的。”
宁芊的样子摆明了是告诉卓蔚“我没钱，你请客”。如此拽样，不禁让卓蔚抚额无力，普通的女孩会那么毫无半点愧疚之意地到处“敲诈”的吗？真不明白炎怎么会觉得她像只纯良无害的小兔子？
认命地摊手，卓蔚故作无奈：“我似乎不小心招惹到麻烦了？”
宁芊有样学样地摊手叹气：“哎……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帮我下吧。”
卓蔚哑然失笑，自己今天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这个女孩没有一般普通女生特有的矜持跟造作，仿佛一切所谓的淑女教条、豪门规矩统统在她面前失效无用似的，看着她如此不顾及地展现自己最纯最真的一面，卓蔚忍不住伸手去揉她青春十足的蓬松碎发。
“卓蔚，别动我头发啦！”宁芊万分不爽地“控诉”，“我的头发被一碰不枯几根才怪呢。”
“大小姐，反正一会儿也要给你做最彻底的包装跟改造，头发乱不乱都是逃不了被处理的命运的。”
“啊！”
“你叫‘呜’也没用！”
“不许再扯我的头发！”
“你那根本就是稻草窝……”
“你！”
喋喋不休的两个人，引来了其他“观众”，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争执”的内容着实幼稚的可以，只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吵死了。”最先沉不住气的竟然是一向寡言寡语的芮沧，只见他伸出右手大拇指朝身后比了比，“找你的，蔚。”
宁芊怀着不祥的预感一同朝门口望去，不看还好，一看还真吓了一大跳，这……这近十个人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
一边祈祷自己是想多了，事实并非这样，不料，命运再次告诉自己“乌鸦嘴是很灵的”。
“就是这小丫头，你们根据她的先天资本打造出一流航天……呃……错了！是最养眼的美女！”
“是！卓少爷！”
看着一群人朝自己走来，宁芊有种想临阵脱逃地冲动，谁知脚还没挪动半步就“惨烈阵亡”。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虽然明知道对方跑来架着自己其真实目的是为了“改造形象”，可是，一般的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吗？要装着很“白痴”地询问下对方的的动机，“再不放开，我就咬你们了哟。”
显然她的威胁在其他人眼中“苍白无力”的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呱噪，众人一致默契地将她带进了二楼的形象设计专用房，别怀疑，这是真的，这栋华丽的公寓美其名曰“学生寝室”，可却比一般的豪宅还要来的设备齐全，因此有这么一个形象造型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卓蔚~~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夸张地挠了挠耳朵，卓蔚摆明了自己确实是欠揍的：“小兔子，你乖乖的，要不你主人可能会剥了你的兔皮再红烧了你哦。”
宁芊顿时没了声音，只是张着一双楚可怜的眼睛无辜地平视前方，呜……差点忘了今天的重要事情，为了这个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约会，握拳！宁芊，你要勇敢！
被拖至装饰镜前坐好，望着身后那群“凶神恶煞”像陀螺般不停地旋转着，原本如稻草般头发硬生生地在他们的手中“光荣地断送”了那无限“坚韧”的一生，做着夸张的垂直落体运动，与地板万分深情地kiss了。
宁芊万分不舍地撇了眼地上的黑色发丝，不得不承认，由于缺乏相应的保养，部分已经泛黄开岔，只是……毕竟跟了自己那么久，怎么说也是有点感情的嘛……
“你的皮肤很白，适合做个淡雅的。”
“头发不用卷了，自然直会更好.”
“恩……适合公主的洋装或者是摩登些的南瓜裙。“
“……”
“……”
算了！随便他们了。
打了个小小呵欠，她决定闭目小憩会儿，为了今天的约会她可是从昨天开始就睡不着觉了，紧张又期待哇。^O^
不知过了多久，宁芊被身边的杂音吵醒。
“果然，现在耐看多了。”
呃？真的吗？宁芊还来不及欣赏自己的“美颜”，便被拉到试衣间。还没适应状况便被扒光了幼稚可笑的居家服装，随即又被迫穿上还没看出是何款式的白色短裙，混沌的大脑终于在折回镜前的时候清醒了过来。
天！果然是“人要衣装”啊，自己现在就像是位乖巧可人的公主般，完全跟平日穿牛仔，踩球鞋的休闲打扮背道而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听不到旁边的造型师说了些什么，如今的自己就像那个在楚睿炎房内看到的那个照片上的女孩一样，有着不言而喻的恬静。
当宁芊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出现在楼下客厅的时候，不仅让卓蔚惊讶也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楚睿炎愕然。
子喻？……
楚睿炎在一瞬间失去思考的能力，子喻吗？她回来了？
楚睿炎不同以往的神情又岂会逃过好友的眼睛，虽然他们的震撼也不小，只是……
卓蔚担心地上前，有些气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只是他没想到，改变形象的宁芊会如此甜美、可爱，这样的她在跟某人神似极了。
楚睿炎从失态中缓过神来，心虽然还未彻底平静，却也抓到了适才游移的思绪。
她不是子喻，不是他的子喻，不是……
宁芊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全都不副“见鬼”了的表情，尤其是楚睿炎的样子，总让她觉得不舒服，那种穿透自己看向另一处的眼神不是自己乐于见到的。
“我看，我还是穿自己平日的衣服好了。”她黯然地回房，虽然万分期许身后的他能出声唤住自己，可是……没有！他没有开口说话！
将请来的造型师打发走后，三人坐在客厅中，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时间就这么流失着，一切静得异常诡异。
三人心中都在想着一个人，一个令他们有辈子都忘不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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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秋天，凝泉迎来了史上最灿烂的新生开学典礼，一群女生一大早就聚在校门口期待见到那三位早已“名声远扬”的新生，雄厚的背景，俊美的外表，睿智的头脑，完全是上帝的“杰作”。
当楚睿炎、芮仓以及卓蔚出现在校园门口时，周围的尖叫此起彼伏，只是碍于形象因此没敢冲出拥抱自己心爱的王子殿下。
“对不起，让让！让让！”一声焦急的声音从三人身后窜出，一个带着俗气黑框眼镜的女孩子“闪亮登场”，“对不起，请让让，我赶着上学！”
周围寂静一片，女孩嫉妒这个丝毫跟漂亮挂不上钩的小丫头竟然可以跟王子如此接近，简直是找抽！
“不会迟到的，”楚睿炎和煦的笑容令所有人再度兴奋尖叫，“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费子喻。”女孩显然还没清楚自己的所处状况，抬头一笑，待看清面前的三个人时，不免笑容一僵，“呃？你们是……是谁？”
三个惊讶之余不禁默契一笑，看来，未来的读书生涯不会枯燥无聊了……
那一年对于楚睿炎来说是极赋回忆的，那一年，名不见经传的费子喻闯入了他的生命。她的木讷，她的纯真、她的善良都是吸引楚睿炎眼球的“武器”，渐渐占据了他心中一大片“疆域”。
“炎，我饿了”
“炎，我们给小鸟做个新家好不好？”
“炎，我最喜欢你了！”
“炎……”
所有的话仿若昨昔日的风景，总能博得楚睿炎最诚心的微笑，这个上帝赠送的礼物成了他幸福的全部，只是……
黑暗的仓库门被他们踢开，布满灰尘的角落里一团娇小的黑影正不住地发抖，无声地啜泣。
等到渐渐适应阴暗的光线后，楚睿炎看到的是一个衣衫不整，满身淤痕的费子喻。
“子喻？”生平第一次，他用一种无法遏止的颤抖叫唤着，费子喻现在的样子让他不用想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蜷缩着的身影微颤，女孩没有回应他，只是将自己抱的更紧更紧。楚睿炎忍着无限的愤怒将上衣外套脱下披在费子喻身上，不想他的举动却惹来对方惊恐的尖叫。
“不要碰我！”
“子喻……”
此刻的楚睿炎感觉心口有着一团火，燃烧着，蔓延着，他要杀了那群人渣。握紧拳头，他转身冲了出去。
“炎！”担心他会干出傻事，芮沧与卓蔚点头示意后，便决定由芮沧看着楚睿炎，而卓蔚则留在原地处理善后。
楚睿炎红着眼冲到那群被俘的不良少年跟前，怒吼着，大喊着，他要杀了这群人，为了他的天使，为了他的愤慨。周围的警察碍于他的身份都不敢纷纷出面调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疯般的举动，直到见他被芮沧拉开后立即架着一干人跳上警车呼啸而去。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楚睿炎嘶吼着，试图争脱芮沧的禁锢。
“炎！你冷静点！”芮沧大叫一声，“炎！子喻她需要你！”
好友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楚睿炎回复了平日的冷静，他停止了挣扎，站在原地喘着气，生平头一次，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不能早点赶到她的身边？生平头一次，他有了想大声哭泣的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炼狱的折磨，短短的一个星期，每一个人都无法从骤发的事故中缓过神来，大家都难以接受现实，纷纷默契地选择当只鸵鸟，拒绝早已发生的定局成了他们逃避跟懦弱的借口，毕竟，他们即使再闪耀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当费子喻经不住持续一周的哭泣跟偏激地惊恐而昏昏睡去后，连着几天不曾合眼的楚睿炎疲惫地走出病房，门外的他卸下伪装的坚强，他身心俱疲，可就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跟费子喻之间竟成了永别。
从噩梦中惊醒的费子喻选择用跳楼为自己的生命划上一个残缺的休止符，带着恨，带着泪离开了的费子喻留给所有人的是最大的创伤，家人的悲伤，朋友的哭泣都留不住她决意离开的脚步。所有人都发现楚睿炎变了，虽然依旧在笑，依旧在温柔可却便得不再真心欢颜了，除了两个好友，所有人都见不到那个真心欢笑的楚睿炎了，费子喻的过世带走了楚睿炎的半个灵魂，也带走了他一颗爱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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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芊再次出现在客厅时，已重新穿回了老旧的牛仔裤跟休闲衫。
“不好意思，久等了。”她羞涩的微笑。
宁芊的出现在不知不觉中拉回了三人的回忆，那段黑色的回忆是他们梦魇，如今，梦真的醒了吗？真的吗？
“不会，”楚睿炎笑着起身，“走吧。”
“恩！”
也许是她过于兴奋以致没有发掘到大家眼中的不自然以及楚睿炎隐约流露出来的苦涩。
“炎，”卓蔚叫住已经走至玄关处的楚睿炎，成功地得到了大家的注意力，“炎，有时候……不要把敲门的‘幸福’关在心门之外了。”
楚睿炎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随即率先走出了大门……
宁芊沉默地跟着他，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丝毫看不出正在约会的感觉。这样低沉的氛围让她禁不住独自懊恼，第一次约会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辛苦忙活的打扮徒劳无功不讲，出门后连说话都没有，太尴尬了吧。
难道，自己的第一次约会要被搞砸了吗？不行！绝对不允许！
宁芊反复挣扎了片刻，终于决定改善这样的局面，鼓足勇气，她一个箭步冲到了楚睿炎的前方，坚决的神情让他感到奇怪。
“怎么了？小兔子？”压下自己心中的不解，楚睿炎温柔地笑着询问，“有事要跟我说吗？”
“恩！”可爱的小脑袋在他面前用力地点了点，仿佛生怕别人不明白自己“有话要说”的意愿，“有事，我有事要说。”
“那说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宠溺神情奇异般地安抚了她紧张的情绪。
“炎……”宁芊终于让自己在他跟前叫出了一直在心里排演无数次的称呼。
“恩？”楚睿炎不变的微笑更加加深了几分，也同时让她渐渐放下了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
“炎……是不是不开心？”无辜地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此刻的宁芊就像是极欲得到主人奖赏的小兔子，让楚睿炎渐渐从适才沉重的过去阴影中走了出来，“如果是真的，那么炎不必顾虑我怎样，说不约会了就好，没关系的！”
微微呆楞地表情一闪而逝，也让他有些内疚，是的，他不应该让过去的哀伤影响到了现在的情绪，也让无辜不知情的人觉得难受。
“小白兔不是一直很期待今天的约会吗？”他揉了揉宁芊的头发，觉得这般闲适披散的秀发就算不经修饰也依然令人爱不释手。
“你怎么知道？”宁芊刚一说完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糟糕！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真够笨蛋的！
“哈哈……”楚睿炎决定把心中的阴暗收起来，小白兔是不适合听这些叫人窒息的故事的，“走吧，我们去放风筝。”
“哦耶！”
或许连宁芊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人前跟刺猬无异的自己只要一待在楚睿炎身边就会这样不擅伪装，这么愿意袒露真实的自己。两人在小公园边的手工店里买了个兔头大风筝，粉红的颜色实在可爱，只是……
“为什么是兔子的脑袋！？”宁芊赌气地撇了撇嘴。
“因为跟你很像啊。“
白眼，鄙视。
虽然答案跟意料中的一模一样却依旧有让她气到想晕厥的“杀伤力”。虽然不大乐意，但等到楚睿炎驾轻就熟地将它放上天后不禁兴奋地大叫。
“炎好厉害！哇……再飞高点，耶……”
一只小小风筝却能叫她如此快乐，楚睿炎感觉似乎有一阵暖意悄悄升腾，缭绕在心中地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那痛楚的回忆都觉得不再寒冷。
“手还疼吗？”
“不疼了！”扬了扬依旧缠着绷带的右手，宁芊一脸的“不要紧”。
“知道么？风筝其实是最寂寞的东西，明明飞的那么高，飞的那么绚丽，却始终摆脱不了风筝线的羁绊，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宁芊因为他的话而惊讶地望着身侧的楚睿炎。
炎口中的风筝就是在说他自己吗？虽然已经站在最接近完美的颠峰位置却依旧有一股强大的顾虑绑住了他试图争取自由的脚步。只是，那根风筝线是谁呢？
“其实，最早的风筝是为了测雷的，飞得越高就越会有被雷击中危险。”
宁芊的话让楚睿炎惊讶，她听懂了吗？听出了自己的心中那从不对谁诉说的寂寞了吗？
“其实，风筝线不是想禁锢风筝，而是想保护它不是吗？如果它确定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静如此的祥和，那么——”在他愕然地注视下，宁芊出人意料地掐断了细长的风筝线，看着美丽的风筝拖着半截丝线越飞越远，直至看不见为止，“风筝线便会放风筝彻底地自由。”
低头望向身侧的楚睿炎，宁芊笑得格外清醇：“为了让风筝可以快乐，可以不再寂寞，它甚至伤害了自己。”
垂首不语，楚睿炎望着还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半截风筝线，一脸的若有所思。
“炎，”宁芊唤来他的凝视，“如果你是风筝，那我就是风筝线！”
惊讶！震撼！
望着他不再一副泰然的神情，宁芊笑了笑，别过红透了的脸，选择做个“临阵脱逃”的小兵。
“小白兔，”楚睿炎重拾惯有的“101号”表情，“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轰！宁芊感觉脸在开始燃烧，热度不停地上升，就快可以煮鸡蛋了。
“小白兔……”
宁芊知道这样的约会可能不会有第二次，这样表白的机会或许也不会有第二次，因此，如果今天不好好把握，他日一定会后悔的。宁芊不是个懦弱地小女孩，敢作敢当才是她的本色不是吗？
想到这，宁芊那头一仰，犹如“壮士上阵”般地说道：“没错！我喜欢你！”
笑不改色的楚睿炎，满脸通红的宁芊。两人之间的感情航班终于在此刻决定起飞，至于路程，至于终点，一切对于此刻的二人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
天空白云飘飘，云层深处是否有一个天使在静静看着他们呢？阳光照射下，两道身影越拉越近，蔚蓝下，一架飞机哄啸而过，余音下，一个粉红的圆点从两人头顶悄悄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