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燰绾心》焚香海棠

72、第七十二章：封后大典上的最终对决（一）

　　时光如梭，自从香妃去世之后，已经2个月了。期间仓妃无故失踪，将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此后皇上不知为何突然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下令，封我为后。而今日就是我的封后大典。
　　可是此时我忽然发现，宫中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不知为何从皇上要封我为后的那天开始，我总是在午夜被噩梦惊醒，从未间断，今夜也是如此。
　　“媚娘！媚娘！”我惊恐的从床上爬起，额头布满了汗渍。
　　这时房内忽然一阵明亮，我惊恐的看向光源。“主子，你没事儿吧！”听着柳絮熟悉的声音，我心中不由的一阵暖意，轻轻的抚摸过自己的胸口，道：“没事儿。”
　　柳絮慢慢的向我靠近，坐到我的身旁，怜惜的道：“主子，你又在想媚娘了”
　　我轻轻的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点了点头，道：“媚娘，都有两个月没有消息了，本宫有些担心。”
　　柳絮安慰道：“主子，以媚娘的武功，自保应该没有问题。”我微微蹙眉，但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了。
　　我轻轻搓揉了一下微疼的头颅，问道：“柳絮，仓妃找到了吗？”
　　柳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摇了摇头。看着柳絮的闪烁不定的眸光，我试探性的问道：“柳絮，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本宫？”
　　柳絮一惊，陡然跪地道：“主子，主子…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心中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焦急的问道：“柳絮，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本宫？”
　　柳絮抬抬起紧皱的眉头，贝齿咬了一下下唇，道：“主子，继紫兰之后，暗卫中的：星莲，天儿也不见了！”
　　我陡然一惊，问道：“柳絮，你怎么知道的？”
　　柳絮睫毛微颤，道：“主子，昨日无意间听宫人说的。之后奴婢又去勿柳阁核实了消息。”一顿，继续说道：“星莲，在仓妃消失之后，没有多久也消失了。奴婢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随后又去德妃的听雨阁中找天儿，可谁知，听雨阁的宫婢们说，天儿也在一个月之前消失了。现在暗卫中就只剩下奴婢和李宗奇李公公了。”话音刚落，柳絮满脸不安的看向我。
　　我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喃喃自语道：“先是紫兰，随后是仓妃，天儿，星莲。”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陡然一愣，道：“难道媚娘的怀疑是真的，有一个针对本宫的巨大阴谋正在上演？”忽然我猛地一阵咳嗽，柳絮上前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慰道：“主子，等天亮了就是你的封后大典了，主子，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我牵强的挤出一丝笑意，道：“柳絮，本宫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本宫想，今日咱们将会面临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一顿，我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戾之气，道：“胜则登上后位，母仪天下。败则被囚入狱，斩首示众。”
　　柳絮瞳孔微缩，贝齿闭合，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主子，奴婢誓死与你共进退！”
　　我莞尔一笑，透过窗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辰尚早，我轻轻搓揉了一下双眼，毫无倦意。索性撩开床被，忽然感觉密封的被子内部似乎多了层滑腻的东西，微微蹙眉，随即摇了摇头不再想了。在柳絮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莲步轻移我走到梳妆台前，稍稍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借着烛光，看着面前铜镜中的女子，我苦涩一笑，接过柳絮手中的梳子，轻轻的梳理着披散的青丝。喃喃自语道：“柳絮，你知道吗？曾经本宫是多么的想登上后位。那成为母仪天下的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却对那高高在上的后位心生排斥。”随即自嘲一笑，道：“也许本宫真的老了”
　　柳絮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怜惜的唤道：“主子…”
　　***
　　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我来到浴池，缓缓褪去衣衫，摒退左右，步入池中，看着不断升腾的热气，和漂浮在池中的莲瓣。我指尖微曲，夹起一片莲瓣，置于鼻翼，嗅着莲花独特的香气，我抿嘴一笑。忽然又想起进宫的前一日，“护龙大将军府”中启程前的一次沐浴。又想起那日，桡儿可爱的模样。心尖莫名的一缩，一阵疼痛瞬间弥漫全身，我紧皱双眉，贝齿咬着下唇，双手死死的捂住胸口，似乎想要压制住疼痛。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总算退去，我深呼吸几口气，柳眉紧蹙，随即释然一笑，起身，出浴。
　　看着我出浴，柳絮赶紧带着数名宫女上前，为我裹上浴袍，拭去水渍。之后远处六名头戴绢花身穿嫩绿色宫装的宫女恭敬的端着托盘，上前，躬身，将托盘置于头顶。我目光微瞥看着上面盛放的皇后专属的朝服等物什，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散发着些许迷离的光晕。
　　我莲步轻移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任凭柳絮为我盘好发髻，此时宫女适时的将凤袍递上，我起身，在柳絮的服侍下穿好，随即两名太监端来一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我仔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的服饰，凤袍的披领和袖口皆是石青色，其上夹杂着片金加貂缘；肩上下袭凤袍处亦是加缘。凤袍上绣金龙九文，配以五色彩云，使得自己更显雍容华丽。我并未觉得有异，随即点了点头，两太监点头示意，将穿衣镜抬下。
　　我再度坐回梳妆台前，这时一旁的宫女上前，将盛有耳环的盘子置于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选中了其中的一对银蛇衔花耳环，柳絮取过耳环，轻轻的为我戴上。我看看了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又一宫女上前，将盛有胭脂盒和唇脂的盘子置于我的面前，我指尖轻点，指了一盒我比较的色泽的胭脂和唇脂。柳絮将它们取出，置于梳妆台上，我从梳妆台上，首先拿起胭脂在两颊轻轻一抹，随后拾起唇脂，微微一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略施粉黛，却更显明艳，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一宫女上前，将盛有朝珠的盘子置于我的面前，我指尖轻轻划过所有的朝珠表面，沉思片刻，选了一串不起眼的檀木朝珠。虽略显沉甸，却散发着些许神秘的清香。
　　皆毕，这时柳絮小心翼翼的接过凤冠，轻轻的放在我的头顶。在铜镜中我仔细的打量着这让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凤冠，其顶有三层，各贯一硕大的东珠，皆以金凤承之，极其的醒目。饰品中有东珠各三，珍珠十七，其上衔一大东珠。最让人惊叹的是那三寸高，镶着大颗珍珠，绣着牡丹的花盆底，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时的散发着温润的柔光。
　　柳絮在我身旁，恭敬的说道：“主子，御辇已然陈设在幽蓝殿外，您应去太和殿受封了。”
　　在柳絮的提醒下，我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柳絮的搀扶下，向殿外走去，看着由五色龙风旗所簇拥的凤辇，我微微一笑，在柳絮的搀扶下上了凤舆，就在我榻上凤舆的刹那，整个仪仗队已然摆开了皇后才有的全部架势。
　　在銮仪卫和礼部官员的引导下，凤辇向太和殿平缓沉稳的前进。我微微撩起凤辇的帘幕，看着沿途挂着的红绸，摆放着的玉石盆景，还有那跪伏于地的宫女太监，不知为何，我竟然毫无欣喜。
　　听柳絮说，天色微亮时，礼部官员就自内阁捧出金册、金宝及宣读册文、宝文，后并将它们陈设于亭内。然后，以礼部官十人为前导，礼部尚书捧节、銮仪卫抬亭，出太和门，至太和殿阶下。再由内阁、礼部官手捧金册、金宝，由中阶进入殿和门，将节陈设于中案、册设于左案、宝设于右案。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完成时，身穿皇帝朝服於锖，这才在礼部官员的引导和侍卫的扈从之下，乘坐御辇来到了太和殿降舆，当男子跨入殿门时，封后大典的乐奏陡然响起，宗室亲贵，满朝文武跪伏于地，恭迎圣驾，可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大典上，满朝文武中却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
　　於锖漫步来到案前，李宗奇递过金册金宝，於锖开始阅读金册金宝，此时的男子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眸子深处的冷意却久久不散，转身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似喜似悲的说道：“开始吧！”
　　瞬间銮仪卫赞鞭，乐师们奏起庆平之章，我乘坐的皇后凤辇，亦是同一时间来到了太和殿台阶之下。感受到凤辇停下，我轻轻撩起帘幕，在柳絮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我猛地仰头看到面前长长的阶梯，看着在阶梯尽头隐约可见的太和殿，一股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心中不由的担忧。片刻，我回过神来，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缓缓的迈步向前，虽然我一脚一脚的踩着脚下的台阶，可却依旧有一种不实的感觉。
　　放眼看去此时的於锖正高坐在龙椅之上，而四周殿内众人皆跪地恭迎。虽然他们都恭敬的跪着，可是我的心里看的如此的明白，他们并不情愿。终于我走完了漫长的阶梯，最后一步，来到男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