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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跌倒依旧是女王 ...

  •   隔着距离,有夜色做掩饰,也无法阻止华云凉看到邵远略抽的嘴角。

      第一次,华云凉才真正有在看这个少年,哦不对,是年轻男子。

      华家金牌司机,老爷子华汉最得力的助手邵进军只有一个儿子,娶了一个老婆,然后贱男渣女凑成双了。一个爱嫖,一个嗜赌。按着邵进军的脾气,那一对男女他都想亲自了结,就算背负毒父杀子的罪名也无所谓。无奈危机之前,渣男贱女很有前瞻性的给邵进军生了个孙子,就是邵远。
      为了给邵家留一点正常血脉,邵进军权衡之下和那对男女断了关系,并且把邵远带在了自己身边,亲自教育。

      华云凉知道邵远的存在也很早,因为每逢过年过节,应老爷子华汉的邀请,邵进军都会带邵远来华家,并且还命令邵远毕恭毕敬称呼老爷小姐。按说华云凉对邵远的印象应该不少的,可自从十四岁那年春节过后,邵远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华家的宅子里。

      彼时,华云凉正好全心全意和许陌庭青梅竹马琴瑟和谐,早就将邵远这个人忘得差不多了。唯一
      有记忆的是,邵远是个木头,而且还是个呆头呆脑脾气特别糟糕的木头。

      比如现在,华云凉都快冻死了,无论他是作为司机,还是英雄,难道不该上前来帮忙,尽责也好,救美也罢,他他他,他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嘴角抽搐!

      华云凉一遍遍默声告诉自己,要有修养,不能和一般人计较,才将她连日来所有挤压的不悦悉数平复。

      在邵远终于准备伸出援助之手拉一把的时候,华云凉积攒了微薄的力气站了起来,然后昂首挺胸向轿车走去,与邵远平行背对的那一秒,她斜视着邵远,专注而认真。

      更加闹心的发现还在后面,邵远娴熟地飙车到150,且有加速的趋势。华云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后视镜里,一辆绝对不算陌生的车子紧跟着,相距不到十米。

      “它跟多久了?”华云凉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但她却在怀疑她的世界观,整整五个小时,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竟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看着她焦躁,看着她抓狂,看着她落寞,看着她承受寒风的侵袭。

      “一直都跟着,你不知道?”邵远眉头微的蹙起,声音明显低了几分。
      她如果知道的话,还会有今天的一幕!

      这一笔账,永生难忘。

      “爷爷真是好眼光,有了你这位得力助手还不够,没想到还从其他地方找了一个无论脸皮还是品质都无下限的奇葩来!”

      邵远微蹙的眉头越发紧拧,驾着方向盘的十指沉稳有力,又多了份霸道,“他和老爷有关?”
      华云凉目光沉沉盯着后视镜里的车,眸底晦涩不明。

      她没有回答邵远,平静的表情下,无形在向邵远下达她的意思。

      盘旋公路上,一场车战在所难免。你追我赶,你退我偏,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没有谁能猜中对方下一步会怎么走。

      “给我撞那辆车!”

      ——————

      华云凉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已到十点。邵远自知犯错,一副准备回去受罚的心甘情愿,看的华云凉堵得慌。

      赛车这种事,果然没有谁能真正全赢。邵远服从华云凉,给她出了气,但是代价也不比那个男人好到哪里去。

      大厅内,琉璃水晶灯明亮耀眼,华家执掌人,年已古稀的老人华汉端正坐在上方,华云凉一进门,便接受到了来自下人们好心的眼神提醒。

      “知道回来了?”老爷子的声音从厅内传来,直抵华云凉心头,极度压抑,“匆忙回国,就是为了这件事?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

      “许陌庭结婚,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华云凉慢慢走了过来,也没有坐下,就那么直挺挺站在了华汉的面前,隔着一张大理石桌,她直视着这个垂暮的老人,“你明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做这种事情?”

      华云凉的父母早年离异,她的爸爸之后又另娶他人,即使从来不得华汉的同意和认可。华父后来死于空难,无法怨天尤人。华云凉也是一手有华汉养着的,那一辈的人,加上常年在权势中沉浮,华云凉对华汉还是心存畏惧的。只是,如今,在她独自在异国生活两年后,那种微妙的畏惧感早已消弭殆尽。

      “别忘了你,当初是你自私,抛弃了许家那个小子在先,所有人都知道。”

      “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与我无关!如果当初不是你设计我,又怎么会有我抛弃他的传言!”华云凉痴然冷笑,这是她的爷爷,她是尊重尊敬的,一直都是,而今此,似乎一切将被翻改,“还是说,你要否认?

      这个话题是华云凉的禁忌,她也是在德国一年之后,才得知了一部分,可惜这份得知更让心生凉意。以至于她终于放下尊严,主动和许陌庭取得联系后,她都不敢提一字,许陌庭亦沉默不言。

      她以为许陌庭不说,她选择回避,这个禁忌暂时可以被掩埋,甚至于她希望期限是永远。谁会想到,许陌庭突然结婚,将她打的措手不及。

      “与谁有关都不重要,眼下许家娶的人不是你。华云凉,你既是我华家的女儿,就给我好生记着,我们华家的人可贵可重,但绝对不能自我轻贱,尤其是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破坏别人家庭?

      华云凉真想大笑,嘲笑华汉乃至整个世界。

      “所以,我成了人人眼中自私骄傲的大小姐,抛弃了前男友之后,见不得他幸福,回头又来作恶,抢别人的老公?”

      紫檀木拐杖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你滴答声,华汉从座位上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缓慢,握紧拐杖的手背上,属于老人特有的青筋高高凸起,华云凉屏住呼吸,她甚至完全可以理解,爷爷的拐杖下一秒会朝她挥过来。

      “老爷,事情已办好,警察局那边也来了电话,大事化了。”邵远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领罚”了,他突然就站在了华云凉的右侧,出声打破了这场有可能即将发生的爷孙暴力。

      华汉的注视从未离开华云凉,深层的眼窝里,瞳色渐深,仿若深海下暗藏的漩涡。随后才状似意识到了邵远,说:“最近给我看住小姐,她刚回来,需要好好休息。还有,所有人也听着,近期宅子暂不接待外人,有来访者给退回去。”

      “是。”里里外外都低头小心呼吸的工人应答,包括邵远。

      “爸爸在的时候,你也这么变相软禁他的?”华云凉看着华汉瘦削的背影,这个老人是真的老了,老到变得陌生了?她不清楚,也不想探究。

      华汉的背脊看不出变化,慢步离开,身后跟着的在华家呆了三十年专门照顾他起居的老婆婆,也被他严厉定格在了原地。

      这是个深宅大院,从民国至今,已有百年历史。它被外界太多人瞻仰和渴望,只有真正住在里面的人,才知远非如此。她想,或许妈妈嫁进来的时候,也曾有过美好的憧憬,后来又带着怨念彻底在这里消失。

      华云凉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林荫间的路灯早已变得模糊,偶尔有咯吱咯吱的虫鸣声,打扰了这个深夜的宁静。

      “很晚了,早点休息。”

      “我的房间。什么时候你也能随意进来了?”华云凉蓦地转身,眼底冰冷,似有恨意,“别以为晚上的事情帮了我,就拎不清身份!”

      “老爷有他的用意,你既然拧不过他,何必自讨没趣,两年前那件事还不够你教训的?”邵远顶着面瘫的脸,竟然还能说这么欠抽的话,对象还是华云凉。
      果然,华云凉已经有暴走的迹象了。

      “还有,忘了说,你回来之前,许陌庭来了,见了老爷。”邵远留下最后一句话,没忘记形式鞠躬一下,走出了她的房间。

      许陌庭来了,还和爷爷见了面。

      华云凉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犹如一道解不开的诅咒。

      华汉说到做到,说禁止华云凉出门,就真的全天二十四小时找人跟着她,连手机和网络也列在了严禁的范围内。华云凉出国前,照顾打理她生活的女孩已辞职,现在被派过来的,是三张陌生的面孔,且一个比一个难缠。

      华云凉自然不会和她们玩那些弱智的逃跑计划,出不去,进不来,连通信方式都被断,这样只会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好好沉思下来。

      其中便有一个不算坏消息的消息,许陌庭和范岩岩的婚礼被无限期搁浅。至于范岩岩被人,几天过去,仍旧下落不明。

      这个也是邵远“不小心”说出来的,华云凉承认她不了解邵远这个人,但是目前他确实她唯一可以接触到的人,至少能带给她“惊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跌倒依旧是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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