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鉴》李如飞

21、第二卷 阴谋可笑 第六章 地火水风

　　那个老人吃惊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李如飞，想起刚才他暴怒中的那一脚，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口中喃喃的重复道：“我、我刚才说了什么？”

　　李如飞直奔主题的问道：“你刚才说你在练精灵复活术？是真的么？”

　　那个老人眨着两只小眼睛，奇怪的看着李如飞说道：“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几十年来的心血，这不过因为……嗯，我没有实验的对象，所以我无法证明给别人看我是成功的。”他有反常态的稍微顿了一顿，耸着肩膀继续说道：“不过至少我自己认为我是成功的，我的理论无懈可击，甚至每一个细节，我都仔细的考虑过，比如……”

　　李如飞听他长篇大论的说着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魔法理论，眉头一皱，举了举手中的碧雅丽，打断他问道：“你可以使她复活么？”

　　那个老人见他同意将碧雅丽交给自己试验，立刻高兴起来，展了展眉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将我屋中的积水弄干净。你知道，无论谁泡在半尺深的水中工作都不会有好心情的，而心情则决定了试验成功的几率。”

　　李如飞想起刚才将水注入洞里时的奇特现象，脱口问道：“你是住在刚才的那个洞里？”

　　那个老人嘿嘿的答道：“是啊，是啊。你、你和我一起过去么？”见到李如飞颌首同意，他转身带路，两个人又回到了那个洞前。

　　见到洞中全是泥泞，那个老人摇着头叹道：“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混蛋弄的！还好那时我还没有睡觉，否则一定给他淹死了。”

　　李如飞淡淡的答道：“是我。”

　　那个老人吃惊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好几动，终于没有说什么。对于李如飞刚才给他的那一脚，他仍有相当恐惧的印象。

　　他垫着脚尖走进满地烂泥的洞里，也不知道他碰了什么东西，左侧的洞壁忽然轰的一声露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他回过头来，看着微感惊奇的李如飞，笑呵呵的对他说道：“跟我来！”

　　李如飞随着他进入了那个洞中洞，那是一段漆黑狭窄的通道，为了避免碧雅丽的身体撞到两侧的石壁，李如飞左躲右闪，小心翼翼的前进。

　　甫一进洞，便是一个向右的转弯，转过弯来的通道是一些向下的阶梯，漆黑无比，李如飞取出了一支油灯，使用聚集火元素的魔法将它点燃，举在手中。只见洞壁上布满了恣意生长的青苔，洞顶上小型的钟乳不时滴滴答答有水滴落下。那个老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对他手中的油灯表示惊讶。李如飞听见身后一阵轰响，知道外面的那个洞门已经被他关上了。

　　两个人转过一个向左的弯后，又走了十来米，来到了一个处于山腹中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摆着几个木凳，正对面是一排巨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花花绿绿的各色书籍。书架的下面是一排矮柜，都没有柜门，里面存放了一些奇形怪状瓶瓶罐罐。左侧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乱七八糟的堆放了很多的东西。右侧是一张小床，整个屋里也只有这张床算是比较整齐的了。

　　这个房间中央的上面，悬挂着一个发光的大球，李如飞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通过那个大球的照明可以看见，房中果然如那个老人所形容的存了满地大概半尺深的积水。

　　两个人趟着水走进了屋中，那个老人看着地上的水摇头说道：“这个真是麻烦！”李如飞对这些深处地底的积水如何排放也甚是挠头。

　　那个老人忽然回过头来问他道：“你会使魔法么？”

　　李如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点头说道：“初学。”

　　那个老人呵呵笑道：“那就简单了。”只见他“哗啦哗啦”的趟着水，在那排大书架左侧的一个格子里翻了半天，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蓝皮大书，来到李如飞的面前，翻到了某一页，指着那页上的文字对李如飞说道：“你把这个魔法用一下。”

　　那上面的文字非常潦草，李如飞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勉强将它读完。这是一段土系有关魔法的文字，讲的又是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李如飞将它记熟后，调整状态，把它释放了出来。

　　刹那间，房间中的地面一阵颤抖，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过后，地上出现了一条半米宽两米长的裂缝，所有的积水都顺着这个裂缝留了下去。

　　那个老人也忙忙道道的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扫帚，将屋里边角稍凹处的积水扫了出来。屋里的地面铺设着青砖，所以虽然也是湿漉漉的，但是并不像外面的山洞那样泥泞。

　　在老人的指点下，李如飞将碧雅丽放到了右首的那张床上。正在李如飞看着屋中那个深不见底大裂缝吃惊时，那个老人又将那本大书拿了过来，这次又是新的一页。李如飞按上面的文字施法后，那个裂缝又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合并在了一起。奇怪的是，合好之后，地上的方砖竟然像完全没有被动过一样，丝毫看不出曾经被破坏过的痕迹。

　　随后那个老人招呼李如飞过来，两个人一起将碧雅丽的上衣脱下。

　　只见碧雅丽的左胸上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一部分如小指粗细的血管已被拉拽到身体的外面。她的腹部被割开了一道十多公分的大口子，伤口的四周十分的整齐，看起来是被利刃所伤的样子。

　　李如飞被这惨状刺激的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心中由十分担心这个老人是否有把握将碧雅丽复活，两只眼睛盯着那个老人的反应，生怕他摇头说出一个不字。

　　那个老人在略微沉默了一会之后，却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口中不住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嘿嘿，幸亏遇到了我……”

　　李如飞见他如此有信心，心中也如一块大石落了地，急忙问道：“她可以复活么？”

　　那个老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样的题目还难不到我柏德拉米特。”又转身向李如飞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李如飞不明其意，答道：“我叫李如飞。”旋又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那个老人嘿嘿的笑道：“你帮我在一边静静的呆着就好了。”

　　李如飞明白他怕自己碍手碍脚的影响到他的工作，点头称是，拿了把木凳，来到书架的前面贴边坐下。

　　柏德拉米特先用刚才从碧雅丽身上脱下的衣服，给她盖好。然后来到工作台前，点燃了台子上面的一盏酒精灯炉，从书架下面的格子里取出了一些装有各种药粉和液体药剂的小瓶子，在一个天平上仔细的称量起来，那些被称量过的药粉药剂都被倒进了一个脏兮兮的小锅里。

　　所有的过程全是在柏德拉米特的一片自言自语的嘟囔声，和他手忙脚乱的操作中完成的，李如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对他抱有那么强大的信心。

　　柏德拉米特将那个装满了各种药品的小锅放到了酒精灯炉的火上之后，双手做着奇怪的动作，口中的嘟嘟囔囔也变成了一阵奇怪的吟唱。

　　李如飞在理解了魔力的使用之后，也可以察觉的到周围魔力的存在。就在柏德拉米特吟唱的时候，他感觉周围突然被一种强大的魔力波动所笼罩，而这些魔力波动正是来自柏德拉米特那里。

　　那个脏兮兮的小锅此刻泛着一片神圣的金光，才放在火上几秒钟，就开始发出了“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

　　李如飞对之前自己的怀疑表示惭愧，心想正是人不可貌相，这个老头无论从言谈举止，还是对自己的突然攻击的反应，都看不出他是一个拥有强大魔力的魔法师。不过他也奇怪，为什么刚才排出地上积水的那种小魔法，还要自己施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柏德拉米特停下了魔咒的吟唱，但是他的口中又开始嘟囔着别的什么。他拿出一把银质的勺子，在小锅里面搅了一搅，然后从他脸上露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这锅“杂烩”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将酒精灯炉的火焰熄灭，把小锅端了起来。李如飞也紧张的站起身来，向前踏出了几步。

　　柏德拉米特端着锅子，转过身来，见到李如飞紧张的表情，冲他扬了杨眉，用长满乱糟糟的头发的脑袋，对他做了一个随我来的示意，和李如飞一齐来到了碧雅丽躺着的床前。

　　柏德拉米特将小锅放在了床前的木凳上，掀开了碧雅丽身上的衣服，用那把银质的小勺舀了一点锅里的药剂浇在了她腹部伤口左侧开始的地方。

　　那些黑黝颜色的药剂接触到碧雅丽的伤口后，突然发出了刚才熬制时的那种金光。接着，那部分的伤口在一瞬间全然愈合了，与李如飞的治疗不同，那种愈合不光是伤口痊愈，竟然连一点疤痕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似的。

　　李如飞虽然对这种伤口愈合不是感到非常的惊奇，但是他还是对这种药剂的疗效表示了认同。

　　柏德拉米特没有从他的脸上见到自己希望的那种惊讶，使他稍稍的有些失望。他用那柄小勺将锅里的药剂均匀的浇满了碧雅丽腹部的伤口，那些伤的比较深的地方，不能马上痊愈，但是从伤口的变化可以看出，还是一点一点的在恢复之中的。

　　腹部的伤口处理完成之后，柏德拉米特端起小锅，将剩下的药剂一股脑的都倒在了碧雅丽左胸的那个窟窿里。那些略显粘稠的药剂，刚好补满了那个大洞，可能是由于这个伤口比较特别，那些药剂在进入伤口之后，不但发出金光，而且竟然有沸腾的声音发出。

　　柏德拉米特端着手中的空锅，表情满意的看着药剂的治疗效果，对李如飞说道：“三天，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她的伤口就会完全补好，那时候我就可以试验我的精灵复活术了。”

　　李如飞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他说的“试验”二字，这时眼见碧雅丽的伤口在逐渐恢复，心中由于充满希望，脑子里面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他忍不住问道：“你那个精灵复活术还处于试验阶段么？”

　　柏德拉米特转过头看着他，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么？”

　　李如飞皱着眉头又担心起来，以他现在的心情实在难以违心的恭维些什么，说道：“我很愿意相信你，而且非常希望你能够成功，但是，你之前有复活过谁么？”

　　柏德拉米特突然间脸色涨得通红，一种充满了委屈的表情，语调高亢的说道：“没有！我谁都没有复活过！他们都不相信我，没有人给我支持！我拿什么做实验！还以我研究黑魔法为由驱逐我！魔法就是魔法，有什么黑白之分！混蛋！一群混蛋！”接着便是一顿言辞激烈的咒骂。

　　李如飞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从他的言语中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一些非常的事情，也不好插嘴，想到凭借自己对魔法的独特了解，如果他的精灵复活术有什么缺陷，自己也许会对他有所帮助，等他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之后，对他说道：“我希望可以对你的精灵复活术有所了解，并且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些支持。”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两张一万面值的金票。

　　柏德拉米特看了他手中的金票一眼，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但随即又对他说道：“你真的对我的东西感兴趣么？”

　　李如飞金票对他没有作用，又收回到了怀里，对他的问题点头说道：“是的，我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另类的魔法使用者，对魔法的理解可能和你们有所不同。”

　　柏德拉米特对他的话生出了极大的兴趣，一脸殷切的说道：“那你先说说看，你对魔法的理解是什么样子的？”

　　李如飞将自己对于魔力的产生和脑电波的关系说了出来，并且向他解释了目前地球联邦对于脑电波的一些研究状况。但是他隐瞒了自己的来历以及修仙的情况，凡涉及的地方都是含糊代过。

　　柏德拉米特听了他的话后，面色凝重的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最后一改平时的唠叨废话，一字字的说道：“如果以我对魔法的理解仍不能完全明白你所说的内容，那么这个世界上可能就没有人会明白你在说什么了。但事实是，我真的没有听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李如飞无奈的耸了耸肩，他知道有关脑电波的内容，以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恐怕在发展一千年也不会有人听得明白。自己的那套有关魔力的理论，目前也只有自己才能透彻的理解并加以施用了。

　　柏德拉米特仍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晌又慢慢的说道：“或许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或许你将是一个震烁古今的大宗师！”

　　李如飞既不是大骗子，也不想做大宗师，他现在只想知道柏德拉米特的复活魔法到底有没有效用，他向柏德拉米特说道：“现在能否将你的精灵复活术让我了解一下呢？”

　　无论怎样，柏德拉米特对于他对自己的东西产生兴趣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他的新理论起码听起来并不像在诈骗。于是，柏德拉米特将自己的精灵复活术详细的将给他听。

　　这次却轮到李如飞瞠目结舌的不知所云了。这个复活术中所涉及的东西极其繁琐，一会是一种七级火系魔法中的一段，一会又是一段六级的水系魔法。听得李如飞晕头转向，急忙喊停。

　　李如飞要求他将那些七级火、六级水的魔法解释给自己听，柏德拉米特起先还是兴致勃勃地讲述，但是那些魔法又分别建立在六级火、五级水的基础上，当他发现李如飞根本连各系一级的魔法都不具基本知识的时候，他几乎否定了李如飞将成为一个大宗师的说法，只认为李如飞是一个大骗子。

　　在李如飞接下来的不断纠缠之下，柏德拉米特将他支到了书架那里，那里有各种各样的魔法书籍。李如飞出于对魔法的好奇心，更由于对碧雅丽的命运的担心，一头钻进了茫茫的书海当中。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在这三天里，李如飞凭借自己的改良后优秀的基因，以及修仙人充沛的精力，在习惯了那些潦草的笔记之后，对魔法的认识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首先修正了自己对于魔法是利用脑电波改变分子排列结构的认识。因为在各系的魔法中，只有水系的魔法是通过改变分子的排列结构聚集大量水元素的魔法，而且这种改变结果不可能产生一些排列比较复杂的东西。比如，无论怎样努力，都不可能通过改变分子排列结构凭空的产生一个人或者一棵树。像火系魔法，则更加深入到原子当中，通过脑电波操纵粒子的撞击，而产生变化，生成火焰。他由此联想到，火系魔法的终极力量，或许可以引发一场核爆，但他由对引发核爆的所需要的魔力进行了分析，得出的结论也使他认识到那根本不是人可做到的事情。风系魔法的原理是利用脑电波的力量增加空间中各分子的运行速度，已达到自己的需要的效果。土系的魔法和风系比较相近，唯一的不同就是风系所操纵的分子空隙比较大，而土系的分子空隙比较小，在相同的魔力操纵下，风系的魔法面积要比土系的大得多。

　　李如飞忽然想到，在自己了解了这些东西之后，如果依照原理相应的操纵脑电波，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创造各种魔法，这比刻意的纪录思维方式又强出不少。而对于之前柏德拉米特所说的那些六、七级的火、水系魔法，他也有了相当的认识。

　　除了上述四系以外，还有光明系、黑暗系、召唤系以及医疗系的。对于这四系的使用原理，李如飞还未完全摸透，尤其黑暗系魔法，在李如飞看来，甚至牵扯到以地球联邦的科技水平都可以说是神秘的反物质，而医疗系里面更涉及了一些在地球联邦被称为基因疗法的东西。

　　这段时间里，柏德拉米特和李如飞各做各的事情，谁也没有互相打扰。柏德拉米特更因认为他是一个卑劣的骗子，而常常对他认真地研究魔法书籍的样子，投来嘲笑的眼光。

　　李如飞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走到床前察看碧雅丽的恢复情况。只见她胸腹的两处伤口竟然已经完全的恢复，再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只是她的脸色和肤色却因大量的失血，而显得苍白无比。

　　背后的柏德拉米特一阵吵嚷，吆喝的说道：“闪开了，闪开了，下面让你看看更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