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 愿如梦》月下雪_

9、番外 年少輕狂

　　白玉堂将手上的刀随意放到桌子上，然后招来店家，让店家上几碟小菜一壶酒。
　　白玉堂顺了顺头发，梳落发上沾上的水点。
　　冬天就出了师，打算回陷空岛的白玉堂边走边停，直到这梅雨季节才到了松江府。
　　翩翩白衣，略湿长发，还有那如画眉眼，一衬背后如帘的雨，任谁也要看直了眼。
　　远处一人不顾渐密的雨丝，坐于房顶上，看着白玉堂优雅的动作，哈哈大笑。湿透的发贴在黝黑的脸上，他也只甩了甩头，不让发阻了他的视线。
　　＂如此翩翩佳公子，正合我李某人之意。＂
　　语气豪爽得如结了个好兄弟。只是他心里所想的绝不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事。
　　这人是近几年出名的采花贼凤求凤李嘉凤。看他名号就知他只好男色，而且要求极高，只会对相貌极出众之人下手。但采花贼终归是采花贼，武林正派中人都对他深恶痛绝，尤其是武当派。这源于他本师承武当，出师不久却堕落成采花贼，污了几个正派弟子。只是他习武天份高，年纪轻轻就成一流高手，又狡诈得很，武林正派和官府往往在他犯案后才知道他到过何地。
　　他如此赞誉白玉堂，自然是怀了作案的心思。
　　不知远处有人正想着夜里要如何对他的白玉堂，夹了几口菜就拿了酒壶仰头喝酒。
　　微凸的喉结露了出来，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看得远处的人心里痒痒。
　　李嘉凤跃下房顶，快步穿过几条街，进了白玉堂所在的酒家。
　　＂公子，这儿可有人坐？＂
　　白玉堂轻轻摇头后拿起刀往旁一让。
　　李嘉凤身上带的雨水落了几滴到卓上，白玉堂眉头微皱。
　　＂在下李相如，见公子也是习武之人，生了结识之心。不知公子可否告看高姓大名？＂
　　＂白玉堂。＂
　　李嘉凤近着看白玉堂后又惊艳了一次。
　　如玉的肌肤，冲天的傲气；不知触手质感如何，不知折下后又如何让人生怜。
　　＂原来是陷空岛五员外，失敬失敬。＂
　　白玉堂有些烦厌打扰他酒兴的人，因此未作响应。
　　白玉堂此时虽未成名，但松江府地界无人不知陷空岛五鼠，在此藏了整个月的李嘉凤也自然听过。
　　到此，李嘉凤更是兴奋起来。当初他污了几个正派弟子的清白，为的就是能下正派人士的脸面。陷空岛五义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声，他污辱了白玉堂，就不怕正派武林不再一次颜面扫地。
　　＂白五爷这是要回陷空岛？李某也有上岛拜访五义的打算，不如我俩一起……＂
　　＂爷去哪不到你管。＂白玉堂被烦得失了耐性，搁下话后就起身离座。
　　李嘉凤看着白玉堂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
　　摧折少年的傲气是他最喜欢的。
　　李嘉凤查明了白玉堂夜间落脚处后，就乘着夜色潜进客栈。
　　李嘉凤脚踏上客栈房顶时，白玉堂就醒了。
　　李嘉凤是武功高强，但论轻功还是远远及不上白玉堂，故此才上房顶就被耳音极好的白玉堂知道了。
　　白玉堂查学脚步声似朝自己而来，就悄悄起身，含了颗闵秀秀给的，防迷药毒烟的药丸在口。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白色的烟雾从窗口飘了进来。
　　是谁敢在松江府对他这个陷空岛五当家下手？
　　白玉堂决定先发制人，握紧刀柄，破窗而出，杀了李嘉凤一个措手不及。
　　李嘉凤见白玉堂居然能动，心中惊得不得了。他的迷烟比普通迷烟不只厉害了一点半点，纵然闭了气，皮肤沾到了还是会着道儿，从未有人能躲得过，也因此只要一放，想捉他的人定得倒下，他根本不需担心被捉住。
　　只是闵秀秀给的药效用太好，白玉堂才能无事。
　　刀剑相交，李嘉凤撤了力，只拨开白玉堂的刀，并不硬碰。原因是他认出了白玉堂手中的刀并不仅是一把宝刀，若是硬碰，他手上的剑非断不可。
　　这个人，他非要不可。
　　加紧手中剑招，招招往白玉堂的手脚招呼去。
　　纵然临敌经验不及对手，白玉堂一点也不惧，施展开练熟了的刀法。
　　李嘉凤知道眼前少年经验不足，武功也略低一筹，只是身法灵活得很，时而绕到身后，时而跳到身侧，让他怎么也刺不中。
　　刀剑交击之声引出了客栈中其它住客围观。
　　白玉堂虽外出学艺，但每年都会回陷空岛，民众一看就知白衣的俊美少年就是陷空岛锦毛鼠。
　　五义在松江府做了不少善事，民众自然倾向白玉堂，更有略懂武艺之人要上前助阵。
　　李嘉凤虽不惧被围攻，但事情闹大了他还没得手就要另觅藏身之处也是麻烦，就盘算着逃跑路线。
　　白玉堂毕竟刚出师不久，对敌经验太少，李嘉凤一个剑花就引走了他的注意力，被李嘉凤钻了空逃开。
　　白玉堂跟着跃上房顶追上去。
　　李嘉凤轻功不及白玉堂，逃不了几步就被追上。
　　他心里好笑:这个白玉堂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追上来。
　　白玉堂是见来人居然是日间想要接近他的人，想要问出这人接近自己的原因。且他自恃轻功比对手高，又有大嫂抗迷药毒烟的药，就算是打不过，对方也不能把他如何。
　　＂你是谁？到爷爷房中放迷烟有何用意？＂
　　＂在爷面前也敢自称爷爷？凤求凤李嘉凤有听过没？＂
　　白玉堂听得对手是恶名昭着的采花贼，又想到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脸上一寒，下手愈是狠辣。
　　已交了几十招，白玉堂摸清了李嘉凤的武功路数，一个闪身到李嘉凤右方，削了李嘉凤的剑，刀带出的罡风还划开了李嘉凤右臂皮肉。
　　李嘉凤不禁皱眉。
　　早知道白玉堂兵刃上占了便宜，但他以为一个毛头小子得了神兵，也不能使出威力，只要小心避让，以自己武艺要制住白玉堂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才知他小看了白玉堂，鸣鸿刀罡气过处，无物不被劈成两半。
　　白玉堂一击得手，更无罢手之理，接下来每招都挟着刀风斩过去。
　　李嘉凤失了兵器，轻功不及白玉堂，迷烟又没有用，不禁苦恼要如何脱身。
　　一分神，不察白玉堂扭身旋到他左方，就没躲过白玉堂斩下的刀，被卸下了左膊胳。
　　李嘉凤尖叫一声后往后踉跄几步。
　　鲜血落到白玉堂脸上时他也是一愣。本来没打算重伤李嘉凤，只是力度控制不好，刀又锋利，才一下就斩下了李嘉凤的左手。
　　不过白玉堂也只是愣了一下，对李嘉凤这样的小人他一点怜悯也没，当下举刀就要上前。
　　李嘉凤断了一臂，疼痛难当，深知不能在此再纠缠下去，右手掏出一烟雾弹丢下。
　　白雾一起，白玉堂下意思退开。再看时李嘉凤的人已消失在白雾中，白玉堂纵是气得跳脚也找不到人。
　　想李嘉凤是为自己而来，又知自己是陷空岛五当家，就连夜顾了船回陷空岛，就怕李嘉凤找陷空岛麻烦。

　　李嘉凤逃出一小段路，刚包扎好伤口，就见眼前有一熟悉的清秀少年。
　　＂展昭？＂
　　＂正是展某！＂
　　李嘉凤是在常州遇到展昭的。当时他正要污辱一少年，没想到少年的弟弟突然闯入撞破他的好事，还跟他打了起来。
　　展昭虽然年少，却是武功不比他低多少且非常小心谨慎，一见他要掏迷药就跃开。本来李嘉凤也不需在意，打不死又逃不开也没关系，只要一把药粉撒出去迷倒就好了。偏生展昭所习的燕子飞特点就是高，迷药要往四方飞易，只要就着风势或是用掌力推送也可。但往高处升的话展昭只要一催掌力就能吹开，若不是李嘉凤不怕自己调出的迷药，恐怕就栽在自己手里了。
　　其后他换了一个又一个住处，就不知展昭是怎寻到蛛丝马迹追来的。他往往只能歇上半个至一个月就被发现。
　　展昭见李嘉凤残了一臂甚为惊讶，看李嘉凤伤口还淌着血，就知他才刚脱身。李嘉凤的能为他很清楚，武功高反倒次要，卑鄙手段才是正派人士栽在他手里的原因。不管李嘉凤是被谁伤的，那人也是做了件好事！只是展昭略觉残人一臂下手狠了点，若是他为，不是杀了就是送交官府。李嘉凤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人若是落了残疾，被仇人捉住定会被人多作凌辱才杀死，与其这样不如给个痛快。
　　展昭拔出巨阙，剑指李嘉凤咽喉。
　　＂李嘉凤，今日你是逃不掉的了。展某看在你已残了一肢份上，就送你去官府投案，免得你被仇家追杀也算是给你沾污了的苦主一个交代，你可服？＂
　　李嘉凤仰天大笑。
　　＂最后居然碰到个心慈手软的主儿！这样也好，我还不想死！＂
　　展昭边提防李嘉凤反抗边走近，点了李嘉凤七道大穴后才略为放松，押着他去官府投案。
　　展昭将李嘉凤交给官府时并未留下姓名。到后来，听到江湖传言陷空岛白玉堂斩了李嘉凤一条膊胳他也只记下了白玉堂的名字，并没多放在心上。

　　之后有一阵子好几个采花贼听了传言，知道白玉堂美色超群，接连对白玉堂出手，让他以后一听到有人赞他美貌就拔刀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