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红糖和油条

15、14，路隶首

　　14，路隶首

　　大家好，我是路隶首，中华国神州市静学院理论物理系大三，今年19岁，家里有一个小四岁的妹妹叫路丽伊，是我们现在的会长和我现在的副部的Fans，成天脑子里面想的是他们两个的“耽美”（<--以我天才的大脑想不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丽伊很高深地说过这是日语，哦，哦，那时候她8岁，那时候她还很可爱，那时候她还不是她学校拳击社的主力……）。

　　抱歉，刚才被我妹妹打了。好男不和女斗；别看我这样，我眼圈一直都是黑的。
　　右眼黑的比较严重的原因是路丽伊是左撇子。
　　上面一句删掉。谢谢。

　　继续。
　　我家父母双全，连太婆都有。
　　老爸在老妈生我的那天因为前天上了晚班的缘故在家里呼噜，于是，当护士要登记我姓名的时候才匆匆赶来的那个老不尊摸摸自己乱蓬蓬的头，说：“隶首，叫隶首好了。”

　　其实我很感谢他没有在睡眼惺忪中叫我路人甲。虽然我和妹妹从小被邻居的小孩合称“路人甲乙”。

　　在我那几个班主任的摇头或者点头中，我有惊无险地上了静学院。
　　玛丽·居里是我的偶像，女人都这样该多好。于是我毫不犹豫填了物理系，理论研究。
　　入学生会是理所当然的。
　　当我好容易在女生的围追堵截中截下那时候还不是学生会会长的姬典，问他要签名时，他也认出了我。他先开口说“你就是那个今年总分第一的天才路么？”声音很沉稳，一点也不像已经环校园跑了一上午的样子。
　　于是为了路丽伊那个女人，我主动和姬典交换外套，替他逃。

　　我在那天的铁人三项完成后（终于知道本应该是文弱公子哥的姬大少爷为什么如此地肌肉起伏了），得到了两份姬典的签名，一份可以回去交给路丽伊，一份是我的委任书——下届科技部部长。这当然是空头□□——如果姬典不是下届学生会会长的话。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没有白跑。

　　当年的寒假，我回家的时候，路丽伊居然不满意我只拿来姬典的签名（路丽伊，你的口水擦擦），责问她差点丢了小命的哥哥说为什么没有姜少爷的，我把我的鼻子朝向她说“这是你的姜少爷用右手食指指过的鼻子……”然后路丽伊咬了她老哥唯一中看的鼻子。

　　请问，现在拳击都带咬的吗？抱歉，我不太关心这个运动。

　　继续。

　　外界传说的我冲着我们会长而发奋考静学院其实是不完全正确的。
　　什么你不信？当你有一个和我一样成天骑在自己老哥头上对别的男人流口水的妹妹你就理解了。
　　不然我跳级干嘛？
　　当然是快点离开这个小恶魔。

　　我比我的活宝副部小两岁。当时我以为自己赚了个大便宜，心想姬典这家伙太哥们了，弄得我真他X的有面子。

　　后来我才知道我被这个腹黑豺狼耍了，同他的弟弟一块，连裤子都被骗掉的那种。

　　如果我知道静学院学生会只是表面上的光鲜，其实和传说中的一样是和鬼灵精怪打交道的话，我一定会当场拒绝的。

　　管他什么帅得惨无人道风云变色的少爷们。

　　换谁谁溜。

　　是吧？

　　就在我往自己脚底抹油的时候，世界范围内的大学生机器人竞赛开始了。

　　姜朝炎曾经在中学时候领团夺过第三名。大学时代的他又碰到了当年的冠军。人家这回来头更猛，是早稻田和东大的合作队，背后是Sony还有三菱重工撑腰。
　　连西门子和博世共同赞助的亚琛工大都败在这届的“神风之早东队”手下了。
　　我们是新组的团队，96%的大一新生，何况副部在前一周才指着部长（不好意思，也就是在下）的鼻尖说：“你凭什么……？”
　　凭什么当部长？
　　X的，我还想问你哥呢。

　　路丽伊在我们跌跌撞撞凭运气进入决赛（我们挺进半决赛时的对手是美国佛吉尼亚大学队，他们用的微软系统在机器人上台表演忍者功夫“豪火球术”时，当机——这就是生活，有时候你想不赢都很难——该事件直接导致美元汇率跌到新晋的欧元以下，这是后话了）的晚上打电话过来，口里含着棒糖说：“以你美女妹妹温柔的视角看来，你们的机器人都不够女性化。”
　　“……”即使当时身在伯尔尼，我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妹妹说太伤她心的话，我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伟大，嗯。
　　“哥，做点亮彩的，今年流行。”然后她就说长途太贵，爸爸又在一边唠叨，挂了。
　　亮彩，亮彩，亮彩，路丽伊的话让我灵光一闪。

　　那天晚上我主动敲响了姜少爷的房门。说实在的，部长和副部闹得这么僵，真委屈部员们了。
　　“……什么事？”一头乱毛的姜朝炎顶着和我一样的黑眼圈，全然没有平时潇洒的样子。可见他的压力比我还大。
　　“朝炎，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专长是光电管吧？”
　　“那又怎样？这次2000C的管子我都调试过了。”少爷的脾气上来了，又想关门。
　　2000C是我们的机器人的名字，C是中华国的英文缩写。

　　“今年邀请的嘉宾据说女政治家占了大多数呢……”我扒着房门的样子很像小时候的路丽伊，我想。
　　“什么意思？”姜朝炎看着我，莫名其妙。

　　“喏，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今年几个世界名牌，有了点想法。不让我进门说么？”我表面上笑着，其实在心里计算着惹火他以后的最快捷逃生路线。
　　很明显地被勾起好奇心的朝炎终于侧身放我进屋，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听到隔壁的部员们也大大松了气（我说这屋子什么材料啊）。

　　而后来当我和朝炎不计前嫌完成了我们2000C二号的设计草图时，直接推门而入的热泪盈眶的部员们让专心致志的我俩吓了一大跳。

　　“部长和副部和好了，来来，10赔1。”
　　“TvT我的零花钱……”

　　这就是我不幸领导着并会一直领导下去的科技部。

　　2000C二号在朝炎热切的监督和部里几个名手的合作下在一周内完成了。
　　都有部员姓墨，姓鬼谷，姓诸葛了，能不快么。

　　决赛开始了。

　　“神风之早东队”的队长内河龙浩是个不输给姬典的冷酷帅哥，我不知道为什么姜朝炎总是和这种类型的男人过不去，不过既然这次我是队长，客气客气还是必要的。
　　来自大阪的内河出乎意料地说着不带口音的英文，我们在开场前寒暄了一会，然后带着笑容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朝炎问我说了什么。
　　我看着远处的评委席，说：“内河说‘怎么是你？（how are you？）’我回答‘怎么老是你？（How old are you?）’”

　　我知道朝炎看我的眼神和路丽伊看蟑螂的眼神一定异曲同工。

　　耍嘴皮我是比不过我家路丽伊的，少爷，看台上吧。

　　台上是Sony公司那个风靡世界的歌舞伎机器人的三代改进型。刷一排五个圆嘟嘟的机器人前二后三开始跳，弯腰，下蹲，曲手，扭腿……个个踏着节拍，整齐划一，背景用的是那时候最流行的火影忍者一代的背景乐，看得台下被淘汰的美国人个个激动不已（……）。
　　日本机器人五人组收起它们的纸扇，鞠躬谢幕，全场掌声雷动。

　　轮到我们了。

　　说实话我们的机器人其实是很美型的，但就是因为手腿长了一点有点摇晃，这是因为朝炎不愿意降低自己审美观的缘故。
　　这不，这次还加了长到脚踝的深金色假发。远看就一个可爱的萝莉。

　　操作过这种人工智能的人都知道，这种比赛，外形自然是一方面，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功效——最考验的莫过于机器的稳定性。

　　音乐响起，我们的机器人果然就开始摇晃，对面的“神风队”队员已经开始露出笑容。
　　然而后来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的机器人摇晃的只是臀部。这是我修改过的系统，把承力点拔高，集中在中部偏下，让2000C妹妹可爱的双腿交叉行走起到同一水平面上重心平移的作用，走起了克劳迪娅·席佛的猫步。
　　摇曳的性感。

　　评委席的德裔议员笑了，我看见。

　　好戏开场。

　　2000C妹妹撂了一把自己的秀发，开始脱外套——其实就是和一代2000C一样的外壳，只不过被涂上了当年最流行的豹纹罢了，周围的观众一片兴奋。

　　里面的颜色露出，是Gucci的半露胸裙装。
　　然后是Boss的深色长袖T恤。
　　……
　　随着2000C妹妹身上的“衣服”不停变化成世界各地的名牌，我想这时候对面的内河应该看出来了。
　　朝炎兴奋地看向我，很自豪的样子——
　　其实外壳拨掉后，里面是清一色的光电管，在简单的程序控制下，不同颜色的排列组合，形成了这种效果。
　　（如果我说我们这里的灵感来自《三毛流浪记》，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不过，事实如此）
　　在部员诸葛的提议下，我们把一部分机械产生的热能用2000C妹妹颈部到背部的极微型风扇排出，吹动她的长发，达到飘逸的效果。
　　最后，2000C妹妹重新装上自己脱掉的外壳，外壳里面的少量光电管这时运作起来，被妹妹做成衣服下摆——最后一个pose，自然是大红的中式旗袍。

　　然后，其实已经没有电的2000C妹妹仍然微笑着看着静静的全场，只有美丽的大眼睛在长发下闪闪发光。

　　……
　　那一次，我们赢了。

　　成败这种东西，往往是运气决定的。
　　比如已经被淘汰的德国队，德国卡尔斯鲁尔大学的光电技术其实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如果这次来的是TU卡而不是RWTH，并且也在这方面和我们拼，当时的我们是没有机会的。
　　而日本，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内河，似乎已经被大公司的商业氛围抹煞了灵气，显得恹恹的。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比赛，对后来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开始。

　　当时的结果，就是朝炎终于承认了我的存在。
　　而他对于我，也不是别人眼中的那个“姬典的表弟”，而是我的副部和好友（？），独一无二的姜朝炎。

　　虽然他的脾气比较差，比如现在又变成火爆浪子的他，对着操劳的我，站在寂静的一区女生楼前，单方面地制造着噪音。
　　让我不得不再次羡慕起路人甲的生活。

　　今夜，是满月。

　　番外，我是路隶首，完。

　　（您现在看的是《静学院逸事》，未完待续，敬请期待——15，第二次清洗（三）。作者红糖被拖出去打……I\'ll be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