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若君两意间徘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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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原本以为那个盒子是花平放置的，却在父亲的态度上看出了些端倪，便没有再追究。
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铁鞋大盗回来了。”花如令如实告知他。
如雷霆乍惊。花满楼的右手不自觉的拂过自己的眼睑，左手却握紧。
这是陆小凤和桃花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陆小凤有些郑重的抿了抿嘴。看来，他确实要帮花伯父这个忙了。
谁让花满楼是他最好的朋友呢。
桃花安抚的攥了攥花满楼的左手，在他脸红之前，又迅速放开。
桃花很淡定。有时候脸皮厚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她表示感谢天道。
花满楼顾不得铁鞋大盗的事情，却不敢想花如令戏谑略带激动的神情。他有着像是所有儿子第一次带着女孩见父亲时的感觉，很微妙……也有些紧张，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同。
可惜，桃花如今还不属于他。
花如令则是有些感叹，他最小的儿子，也是他最顾惜的儿子，终于开窍了。至于未来儿媳妇的物种问题，在刚刚知道的时候，确实考验了他七十岁的心脏。
不是不介意，只是……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待他们自己费心。
“为父先行安排宴请的名单，且先去书房了。”花如令带着满意的微笑，走远了。
“啊，我想起来了，伯父为我准备了上等的花雕，我也先走了。”陆小凤故意在一旁凉凉的说，不待桃花发作，就没了人影。
殊不知，桃花如今根本没有心思攻击他，，她所有的犹疑都耗在了一道选择题上。
是去是留，是行是休？
“铁鞋大盗是谁？”桃花决定暂时放弃令她头痛的问题，小心翼翼的问花满楼。
“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花满楼张了张口，还是不想将那段往事说出来。
纵然他坦然，纵然他心怀慈悲，他还是有一丝仇恨的。铁鞋大盗夺走了他的光明，连同他的年幼无知，都推入了深渊。
若不是桃花，他不知道会怎样。
不幸，会让人走向极端，会让人堕入无间地狱。
“哦。那我如果见到他，就好好修理他一顿。”桃花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并不怎么在意，也并未发觉花满楼沉重的样子。
是扒皮抽筋好呢，还是掏心挖肺好呢？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桃花不是个傻的，她花满楼的举止就猜出了什么。所以铁鞋大盗在她心里是真的罪无可恕了。
女人生气烦躁的时候，最好有一个男人充当出气筒的角色。她舍不得选择花满楼，但铁鞋大盗么……呵呵！
桃花平衡了，内心涌动的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喷发出来。
“花满楼，你可喜欢我么……”桃花喃喃自语。
“什么？”绕是花满楼听觉聪明，也未听清她近乎无声的迷茫。
“没什么，我累了。”桃花假意打了个呵欠，匆匆走过深深的庭院，不敢看他的神情。
桃花不曾看到，花满楼比之初闻害他失明的铁鞋大盗时，左手握的更加紧。
于她来说，他像是一种温柔的蛊毒，她以为的不羁洒脱，或许都将败给他的微笑。
那浅浅的，直钻入心底的，都是让她放不开的。
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思。
有多少帝王将相渴求长生，又有多少人执着于此。他们苦苦寻觅，挣扎此生也要得到的，却是桃花与生俱来的。
可天道总是公平的。
如今，要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花满楼的父亲说的不错，若她一直容颜不败，那么带给花满楼的，就将是一场灾难。
不对等的东西，永远不可平衡调剂。
等到相爱变成罪孽，何谈结局美好？若是花满楼已经鬓发如雪，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喜欢他，深深的喜欢着。只是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早已入局。
桃花看了很多民间的话本，无论神女妖怪，无论仙子鬼魂，她们与凡人故事的结局总是不好的。要么受到天界追杀，要么夫妻离散。她知道，这些都是真实的。
无情的真实。
凡人虚晃的人生不过匆匆百年尔。纵使桃花将一切都告知花满楼，也于事无助。她知道，他不会强迫她，他是那样温柔的人啊！
也是这样的温柔，让桃花的心想到他都会疼起来。
桃花坐在花满楼隔壁的客房木床之上，她抱着膝盖，第一次露出无助的神情。她空洞的盯着窗外，怔怔出神。
有飞鸟，带着朦胧的倦容，追逐一场触手可及的梦。
而花满楼则坐在已经被清理过，恢复如初的他的房间里。他倒上满满的龙井茶，却没有品尝到甘甜的回味。
他有些烦躁他的敏感，他察觉到了桃花的犹疑与疏离。这令他惊诧跟不安，总觉得她会离开他，就如同十八年前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他现在也想和陆小凤一起去尝尝那些坛花雕酒。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他只怕举杯消愁愁更愁。
可无论怎样，花满楼觉得自己总归还试一试的。
因为桃花值得他倾心相待。她是他年少时最美丽的梦，是他二十五载间唯一渴望的女孩儿。
他得承认，他对她比喜欢更深。
或许，他已经爱上她了。
是劫是缘，他且受着。
他大抵，甘之如饴。
……
盼君与我同白头，无奈君已长生留。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若君两意间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