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初世

37、如果是天使

　　「哲也，不要只喝香草奶昔，好好吃饭。」
　　「我已经吃饱了，赤司君。」
　　「不行，吃得太少了，把这个也吃了。」
　　赤司征十郎把一碗汤豆腐放到黑子哲也面前。
　　黑子看着那一大碗白嫩嫩的汤豆腐，蹙眉，嗫嚅着。
　　「赤司君，我真的吃不下了。」
　　「是吗？那么香草奶昔就别想喝了。」
　　「……」
　　「怎么，难道哲也是想我喂么？」
　　「……我吃。」
　　黑子一口一口艰难地吞咽着汤豆腐，眼角泛起泪光，一脸哀怨。

　　黄濑凉太最见不得黑子受委屈，看见黑子求救的眼神，连忙说道：
　　「算了算了，小黑子不想吃就算了。」
　　「闭嘴，凉太。」
　　「小赤司，小黑子的胃不好，吃这么多很难消化的。」
　　「你也知道哲也的胃不好，那为什么还让他喝这么多香草奶昔？」

　　绿间真太郎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插话道：
　　「黄濑，我觉得赤司说得没错，你就是太惯着黑子了。」
　　「什么嘛，我惯着小黑子有什么不对？」
　　「你宠哲也是没什么不对，但是太过了就不行。」
　　「小赤司明明比我还过分。」

　　一道银光破空划过，黄濑一惊，还没来得及闪避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低头一看，一把餐刀插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刀刃紧贴着他放在餐桌上的手，只差一毫米就插进他的手臂了。

　　只见赤司微笑着问道：
　　「凉太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呢。」
　　「……我什么都没说 」

　　「喔…这个蛋糕好吃……嗯、这个也好吃……」
　　「喂！紫原！奶油抹到我衣服上了啊！」
　　「小青好吵，碾爆你喔…」
　　「哈？你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来啊，谁怕谁。」
　　「你们吵死了！给我安静点吃饭啊。」
　　「绿间你是老妈吗？」
　　「什么？青峰，你说谁是老妈啊？」
　　「嗯…小绿…是老妈……」
　　「小绿间是妈妈呢。」
　　「你们够了！」

　　无视了面前吵吵闹闹的几人，赤司淡定地继续吃着他的早餐，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转头一看。
　　「哲也呢？」
　　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那个水色的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
　　周遭的气温倏然下降了好几度，争吵的四人一下子噤了声，打了个寒颤。
　　「呵，竟然连一个孩子也看不住……」
　　赤司冷笑一声，眼睛眯了眯，盯着四人。
　　「给你们十分钟，找回哲也。」
　　「不然……」
　　赤司的手握成拳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拳头松开，一把红柄剪刀插在桌上，刀刃完全没入了坚硬的云石桌中。
　　「都给我死一次！」
　　「是！」

　　☆★☆

　　「啧，麻烦死了，那小子到底跑去哪了？」
　　青峰大辉几乎跑遍了整个庭园都没见到人，在屋内找寻的黄濑和绿间也没找到。
　　青峰挠挠头，心想，那小子还能消失了不成？

　　「青峰先生，请问您在找谁？」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峰一愣，怎么感觉这情景很熟悉？
　　青峰猛地转身，当他看见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漂浮在半空中的时候……
　　「哇啊！」
　　「你你你你……」
　　「嗯？我怎么了？」
　　声音有点熟悉，青峰深吸一口气，抬头，视线上移，那个他找了很久的少年坐在树杈上晃着腿，正低头看他。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爬到树上去了！
　　青峰冷着一张脸，狠狠地盯着黑子。
　　「你给我下来！」
　　黑子眨了眨蓝眼睛，摇摇头。
　　「我下不来。」
　　一句话直让青峰抓狂。
　　「下不来你上去干嘛？」
　　「我喜欢高的地方。」
　　「哈？这是什么鬼理由？」
　　「因为能往下看……」
　　「……」

　　「我不管！你跳也给我跳下来。」
　　「那请青峰先生向前伸直手臂。」
　　「哈？干嘛？」青峰依言伸手。
　　「请接住我。」
　　青峰还没弄清楚状况，黑子就已经从树上跃下。
　　坠落所带起的风吹起冰蓝色的发，精致的脸孔完全显露，少年浅笑着，带上一身耀眼的阳光，冲青峰张开双臂，往他怀里坠去。
　　青峰看得呆了，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天使降临。
　　直到黑子落到他怀里，青峰才回过神，他马上回手抱紧了黑子，然后……
　　一阵咆哮直冲云天。
　　「你小子！这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青峰一阵后怕，天知道要是他刚才没接住这孩子……
　　黑子歪头，海洋色的蓝眸直直地看着青峰，一脸认真地说道：
　　「可是，青峰先生肯定能接住我的不是吗？」
　　「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啊！」
　　青峰气结，拽过黑子一把扛在肩上，转身就往回走。
　　黑子扑腾着小胳膊小腿，用那一成不变的平淡声音嚷着。
　　「青峰先生，请放我下来。」
　　青峰也不理会，直接用手臂把那双乱踢的腿一夹，照着黑子的小屁股啪啪两巴掌。
　　「你给老子安分点！」
　　「……」
　　黑子生气了，真的生气了，被打屁股什么的让他又羞又恼。
　　少年黑着脸，用尽全力朝着男人的背腰一个肘击……
　　「哇、痛！」
　　青峰痛得一下子把黑子摔在了地上，而黑子在慌乱之中扯住了青峰的衣领，惯性使然，青峰也一并往前倒去。
　　于是，刚刚才找到二人的黄濑和绿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青峰大辉把黑子哲也压在身下，男人修长有力的腿卡在少年的双腿之间，大手抓着少年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部上方，一脸坏笑地想要侵犯少年。

　　两道阴沉的声音相继响起。
　　「小青峰，你想对我的小黑子做什么？」
　　「青峰，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哈？什么啊？」
　　青峰不明所以地看看黄濑，又看看绿间，最后看看身下的黑子。
　　突然……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给我从哲也身上滚开！」
　　嗖的一声，一把剪刀擦着青峰的脸划过，钉在了他身旁的树干上，青峰扭头一看，只见赤司冷笑着向他走来。
　　青峰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杀气冲天的三人，连忙解释道：
　　「意外！这是意外！听我说啊你们……」
　　「不！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不要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悲鸣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