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初世

28、天使狂热

　　要是没有遇上赤司征十郎，生活还是会如以往般平静地度过的吧。
　　但是很可惜，黑子哲也的生命，注定不平凡。

　　轻轻推开藏书室厚重的木门，越过一排又一排巨大的书架，赤司征十郎在最后一个书架旁停住了，睁大的异色双眸映出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坐在窗前的少年微扬起头，冰蓝色的发丝随风轻扬，漂亮的蓝眼睛闭上了，精致的脸孔带着浅笑，阳光照射在他莹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光晕，就像沐浴在圣光之中的天使，纯洁无垢。
　　赤司伸出手去触碰那片白光，天使睁开了眼睛，微笑着，蓝得纯粹的水眸温柔地看着他。

　　啊…听到了。
　　心跳的声音，有点快呢。
　　呵呵，太兴奋了。
　　天使真的降临了呢。
　　原来这个黑暗扭曲的世界，还没被上帝抛弃啊。
　　呐，是不是折断了你的翅膀，你就能留在这里了呢？
　　天堂什么的，还是不要回去了。
　　在这里，和我一起堕落吧。
　　哲也。

　　妖魅的赤金眸子闪着狂热的光，俊美的脸孔带着愉悦的笑容，赤司征十郎一步一步地走近黑子哲也，走进那片纯白的圣光之中。

　　「赤司先生？」
　　「哲也…」
　　「嗯？」
　　赤司修长的手指抚上了黑子白嫩的脸颊，勾起小巧的下巴，他紧紧地盯着那片海蓝，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的名字是什么？」

　　黑子不解地看着赤司，回答道：
　　「我的名字是黑子哲也，赤司先生。」
　　「不是这个，哲也知道我问什么的吧？」

　　黑子摇了摇头，说道：
　　「抱歉，赤司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如果赤司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去换本书看。」
　　「失礼了。」

　　黑子刚要起身，却被赤司按住肩膀压回了软垫上。
　　「不准逃，哲也。」
　　黑子抬头，平静地与赤司对视。
　　「害怕我吗？」
　　黑子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不作一声。

　　赤司倾身上前，双手撑在黑子身体两侧，把人圈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哲也根本就不怕我。」
　　「因为一直被哲也极力隐藏着的另一个你。」
　　「让你无所畏惧。」

　　黑子猛地抬头，海洋色的蓝眸闪过一丝惊慌，惶然无措的模样触动了赤司心底那根名为「柔软」的弦。

　　心，在这一刻，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

　　叹口气，赤司把黑子抱在腿上，轻拍他的背安抚着，放轻了声音哄着他：
　　「乖孩子，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黑子环住赤司的腰，把头埋在赤司的颈侧，蹭了蹭，冰蓝色的发丝扫过赤司颈部的皮肤，痒痒的，却意外地舒服。

　　还是被发现了呢，那个「我」，要说出来吗？
　　不，还不行。
　　还没到时候，还没到……

　　「对不起，赤司先生，我还不能说。」
　　「那就是说，是可以说的吧。」
　　「对不起，赤司先生，我不想对您说谎……」
　　「所以我不能说。」
　　黑子抬头看着赤司，漂亮的蓝眼睛泛起水光，樱唇抿紧了，泫然欲泣的样子让赤司好一阵心疼
　　赤司发现，只要这孩子摆出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他的心就会莫名其妙地揪成一团，就会想要宠着他，一点点委屈都舍不得让他受。
　　「好了好了，哲也不想说就算了。」
　　「还真是拿哲也没办法呢。」
　　黑子默默地收起快要滚出眼眶的泪，搂着赤司的脖子，把头重新埋在赤司的颈窝，闷闷地说：
　　「谢谢赤司先生。」
　　「哲也…」
　　「是？」
　　「别再叫我‘先生’了。」
　　黑子看了看赤司，歪着头，想了一下。
　　「赤司…君？」
　　「嗯，哲也真乖。」
　　赤司微笑着，吻上了怀中可爱温顺的少年。

　　哲也，不管你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被我看上了，你就别想逃。
　　来吧，
　　就让我亲手折断你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