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紫白/承卓]同游》万年参草

3、竹马竹马初次见面

　　皇甫卓很不高兴，这是他第一次来折剑山庄，满心想着这次也许有机会摸摸那些威风又漂亮的长剑——在家里父亲从不许他碰长离和其他的剑；他以为自己可以像父亲一样从马车上走下来，冲着前来迎接的欧阳庄主一抱拳：“……”唉？应该说什么来着？
　　皇甫家小少主有气无力地把被子拉到下巴上，他居然不是自个儿走进来而是被爹爹抱进来的！皇甫欧阳两家人的面前！那么多双眼睛！对了，欧阳家那堆人里还有个小孩子，盯着他一直看，好丢脸，可恶！
　　皇甫卓这几天躺得浑身酸痛，不过病痛似乎不影响他活跃的小脑瓜，已经逐渐显露出严于律己这个良好品质——其实只是自以为长大了不好意思被抱来抱去——的小少主默默反省。

　　以“玩伴”名义随两位夫人进入皇甫少主房间的姜承，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却扭着头瞪着眼的皇甫卓。呃……被瞪了？莫名其妙的姜承快步走过去，一抱拳：“见过皇甫少主。在下姜承。”
　　话音落地，姜承立刻觉得不对。
　　果然，两位夫人齐齐向他看过来，而受了姜承一礼的小少主，更是瞪大了眼睛，暗暗道：“啊对了，就是这句！”
　　在两位夫人看来，紫衣小童那种成熟老练的言语举止自然是在模仿大人，反倒显得稚嫩可爱，皇甫夫人这些天一直为儿子的病愁眉不展，此时也不由得笑了。
　　看见刚刚认识的长辈进房，有礼貌的皇甫小少主一边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边开口：“母亲，欧阳夫人，姜……姜师兄……”欧阳夫人“哎哟”一声，急急上前阻止。
　　已经站在床边的姜承，左手按住病中的小孩，右手握着他的手塞进被子里，接着拉过被子把小孩严严实实包好，一抬头，看见小少主呆呆地红了一张脸。
　　两位夫人见状，乐不可支，逗弄了皇甫卓几句，眼见他的脸红得快冒烟了，这才停下，欧阳夫人交代了姜承几句，又见两家都有弟子在门外侯着，这才放心和皇甫夫人离开。

　　房中只剩姜承和皇甫卓两人，幼童皮相下的年轻人微微有些苦恼，不善言辞真的不好，该如何问出当天皇甫兄，咳，是小皇甫兄身上发生的事呢？开门见山可不可以？
　　虽然和皇甫卓幼年相识，但他映象中的皇甫卓，早已是那个严于律己的十八岁年轻人，曾经扑到雪地里打滚被他拉走的小孩……太久远了。
　　而且谈天也耗精力，小皇甫兄现在身体受得住吗？
　　“姜师兄。”皇甫卓望着不知为何正在发呆的姜承，“你怎么了？”
　　姜承回神，决定单刀直入：“皇甫少主见谅，姜承只是想问，当日在隆昌镇上，少主身上可是发生过什么怪事？”
　　“啊？！你怎么知道！”皇甫卓脱口而出，连师兄都忘了喊。
　　“……”折剑山庄门口相见时，姜承察觉到皇甫卓身上残留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和充沛的火灵之力，而皇甫家其他人身上都没有任何异样，方才姜承握着皇甫卓的手，更是感到自身没动静的魔气隐隐翻腾起来。
　　姜承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只是含糊道，“实不相瞒，当晚我的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事……”
　　姜承思索着，挑了些能说的事告诉皇甫卓，比如当夜看见的“幻觉”，以及第二天高烧不止的事。说起蹊跷的高烧，姜承心里隐约蹦出个想法，但此时不便细思，索性放下了。

　　姜承的话皇甫卓听得很仔细，越听还眼睛睁的越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姜承。待姜承说完，小孩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突然又别扭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擅长应付小孩的姜承闻言一呆：“唉？”
　　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觉得自己很没礼貌的皇甫少主恨恨地咬了咬舌头，却不知自己一脸懊恼的样子早已被站在一旁的姜师兄看个明明白白。
　　姜承愣了一下，心知皇甫在闹别扭——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惹到小少主了。他一个成年男子，自然不会跟五岁的垂髫小童较真，只得暗暗苦恼，若是无法从皇甫口中了解当晚经过，又该如何？
　　正在愣神间，几根手指悄悄拈上他的衣角，略微一顿，然后轻轻拉了拉：“姜……师兄……对不起……”软软的童音传进姜承的耳朵。
　　姜承低头，拉在他衣角上的小手白嫩纤细，一点看不出日后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样子。
　　姜承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红红的脖子和耳朵映入眼帘，白衣小孩很是害羞，但声音越发清亮：“方才是我无理取闹！姜师兄你不要生气！”
　　姜承不禁莞尔，皇甫兄无论如何，都还是我知道的那个皇甫兄。
　　“我没有生气。”姜承摇头，“皇甫少主不必道歉……”
　　“爹……父亲说，我身为皇甫家少主，应当知过必改，谨言，嗯——谨言慎行。”
　　“……”姜承干巴巴地道，“皇甫门主，真是个好父亲……”
　　皇甫卓哪里能察觉到姜承此时心情，只当是姜师兄的赞语，于是仰起头略害羞又骄傲地给了姜承一个大大的笑容。
　　经过小皇甫这么一闹，两人反倒亲近起来，皇甫卓拉着一直攥在手里的袖子让姜承坐到自己身边，“姜师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待姜承搭话，他已经神采奕奕地坐直了身体，开始回忆数天前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