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97、坚强

　　收完碗凄月就醒了，也想着枫的那个女朋友，心里还好受些，想到荆芥才更难受。

　　“今天……对不起……”

　　“算了，不关你的事，我……大概可以搬出去。再过两天找了房子……”

　　“搬出去？！哪也不许去！……”手机居然响了。枫没把手机号码告诉多少人，接了电话。

　　“枫……是我……呜呜呜……我奶奶，我奶奶死了……你，快点过来吧……”接着就只有哭声，能感受到泣不成声。

　　是苏惜！枫这下急了：“凄月，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洗澡，我马上回来！”说完就跑出去了。

　　“惜儿！惜儿！怎么了？”一进门就看到她在门口坐在地上哭，而她的母亲则趴在床边哭。家里很混乱。

　　“枫！”苏惜扑进他怀里，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别哭了，伤身。”枫发现劝凄月时竟是相反的。

　　苏惜的妈妈像是刚看到枫：“你是谁！放开我女儿！”

　　“哼，如果不是你，奶奶会因为没有钱看病而死吗！都是你的错，你不要爸爸的钱，自己又没有钱，赚不到钱你傲气什么！是你害死奶奶的！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看到你，再也不要！”好像压抑了好久，苏惜说完回头看着枫说：“带我走，带我走！”

　　枫看了眼满脸震惊的苏母，带着苏惜离开。出门不久苏惜就走不动了，她腿软得厉害。

　　“我抱你，不介意吧？”

　　“啊？谢谢。”苏惜低声说了句。

　　枫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前问她，对凄月他就从来不问，或许是知道凄月不会答应吧。

　　抱着她走了不远就睡着了，这点倒是和凄月很像。枫突然吃了一惊，他把凄月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仿佛晴天霹雳，凄月……会不会出事，会不会离家出走，会不会……

　　如果凄月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活下去还有意义吗？转过好多个念头，父母、爷爷、朋友、很多很多，可是，还是觉得不可能再那样感觉到开心……如果不能陪她死，要如何呢？可是，如果真的自己也这么轻生了，父母会怎么想？转过很多想法，在心中大声叫了句：“我不要你死！你不许也不可以！”

　　“司机师傅，您快点，我赶时间。”似乎止不住自己的颤抖，止不住心跳的加速，止不住恐惧……

　　催了好多次，司机郁闷得很，只差没超速了，低声咒了句：“TMD赶着回去玩女人也不用这么急吧！”

　　枫在门口就发现门还是开着的，一如他出去时那样，只是房间里一片漆黑。可他分明看到大厅角落里有人，他甚至听到她喘息的声音，一瞬间，几乎就站在门口忘记了时间，也忘了手里还抱着的人。

　　把苏惜放到父母床上，小心翼翼走到凄月那里，没有开灯，只是走过去。

　　“凄月…凄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枫把她抱进怀里，凄月坐着，枫跪在她面前抱着她，一直一直说抱歉，“我回来了，回来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凄月张开抱紧自己膝盖的手搂住枫的脖子，说不出一句话。刚才，想过马上收拾好东西搬出去，想过干脆随意出去，假装不小心被车撞死了……可是，想见他……就是还想见他……

　　“我在这里，哭出来啊，哭出来！不要忍着！我不要你一直忍着！”

　　泪水顺着流进枫颈项里，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活着好苦，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活着，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我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舍不得你，你都知道吗？为什么恰好这些，都不可以让你知道……

　　“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枫回答她，吻着她的发，自己的眼泪也掉落下来。刚才在门口，看到她还在，忽然觉得，整个世界还没有离自己远去，忽然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自己会怎么做……

　　又过了好久凄月才冷静下来，枫抱着她回房睡觉时她也一言不发，只是那晚她一直搂着枫的脖子，枫真的想吻她，想有那次梦里那样融入的感觉，就好像能够进入她和她一起承受分担忧伤一样。可是他没有。他怕事实并不是那样，那真的是一场梦，他不要梦醒。

　　凄月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可能，明天，我们就没有时间了，没有机会了……

　　两人都是心力交瘁，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枫把苏惜给忘掉了，甚至都没关房门。苏惜起来后看到房间里有女生的衣服，出去想到处看看找找枫，就看到这样一幕。她惊呆了，也委屈吧，一不小心踢到了开着的门。

　　枫睁开眼看到她才想起来她还在家里！一下子坐起来。凄月也醒了，她的反应也一样，这枫倒是没料到。

　　“惜儿……你先去洗个脸吧。”枫说了句。苏惜转身离开。

　　“凄月……她…家里有点事，所以过来住两天…你不介意吧？”枫只想到要先向她解释。

　　“其实，”凄月深深吸了口气，“该走的是我。”

　　“你说什么啊？”枫觉得莫名其妙，而苏惜恰好又出现了，凄月闪身躲在枫身后。

　　“凄月你干什么，出来啊。我给你介绍，她是苏惜，你的学妹。”

　　“我不要！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不敢见她！”

　　“什么啊？”枫没空理会苏惜了，转身看着凄月，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她是你女朋友啊，我昨天下午想起来了！我缠着你这么久了，是该把你还给她了，那个，我先……走了……”凄月低着头往外移动，偏苏惜站在门口，她又不敢过去。

　　“你要我说几遍！我—不—许—你—走！你到哪我就到哪！你听得懂吗？”枫上前拉住她。

　　“他……跟你开玩笑，你让一让，凄月马上就走了！”凄月挣开枫，对苏惜说。

　　“开玩笑！楚凄月，我告诉你，我很认真！你快把我逼疯了！”枫很少这么失态。苏惜从没见过这样的他。从没见过枫像现在这样，紧张、冲动……而凄月只见到过这样的枫，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她，让她看到的，所以以为这是他的性格，从没想过，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罢了。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她啊……

　　“枫，我和她说吧，你去买早餐好吗？”苏惜小声问。

　　“可……”枫犹豫了。

　　凄月怀疑的看了眼苏惜，枫走了她好走，就这么办，“是啊，你先去买早餐，我饿了。”

　　枫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于是对苏惜说：“惜儿，你照顾她一会，凄月她失忆了，别让她出门。”

　　等枫出门了，凄月开始收衣服，在枫房里有几套，新买的裙子，在枫父母房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