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30、突兀的批评

　　肖父本来是怕飞和阿姨处不好,准备也在家休息,偏飞坚持要凄月也去。肖父倒也省心,只是,也就没什么进展了。飞一直只和凄月待在一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近半个月了，两人都喜欢在下面的草坪上或是屋后的小溪旁坐着闲聊看书一类的。而阿姨只是从远处看着，一直无法接近。

　　一“家”人正围着小桌子吃晚饭，飞突然就抬头冒了一句：“阿姨，您做饭不如凄月，以后让她下厨吧。”

　　肖父一下愣住了，几乎没反应过来。

　　“出去走走吧。”阿姨看肖父脸色，自己先站了起来，要拉飞出去，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飞也跟着起身了，走了出去。凄月放下了筷子，静静走过去关上了门。

　　气氛很胶着，仿佛定住了，肖父脸上怒气很盛。

　　“叔叔，您误会肖俊飞了……”凄月先开口说道。

　　“你这么看吗？”肖父打断她。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凄月不再说话。

　　“平儿是个很好的女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我是谁，飞他从来没见过她，也不认识她，我们就结婚了。他跟你讲过是吗？你看看他，那么大个人了，什么都要我操心，居然连这些事都看不清楚，谁对他好他还能不知道！真是个混小子。”肖父说得很气愤，凄月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本来……我也不该告诉你的，可是，本来我跟平儿，是该有个孩子的，你知道吗？平儿怕他不喜欢，她怕飞不能接受。所以，把孩子打掉了。你可以想像吗？要一个女人打掉自己的孩子，放弃做母亲的荣誉……今天我要叫他认识一下谁是他爸爸。这么多年不管他，他妈妈和我都把他惯坏了……”肖父说着就要起身。

　　“叔叔，您真的是误会他了，如果，只是陌生人的话，您会横加指责吗？如果是亲人的话，就不会那么顾忌了吧？”凄月抢着回话。

　　“你是说？他接受平儿了？”肖父恍然，突然有点回魂的感觉。

　　凄月点头，微微笑了，今天可是很好的机会啊。

　　“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我还不若你那么了解他。”肖父定神看凄月，正捕捉到她那个笑容不禁怔了怔。

　　接着就有敲门声，像是要打破这突然的宁静，凄月也正无助中，若是肖父借此时询问她的身世之类的，她也不知如何作答。

　　她马上去开了门，是飞。他站在门口，笑笑，说：“阿姨的兔子丢了，一起帮忙找一下吧。”凄月看着他，他眼睛有些红，也像兔子一样了。

　　肖父立马出门了，没理会他俩。

　　飞还是那么看着她，笑得实在是很奇怪。

　　“泡茶吧。”飞说，“那只兔子喜欢你身上才茶香。”飞还那么笑着开口说，他似乎从没关注过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刻在他的心里了。

　　凄月泡得很浓，那只兔子果然出来了。飞唤它小雨的时候，凄月还一阵茫然，她从来不知道这只兔子叫什么。

　　肖父和阿姨听到声响也进来了。肖父扶着阿姨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了。

　　“飞，你本来该有个妹妹的，叫肖素雨，对不起，阿姨没征求你同意就……你……”阿姨再没说下去。凄月转头去看飞。他呆呆的，只是愣了一样。虽然刚才是听到了父亲的话，可是，又是另一种感觉……

　　一时就卡在那里，没人做任何事，只是暂停了一样，飞就是不敢往前走一步。

　　凄月伸手握住飞的手，使劲握了握。然后拉着他往前走，到两个大人面前。

　　“妈，对不起，对不起。”飞轻快地叫了，拉了凄月就向外跑，一直一直跑到了屋后的小溪那里。

　　“凄月！我！”他就是说不出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很激动，情绪很不稳定。

　　凄月看他基本正常了，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试了一下却发现他抓得很紧。用力甩也甩不开。

　　“肖俊飞，放手！”她有点情绪波动了。

　　“我不要！”他小孩子一样答她，“我要一直握着你的手，这一世，下一世，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肖俊飞你疯了！”凄月说了这句却不再挣扎了。他现在应该是很激动的吧，他又有一个疼爱他的母亲了……

　　飞又拉着她跑到草坪上躺下了，只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不可以算我违约哦，是你先碰我的。”飞说这话时完全是出于下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凄月没回答，只是躺在他身边，觉得，或许，这样也还不错。就让他先平静下来，毕竟，自己可以帮的也不多。

　　“凄月…”飞突然翻过身，另一只手绕到她身侧，把她控在怀里了一样，凑近她问：“你会喜欢上我吗？”

　　凄月猛得吓到了，使劲推开他，飞快地爬起来向房间里跑，到了自己房里关了门缩到床上的一角，坐着把头埋进膝盖里，浑身还是抖得厉害。

　　飞从没见她如此失态，跟进去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凄月，对不起，你开门，以后不会了。”他还未完全恢复过来，只是她的反应，的确叫他难受了。好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了。

　　肖父和阿姨听到声音也过来。飞说没事，让他们先休息。肖父没说什么，倒是阿姨出于心底的愿望，要飞好好待凄月。

　　“凄月是个好女孩，不要错过了。”她也有耳闻飞的烂情。

　　第二天凄月开门就看到飞在对面墙上倚着，看她开门马上站了起来。眼睛黑黑的，似乎一晚没睡。精神也不太好。

　　“今天我来下厨，晚上我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凄月说完就要去洗漱。

　　“我和你一起回去。”飞跟在她身后，就说了这么一句。凄月没说什么，她已经不能期望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