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110、出错与冲动

　　清茶想着白天的事，擦着头发一边往自己房间走，经过沈曼房间时敲门：“凄月，可以进去吗？”

　　没有反应，推开门，看到书桌上一瓶红酒瓶……看来是沈曼收在房里的，他上次整理没看到。

　　往自己房间去，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蜷着身子似乎睡着了，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凄月？醒醒？”没反应。清茶看着她，喝啤酒都醉的人，喝红酒，原来，就是这个效果。

　　床上的人因为喝醉了，面色显得很红润，眼睛闭着，自然微张，睡眼迷蒙的样子，嘴角还残留着酒液，红唇微启。清茶叹了口气，这丫头，还真是……

　　伸手抱起她，要送她回房。再看下去，他真不敢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了。凄月的手却顺着他的脖子搂住了他，清茶讶然，轻叫了声：“凄月？”

　　没有反应。放弃送她回房的想法，重新放回床上去，可是，凄月似乎没有放开他的打算，甚至自己靠到床上后，也坚持要拉他下去。清茶沉默了，定在那里。

　　“凄月？醒一醒，怎么睡得这么沉。”无话可说，顺着她的意思，也躺下了，想要掰开她的手。

　　“唔呃……”不知道哼了些什么，凄月往他那边靠了些，头抵到了他的胸口，而他还穿着浴袍，没换睡衣，后果是，她的头发弄得他很痒。可是凄月的手也不容易掰开，甚至，清茶不方便去拉她的手。

　　“凄月……”

　　还没来得及叫醒她，凄月突然放开了手，直接下移到他腰际，很熟练的抱住了他的腰，然后头往上扬了一下，这个动作导致的后果是——她的唇瓣恰覆在清茶胸口上。

　　沈清茶一下子僵住了，一动不动。从没料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呀，总是有扰乱他所有思路的能力。

　　过了一会，终于缓了缓神，好在凄月没有继续乱动。微微叹出口气，伸手环上她的肩，想到：每天晚上林竹枫都是这么入睡的吗？那该有多折磨人啊……

　　他自认——无福消受。

　　真是，觉得很羞耻啊，他刚才想的事，可是人神共愤的！怎么也不能入睡，不敢看她，怀里的人，似乎是非常安详，无比相信自己呢……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瞬间，凄月脸红得像初升的太阳，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抽回自己的手，想到昨天晚上安稳的感觉，退着下了床。赤着脚就往外走。

　　“醒了？”身后有声音。

　　凄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刚睡醒的清茶，他微眯着星眸倚在床档上看着她，那个样子，真是……很妩媚……凄月咽了口口水，说：“你这样看着很……奇怪。”

　　清茶笑了，“哦？”坐起身来，“你昨天晚上才是很奇怪啊，凄月，你知道吗，除了林竹枫，没有人，也不可以在别的人面前那样，包括我。”

　　凄月惊恐：“我做什么了？！”

　　清茶好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真同情他。”

　　凄月没理他往外走，后面又有一句话，“更同情我自己。”沈清茶他，今天很不对劲，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清茶只是实话实说，第一次有人让他意识到，自己也可能有野性的一面，会想那些不该想的事，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只是，因为她而已。

　　那天还是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一样，瞬间的迷惑过去后，凄月也就当没事发生，清茶亦不再说什么。照例工作，然后见客，然后继续在办公室无聊，看他发呆，或者打字。

　　为什么自己花痴的个性是被他培养起来，而不是枫，凄月很想研究明白这件事。

　　“凄月，你今天早些回去吧，等会晚上有个很麻烦的客户。麻烦你顺道去青田弯那边一趟，带点素烤鸭。”清茶忽然这么说，看时间，也就才六点的样子。

　　“哦，司机在下面是吧？”知道他都会安排好，安心的起身就走。他从来不会让她去做这些事的，而且，素烤鸭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一定要去青田弯，那边有点远吧？

　　想是这么想，但是，脚下一点也没有犹豫。

　　但是，在那里找遍了打听了一圈也没听说有什么素烤鸭的时候，凄月茫然了一会，最后回到车上，对司机说回家。

　　在大门外停车后，凄月还是很想不通，究竟是他说的东西已经不卖了，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那他要她去那里做什么？

　　穿过院子里的小花园，打开正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找了一个小时，已经饿得不行了，好香啊。往里走一些，看到清茶刚摘下围裙。

　　凄月呆呆看着他，他在做饭？而且，已经做好了？她这些天也算是有空的，可是从来懒得做饭，反正出去吃也是一样……

　　“刚好，时间算得很准。”清茶笑着端着最后一盘菜到餐桌上，“开饭了，麻烦盛饭过来一下。”

　　“哦。”凄月端了饭过去，递了一碗给清茶，自己也在对面坐下了，还是觉得在做梦。

　　“怎么了？没买到素烤鸭很内疚？”轻笑着问。

　　“啊，不。谢谢。”凄月端着碗，夹菜，然后抬头看着清茶，他似乎也在等她的反应。“很好吃。”由衷的说。这时候，真的知道自己做的饭菜其实很难吃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清茶依旧笑得特别清浅。自己也去夹菜，好像好久没做过了，以前，都不知道做给谁吃。

　　那是不一样的感觉，自从五岁以后，从来没有人给她用心做过饭，包括她自己，都不是很尽心力。清茶他，带给她的不是一顿饭，一个安稳的生活，一场平静的美梦，没有意外的安宁，他带给她的，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家的感觉。虽然他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他给她的感觉，要比枫他们一家人更好，因为，他们现在，是两个人，就是全部，也是所有。没有别的人，他们在一起，就可以是幸福温馨的一家。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她相信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的感受。凄月低下头，感觉泪水润湿了睫毛。

　　放下碗筷，凄月走过去半蹲下身子，从下面仰视着坐着的清茶，说：“我们在一起吧。”

　　清茶只是看着她，也放下了自己的碗筷，这丫头，真容易冲动呢。这么早，就决定选择自己吗？将来，肯定要后悔的啊。愿意自己后悔，也不希望后悔的人是她呢……别的人别的事，他可以不管不顾，既然牵涉到自己，怎么可以也让她做错误的选择。轻轻笑着，伸手抚弄她的下巴，看着她脸上的反应。

　　“你的心肯，你的人未必肯呢。”就这么拆穿了她。其实，她根本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对她过于亲密的触碰，即使平时的接触并无任何异样，但一旦越轨，她就会不适，那种生理反应，直接表达了她自己都没想明白的感情。

　　凄月咬着下唇：“没有，我真的愿意。”

　　“好了，即使你可以不顾别的人，那，肖俊飞呢？你也不顾了吗？”拿开自己的手，清茶拉她站起来，看她果然瞳孔开始闪动了。

　　“飞……”猛然惊醒，沈清茶不仅是一个普通人，他还兼有一家很大的公司，那个公司也是他的一部分，即使他今天可以对自己好，明天，就可以为了他的公司，置她于无地。

　　“你……认识我之前，调查过我吗？你知道我和飞交往过？”开始心神不宁，突如其来的怀疑，一起涌上来。

　　“凄月……镇定点。”

　　“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

　　“凄月？”她真的不相信他，在想到肖俊飞的时候，就开始了所有的怀疑。

　　“你……不会那样做的，不会的是吗？”她居然那么不确定呢，因为自己知道肖俊飞很在意她，所以，害怕自己会拿她来对付肖俊飞……

　　“凄月，够了！”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你怎么不想到，肖俊飞他也有可能利用你来陷害我呢……你怎么不这样想，为什么一定是我会害他……”你真的，那么不确定，我也很在意你吗？一点都不相信我对你的好。

　　“他……因为他……很孩子气。他没有你想的多。”如实以告，凄月没有推开他，只是开始冷静下来。

　　“他……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他比你想象中的肖俊飞，要细心一百倍，他用在你身上的心思，你也看得到啊，他不是你看起来那么无用的人。”沈清茶忽然后悔，日后和肖俊飞的关系，势必就是现在的延续，互相提防之外，因为凄月的关系，他们又纠葛甚多，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