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101、生死之约

　　枫没再管迟和苜蓿，上前拉住了凄月：“对不起，我不该……原谅我一次，对不起…”

　　“不是…是凄月不对，他是你朋友，我不该打他的…”凄月的慌乱让迟和苜蓿都很不习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可是……”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我应该早就想到了的！”枫自责的低下头说。

　　迟回过神说：“没什么的，不疼。”

　　苜蓿对迟笑了笑，也说：“是啊，凄月，迟自己都说不痛了，我们吃饭吧，不然饭菜就凉了。我听伯母说你厨艺很好，浪费了就可惜了。”

　　“对不起。”吃了一会凄月对迟说。

　　“是我该受的。”迟平静地回。

　　“为什么？”凄月看着枫问，脸上写满疑惑。即使是这个表情，迟和苜蓿也难以接受，她们见到的楚凄月，从来都是宠辱不惊的……

　　“吃鱼。”枫绕过话题帮她夹到碗里。

　　“那，你……就吃这个吧！”凄月夹了片生姜给枫，笑着说。

　　枫看了看她，当真夹起来要吃，凄月忙用筷子打掉了。

　　“怎么真吃啊！”

　　“是啊，你说的！”枫小孩子气地说。

　　“那我让你去死你还真去啊！”凄月开玩笑说着。迟和苜蓿本来在专心吃饭，就停了停。

　　“不一定，如果你是说真的，可能会吧。”枫故作轻松地回答。

　　“我才不会！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凄月说的理所当然。

　　“你胡说什么！不要说死啊活啊的，吃饭吧。”枫突然莫名心烦起来，两人早把迟和苜蓿忘光了。

　　“我说真的，林竹枫，你听好，如果在你死之前我还没死，请你一定……一定要先杀了我，一定要记得。”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凄月你说什么！”烦躁地回头看她。

　　“你看天黑了，我是楚凄月，我说的是真的。”语气平淡似水。

　　枫一下子触电一样站起来，是凄月！

　　“怎么了？”迟和苜蓿看着他问，他们还当他俩开玩笑的。

　　“迟，你和苜蓿先走吧，有点晚了。”枫急着把他们往外赶，迟和苜蓿虽然吃惊，但还是走了。

　　默默地收着碗，凄月仍是一言不发。枫站在她身后老半天，心里闷得难受，凄月放好碗筷站在那里，等他说话。枫想了想，从身后抱住了她：“我不要你死，你不许死！”

　　凄月冷冷说：“放手。我不想死，知道吗？我还不想死……”泪水就打在枫手上。

　　“怎么了？”枫扳过她，凄月抬手把泪擦干了，面无表情的一张素颜。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对她是好，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放手，我去冲凉。”还是极冷的声调。

　　枫坐在浴室门口，想着凄月那句话。凄月泡在水里，不停地想荆芥，这次出奇的平静：可能她是活得太累了，就先走了。出来时她低头看了眼枫：“去洗吧。”

　　“凄月……”枫还没开始，凄月就走开了，仿若没听到。

　　枫没睡着，凄月也是。直到半夜，凄月小声说：“我是说真的，你死的话不可以丢下我，答应我好吗？”怎么可能再次忍受这样的痛苦，而且，下次，就没有人可以陪伴自己了……

　　枫没有回答。

　　“答应我！”分明知道他没睡着。

　　“不…不好。”枫坚决地说。

　　“答应我！”凄月也不让步。

　　“可是…”枫还没说完，凄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口。

　　“答应我。”凄月绝对是不容拒绝的又重复了一次。然后才拿开手。

　　“我知道了。”枫心里挣扎着说。

　　“谢谢。”凄月说完坦然睡了，枫还是睡不着。

　　第二天凄月醒后一直有些反应迟钝，直觉有人会来看自己，而枫可能不会愿意见那个人，所以她一直在留心门铃。几乎才吃完早餐凄月让枫去洗碗时就听到门铃响了，枫刚走到厨房里，探出头就看到凄月把门开了个缝出去了。

　　“凄月……”这一声恰好被关门的声音掩住了，追出去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沈清茶！枫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没有去追。进了屋关了门拿了衣服去浴室，就站在喷头下不停地淋，连衣服都没有脱。

　　凄月她……没开门就知道是谁，就偷偷溜出去了，甚至，没想到跟自己说一声。

　　“听说你失忆了。”沈清茶笑着说。

　　“是，可是我记得你。”凄月边走边笑着对他说，“我们经常这样一起走是吧？”

　　“请你喝茶？”

　　“嗯，也讲讲我们之间的事吧，枫说你是我男朋友。是这样吗？”

　　“你觉得呢？”

　　“不是。”凄月顿了顿，“和你说话很轻松……而且很舒服。”

　　“你以前可没这么说过呢。”清茶笑得更灿烂了些。

　　“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孩子。”沈清茶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很亲昵。就这么进了一间茶屋，清茶讲了些关于他父亲的事，他想让凄月在想到荆芥之前有个过渡。

　　“可以请你吃午饭吗？”

　　“可是…枫他……”

　　“可以喊他一起的。”

　　“不，不用了，我们一起就好。”这次回复得很快。

　　吃过饭清茶带她去了以前去过的那家音像店，又买了个相同的随身听和相同的王菲的磁带。坐在一样的位置上反复听同样的歌。这次凄月很安静，听到最后靠在清茶肩上睡着了。

　　清茶抱着她一路走到枫家里，按了门铃。

　　枫冲凉时听到手机响了，才换好衣服出去，看到是肖俊飞的电话，打回去，心情还是很差。

　　“在干什么？电话也不接，不会…又在欺负凄月吧？”飞语气里调侃的意味很浓。

　　“她和别人出去了。”枫没好气的回答。

　　“别人？沈清茶？他居然有空！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凄月啊。”飞对清茶有种酸意和敌意，对枫却没有。

　　“他很忙吗？你找我做什么？”

　　“我解不开，也有点不想解开，凄月现在似乎还开心些。”

　　“你想问我是不是有线索？可能……是零。”

　　“零？”

　　“因为它很简单，凄月的原话。”

　　“也表示什么也没有吧。”飞说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