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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 避开和迎上,散漫与认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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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一醒来也只不过是辰时,她一向浅眠少睡,饶是是伊谨特意和大夫在门外等候,不出一点声
响,锦一却是被鸟鸣惊醒,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便是自顾自地穿好衣服梳洗一番才打开门,看到
门外的伊谨,不由得一怔。伊谨穿的竟是锦一昨天穿的白衣,宽袖短尾,袖口是莲花纹,这是一
件本该显出温润清冷气质的衣服,锦一便是极其适合,没想到的是伊谨穿上后面无表情时,竟隐
隐地透出一种疏离。
看到锦一出来,伊谨便是又媚笑地趴在锦一身上:“相公你醒了怎么不叫我?”这下倒显得几分
不伦不类了,锦一皱皱眉,果然伊谨还是更适合红色一些,真弄不懂,为什么要穿她的衣服。
伊谨的呼吸轻轻地洒在锦一的脖颈,带着几分柔柔的触感,锦一略微愣了愣,风掠过,开始剧烈
的咳嗽。伊谨看到锦一的情况,也顾不上别的什么,马上把锦一扶回床,然后把请的大夫叫进来
看看。那大夫把了脉又问了情况,许久之后才是说道:“常有的事了吧。”锦一点点头,虽然早
就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也有令薄生前的配方,大夫都来了,还是看一看的好。隔着帘子眼前模
糊,她未曾看到大夫一点点,不然她定是要惊讶一番。
这位大夫她前几天还见到过,就在花魁楼。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那黑发红眸她怕是很久都不会忘记。
“帝色,那她要不要紧?”伊谨微微抿唇,这是她的惯有动作。
被唤为帝色的男子瞥了伊谨一眼:“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漫不经心的口气听起来就让人
很是不高兴,尤其是在现在伊谨这样的心情下。果然伊谨有几分不满地神色:“你给我认真一
点。”帝色撇撇嘴,依旧是没有一点点的上心,摊手:“我说的是实话,对了,这有画室对
吧?”伊谨笑得妩媚,但明显已经很不高兴了:“帝色,你应该明白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从四
年前我自战场上看到她.....”话还没说完,伊谨看到帝色专注地看着墙上的画,眼睛里是不常
见的认真,一去平时的散漫,显得整个人都亮眼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格外上心痴迷对其他的事情,便是漠不关心。伊谨叹口气,
可好歹他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朋友,虽然是四处游荡,当初见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很不
一样。
初见,是在最奢华的酒楼,当时伊谨和她的哥哥坐在楼上靠窗边的位置,哥哥突然饶有兴趣地拍
拍伊谨,指了指楼下那个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街边的帝色。帝色低着头,闭着眼,坐在那里,将
所有人抛在脑后,正在休息的模样。伊谨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只是有几分特
别罢了。哥哥似乎是看出了伊谨的想法,笑着说:“你猜他在干什么?”笑容之中有几分高深莫
测。
伊谨不以为然,什么干什么,虽说不是乞丐的样子,不过过路的人也有因为他特别的气质而扔钱
的。虽然他一动也不动,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但是大概,不是乞丐,是在休息吧。伊谨便是没有
多想,淡淡地说道;“休息呗,就这些事情。”看起来像是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啊,伊谨
笑笑,和自己还真是相像啊。
不料哥哥却是摇摇头,颇有信心地说;“他是在晒太阳。”伊谨不相信,当即就去问帝色,在他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伊谨觉得不用问了,所有的疑惑都在一瞬间解开,他是在晒太阳吧,哥哥说
的没错。
那是一双绚烂的红眸,似乎是不息的火焰。充满着力量和生气。
“我叫伊谨,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帝色,旅行的。”
他什么也不带,走到哪个地方就看那个地方的风景。他不带行囊,因为那会影响旅途的乐趣,会
加重旅途的负担。他认为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便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伊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笑,貌似当时还说了几句话呢,说的是什么....倒是突然记不起来。
算了,摇摇头,伊谨看向一旁的帝色。
帝色看那画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的样子,良久,才点点头,开口赞叹道:“真是绝作,用的是同
一只画笔却在轻重缓急上拿捏得相当到位,层次的感觉,所选取的角度更是好.....”帝色一边
说着,一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开始记录些什么。笔墨纸砚虽是不好随身携带,但是
很方便可以随时随地记录下他感兴趣的事情。
见他这么认真,伊谨自然是不好去打扰他的,但是她放心不下锦一。去看看吧,刚冒出这个想
法,伊谨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然在锦一的房间里。苦笑,锦一啊,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啊.....似感叹又似叹息。也许是的吧,四年前自己在战场看到那个女子在众多将士里,站在城
墙,温柔地笑着。她的笑容点亮了整座城,让伊谨的心被狠狠地触动。她本来以为了解到一定程
度,自己就好满满厌倦,她输了,平生一次挣脱不出。然后她就时不时地将打探锦一作为一种生
活的方式。终究是忍不住地,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伊谨.....”锦一见进来的人是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阿谨。”伊谨这样说,固执地要锦一这样叫她,每一次只有伊谨提醒,锦一才会改口叫她,
以她所期待的亲昵的称呼。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用我提醒就叫出我所期待的名呢?
又是什么时候你才能接受我的拥抱不试着推开呢?
这是我所期待的事,也许也是你努力想要避开的事。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你避开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迎上去。
锦一心中微微叹气,她怎么会记不住呢?这样简单的事情,以锦一的聪慧,怎么可能记不住?她
是拒绝,她是告诫,拼命地让自己不要去亲近一个人。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要提醒我叫出会让我迷失的名呢?
又是什么时候你才能放弃向我靠近而让我冷静呢?
这是我努力想避开的事,也许也是你想要成就的事。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靠过来,我也会尽我所能地避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