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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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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你在想什么？”Clint结束了一大段的滔滔不绝，侧头有些迷惑地打量Steve，后者自从午饭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没什么。”Steve回过神，对Clint有点抱歉地笑笑。
“死铁罐儿跟你说了什么啊，搞得你一直在走神，刚刚我说的我射箭射得最准的10个瞬间队长你都没有听到！”Clint说，看样子很想把那十个瞬间再说一遍。
“对对，”Peter忙不迭地点头，“我说的我写过的最好的五篇新闻稿队长也好像没有听到啊。”他看起来也很想再重复一遍……
三个人坐在球场边，Shield的球场设施很好，或者说，作为一个监狱，这里的设施有些过好了。有犯人在场上打球，更多的则是三三五五的人聚坐一堆，抽抽烟，玩玩牌，聊聊天，或是什么都不说，只懒洋洋地坐着。
阳光从顶端倾泻，这样的下午真是美好，甚至快要让Steve忘记他是一个犯有原罪的犯人，正在那个关着他的监狱里。
“我们下午就这样……就可以了吗？”Steve问，假装没有听到关于最准的十个瞬间以及最好的五篇稿子的话题。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一整天都要工作，不如干脆把我死刑了算了！”Clint有些夸张地叫道，“队长你要不要抽烟啊？我前几天玩扑克赢了好多！”他冲Steve和Peter挤挤眼睛，拍了拍自己囚服的口袋。
Steve笑着摇摇头，Peter也摇摇头，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
“上午被抽了好多血，好多线在我身上绕来绕去，绕的我头都晕了，而且还有个老头偏不让我睡觉，一直在试图培养我跟蜘蛛说话。”Peter撇撇嘴，他的脸色的确看起来苍白了很多，“队长，你没有怎么样吧？”
“没有……”Steve皱皱眉，“负责我的那个医师……有点奇怪。”他把和Selvig博士度过的上午讲给了Peter和Clint听。
Peter很为Steve开心，甚至用比Selvig更孜孜不倦的精神追问着Steve故事里面的每个细节，如同他要为Steve写自传一样。
“说真的，这样很反常啊，队长，你肯定是Shield有史以来待遇最好的犯人了。”Clint缓慢地开口，这个男人仿佛可以在“严肃”与“嬉皮笑脸”的表情之间一秒钟切换一万次无压力，“只因为Coulson是你的粉丝？脑残粉真是伤不起。”他喃喃说着，一边说一边在思索着什么。
“粉……丝？”Steve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组，好像没有太理解它的含义。
“哇，怎么，发际线先生没让你在他的珍藏卡片上签名吗？”Clint的表情夸张地仿佛看到了一只会说人话的小鸟一样——绝对比这个还要夸张。对Clint来说，会说人话的小鸟没有什么可太稀奇的。
“嗯嗯嗯，他可是你的超级粉丝，整个Shield都知道！”Peter十分肯定地点头。他才来这里不到一天，但是好像已经了解了足够多的八卦，Clint在这点上绝对功不可没。
“可是——”Steve还想问些什么，Clint突然看了看时间，整个人跳了起来：“队长，Peter，我带你们去认识下大个子，今天正好是他的探视时间！”
他们走出了球场，走过了给犯人的活动室，走回了监牢区，一直往里面走，很深很深的地方，Clint刷了自己的指纹，带Steve和Peter走进了一个很大很开阔的空间，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里的一个牢笼。
牢笼和关Steve他们的那个不一样，上面有一种液体的光缓缓流过，仿佛有生命一般；而牢笼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男人靠着墙壁坐着，手脚和身上都被很多枷锁固定了。
“Bruce！”Clint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牢笼前，而后向Steve和Peter示意了下要保持距离，这个牢笼是不能触碰的。
角落里的男人抬起头，看到Clint，对他虚弱地笑了笑，“Cupid，你来啦。”
这个称呼让Clint愣了一愣，很快就夸张地大叫：“不要这么叫我，傻大个儿！”
男人大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真正发自内心的开心。
“Bruce，我给你介绍，我新认识了两个好朋友！”Clint一手搭到了Steve肩膀上，一手搭着Peter，“这个是Steve，这是Peter！这是Bruce，Bruce Banner。”
这个叫做Bruce的男人看起来很虚弱，但是眼神却十分明亮。他向Peter微笑致意，而后仔细地打量着Steve，最后冲他一笑：“你好，美国队长。”
“你认识我？”Steve有点惊讶。
“把你解冻的技术我也帮上了忙，不过，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Bruce说，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一下。
“我很感激。”Steve诚恳地说，“比起一点感觉一点意识都没有的时候，我更喜欢现在。”
“Banner博士！你就是——”一直被忽略的Peter突然大叫了一声，“你是吧？不过变小了之后我都认不出啦！”
“变小？”Steve有些疑惑，Clint对Bruce之前的称呼是“大个子”，虽然现在的Bruce完全不像个子很大的样子。
Clint给了Peter和Steve一个“稍后详细八卦”的眼神，有些担心地看着Bruce：“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
“没事。”Bruce摇摇头，“他们不敢用太激烈的手段。至少上次绿先生大闹了一场之后，短期内他们不会用激烈的手段逼他出来了。”
“你有没有……跟他再说过话？”Clint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紧紧追着Bruce，眼神里有一种很急迫的希望，还夹杂着一些可能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害怕。
“他仍然拒绝和我交谈，抱歉，Clint。”Bruce说。
Clint强笑了笑，却仍然难掩失望，“没事啦没事啦，他本来就不应该原谅我。Bruce，照顾你自己。”他有些担心，每次来看Bruce，他都觉得这个男人更虚弱了一些。
“没事的Clint。”Bruce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都不能杀死我自己，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Banner博士……”初次见面，Steve没有叫他Bruce，而是采用了Peter的称呼，他看着Bruce，有些欲言又止。
“队长，你觉得生活是什么？”Bruce仿佛看穿了Steve没有说出口的话，问出了一个看起来并不相干的问题。
“是一个机会。不管现在是什么样子，只要生活还在，这个机会就在，也就会有机会改变。”Steve坦诚而坚定地说。
“所以只有你可以啊。队长，我猜他们的抑制剂无法影响到你。”Bruce说。
Steve点点头。
Bruce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头靠到了墙壁上，“药剂时间差不多该作用了，我就要睡过去了。谢谢你Cupid，很高兴认识你们，两周之后见。”
“睡吧，Bruce。”Clint轻声说，甚至开始哼着完全跑了调子的催眠曲，听起来一点也不催眠，反而更像想要把人吵醒的声音。
他没走，似乎在等着什么，一直到Bruce再也不说话，完全昏迷过去之后，他才轻轻摇摇头。“我们走吧。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注射药剂，让自己昏的时间更长一点。”
“真的是Hulk？我还没有见过他变成人的样子。”Peter仍然很不敢相信一样。他简直恨透了这个地方——居然没有相机！
“他……他需要这些？”Steve看了看纠缠着Bruce身体上的各种铁链，对这个瘦弱的男人来说，这些铁链显得太沉重了。
“他曾经一个人毁了半座拉斯维加斯。”Peter说，有些后怕地吐了吐舌头。
“不是他，是Hulk。”Clint有些认真地强调，“他和Hulk是两个人。”
半座拉斯维加斯……Steve有些失神。“Clint，能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吗？”他看向了Clint，“所有的？”
他们跟着Clint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Shield深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还算干净，有些桌椅摆放着。
Clint说这里曾经是一个研究所，后来变成了仓库，再后来被废弃了，是他偶然发现的；而这时，Steve才意识到，Shield真的太大了，而整个下午，从午饭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一个Shield的狱警，一个都没有，整个Shield，仿佛都属于他们这些“反人类罪”的犯人。
“现在的监狱和从前的很不一样。”Steve说。
“不是现在的监狱，”Clint摇摇头，“是Shield。Shield和从前的所有监狱都不一样，和现在的所有监狱也都不一样，甚至都有些不像监狱了。”
Peter出奇的安静着没有插嘴，Steve注视着Clint，等他说下去。
“在你之后，人类中开始不断有变异者出现，那时大部分异种人都很爱护这个世界的——那时根本没有‘异种人’这个概念，大家都认为自己还是人类。人类和超级英雄之间相安无事，很多人类还都崇拜着超级英雄的力量。队长，你的故事就是那时候被拍成电影的。”Clint缓缓说道，“一直到后来，Hulk毁了半个拉斯维加斯。”
“Bruce？”Steve仍然觉得很难相信，那个男人温和而智慧，Steve没办法相信半个城市在他的手下毁掉。
“是Hulk。他是……Bruce的另一个人格，Bruce的一个实验失败了，在那之后，他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变成Hulk。Hulk有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Hulk没办法控制自己，Hulk喜欢破坏。Hulk他……”Clint摇摇头，他没有说下去，“在那之后，超级英雄注册法令诞生了，所有的超级英雄——不，那时候已经没有‘超级英雄’这个词，取代的是‘异种人’——所有的异种人需要向政府注册备案。”
“注册备案……”Steve轻轻地重复。
“是的，必须向政府注册，政府承认你的存在，你才可以存在。”Clint嘲讽地笑了笑，“政府不承认，你就不该存在。就这样，很多拒绝向政府备案的异种人开始被通缉了。Tony Stark，或者说，钢铁侠，站在了人类这边，与变种人对抗。”
Steve试图唤醒脑海中关于Howard的记忆，却发现，那个人影有些想不起，清晰的反而是今天只有一面之缘的Tony Stark。
“那时，很多异种人都在一个穿着特殊战甲的人手下被抓获，那个人被称为‘钢铁侠’，很强大，太强大了。政府拒绝透露任何有关钢铁侠的信息，可是，一次新闻发布会上，Tony Stark自己站到了镜头前面，对着全世界说，我就是钢铁侠。”
Clint有些不屑的耸耸肩。Steve听着，他发现自己仿佛可以想象出说着“I am Ironman”的时候Tony Stark的表情与语气。
“第六十八条公约就是那时出现的。第六十八条公约规定，所有非注册的异种人都被判定为反人类罪，终身监禁，而政府已经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建立了Shield——用了很多Stark工艺。”
“再后来，针对X变种人的抑制剂出现了，注射了抑制剂的X变种人可以恢复到普通人的身份。这也让X变种人内部发生了矛盾，他们毁掉了大半个旧金山。一切失去了控制，整个世界乱成一团。异种人和人类打，异种人和异种人打，人类和人类打。一共持续了18个月。”
Clint停了停，他看向Steve：“你经历过战争，队长，但是那18个月的战争，和所有的战争都不一样。你对抗的，可能是你熟悉的人，可能是你的至交好友，可能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可是你不得不去战斗，因为你是人类，对方不是——然后，紧接着，你可能会发现自己也不是人类，来和你战斗的，是你昨天的战友。”
Clint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中很些很难懂的东西。
“整个世界变得一团糟。最后，是Tony Stark结束了一切。他参与重新改造了Shield。他给人类提供了很多武器，甚至包括他的战甲。他穿着他的制服，和人类一起，把很多异种人送进了Shield。后来，大部分闹得凶的异种人都被关进了Shield，而在那之后人类反水了，第六十九条公约诞生，所有异种人——不管注册与否——都被裁定为反人类罪名。这是原罪。”
没有人说话，Clint沉默了良久，最后说：“我也曾经站在人类一边，和异种人战斗，Shield里面也有人是我送进来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当然也会轮到我自己。”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Hulk……他是因为我才进来Shield的，否则，世界上不会有谁也不会有什么地方可以真正困住他。”
“不是你的错。”Steve看着Clint，手臂放到他的肩膀上，缓慢却又坚定地说：“不是你的错，也不是Tony的，是人类自己的胆怯，他们想要控制比自己强大的东西，却又害怕。”不等Clint说什么，他敛起眼神，目光转向门口，“有人来了。”
“说得真好啊，队长。”一个声音阴涔涔地响起，伴随着稀稀落落的几下拍掌的声音，十几个男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房间马上变得很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