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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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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迹部靠在卧室门边插着双手,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睡衣坐在床边的观月。
“你有梦游症?”冷冷的质问。
“嗯哼~”不像回答的回答。
然后是经久的沉默。
“你什么时候走的?”
“嗯哼~”
“半夜吗?”
“凌晨吧。”
“然后一直和不二呆在一起?”大少爷分明在吃醋。
“嗯哼~”
“你不嗯哼会死吗?”迹部三步并两步跨上前,掐着观月的脖子拎起他,面露愠色。
观月也不反抗,任他粗暴地将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等着再一次的蹂躏。
……
“这次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许偷溜掉,听到没有?”迹部的声音一向不容反抗。
“景吾……”
“嗯?”
“我们分手吧。”
迹部突然怔住,恍然间,听到瞳孔扩散的声音。
……
“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
“如果我说不呢?”
“……”
“你会像今天这样悄悄离开我,对吗?”
“嗯哼~”
……
“好,”迹部咬牙切齿撂下一句:“那我就告诉你——门都没有!!”
观月依旧盯着天花板,神情淡定:“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慢慢适应,好不好?”
“不好!”
“两个月?”
“十个月也不行!除非你给我个理由!”
“好。”观月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因为你总是这样。我已经厌倦了。”
……
“好吧……”许久,迹部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幽幽的声音飘在房间的上空:“既然是这样,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谢谢……”观月的声音一出口就落了地。
“侑士,迹部到底怎么了?这样打了一个小时了呢!”忍足身边的红发少年——现在的形象仍是个少年——忍不住开口。
“据说是失恋了。”忍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迹部什么也没听见,专注地对墙击球,一下一下,动作无懈可击,墙上已经打出了一个浅浅的坑。
“迹部也会失恋啊?”
“据说是被甩了。”
“被观月吗?”
“除了他还有谁。”
……
迹部猛地停下了动作,从墙上反弹回来的黄色小球一路颠着颠着,最后滚到了忍足和日向脚下。
“你们两个,给我跑30圈!”
……
忍足发现迹部确实被手冢带坏了。
迹部握着球拍,走了两步,发现脚踝处不大对劲,不由得皱了皱眉。
“走开!不用你扶!”
“喂,我好心陪你来看医生,态度好一点行不行?”
“我有让你来吗?”
……
医院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迹部和忍足的吵架声,偶尔路过的病人惊奇地看一眼,又立即转过头接着走路。
“你也太不会爱惜自己了,对墙打都能扭伤脚……”
忍足惊诧于迹部竞没有反驳,扭头,发现大少爷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楼道拐角的地方,不二正搂着观月的腰往不见影的方向走去。
迹部像中了邪似的,腿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悄悄跟上去。
“彩超室”几个红红的大字冲击着迹部的眼睛。
“不会吧?”检查结果冲击着不二的眼睛:“不可能没法治的啊?”
“如果在国外的话,治愈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医生留了一线希望,但观月早就知道,那个可能性是4%。
其实自己早就不想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治病上了。潜意识里就觉得是一种浪费。
“如果光用药控制,我最多还能活多久呢?”观月冷不丁地问。
医生想了想,比了一个5的手势。
“5个月?”漆黑的瞳孔微微颤抖。
……
走出彩超室的门,观月一下瘫在了不二怀里。
“小初!”
“没事……不二……”
“坐一会儿吧。”
不二扶着观月坐在墙拐角的一排椅子上。
“别灰心,医生不是说了可以治好的嘛~”
观月怔怔地摇了摇头。
“要不然这样吧……休一年学,我带你去澳……”
“不要。”观月冷冷地打断。
“小初~~”
“如果我愿意的话,家里人早带我去了。”
……
“告诉小景吧?”不二仍不死心:“告诉他实情,他会帮你的。”
观月的神情黯然了下去:“我们已经分手了……”
墙拐角另一边的迹部和忍足早已成了石雕。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爱我……”
“就这样吗?”
“就这样,”观月很自然地抱紧了手肘,神情淡定:“在他爱上我之前离开。这样,等到我死的时候,他就不会太痛苦。”
“真是迟钝……”不二爱怜地将观月揽进怀里。
……
“初……”
观月蓦然抬头,对上了某位少爷的目光。
“小景?”不二小声唤了一句。
“真巧啊?”忍足不自然地打招呼。
“初……”迹部在乎的只有这个:“为什么?”
“景吾……别问了好不好?”
“初……即使我不问,该来的依旧要来,该走的也终究要走。”
“别说了……”
“你说过我总是这样,对吗?”迹部双手插着口袋,华丽丽地站在面前:“告诉我‘这样’是怎样,好吗?我可以改……”
“景吾你不要说了!”观月拼命摇头。
“算我求你,初。不要离开我……”迹部朝他伸出一条手臂。
观月仿佛受了蛊惑,慢慢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一小步。
“小初?”不二又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
三个人僵持了10分钟,没有下文。
“景吾……”
“嗯?”
“你爱我吗?”观月漆黑的双眼忽闪了一下。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
“好。”
不二那只拉着观月胳膊的手颓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