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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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和杨晓爽正在爬楼梯，身后一阵脚步声，接着响起一声：“马立你给我站住！”
她回头，是陆知遥。他气喘吁吁地弯身扶着膝盖，七月天气有些闷热，几缕汗湿的头发垂在额前，浓眉下的双眼抬起恶狠狠地盯着马立。
他歇口气后拾阶而上向马立走过来，两人间离着几步距离时停步。马立僵着脸站在高处俯视他，不发一语。陆知遥冷冷的说：“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她抿唇倔强不理，眼里委屈加忿怒渐浓。陆知遥眯下眼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周身弥漫着蓄势待发的怒气。
杨晓爽在边上看不下去了，向下走一步嚷他：“陆知遥，你这算什么！你也太把阿立当没性子人了吧！”
陆知遥看也不看她：“杨晓爽，你去上课，我只给马立请了假，你再不去按逃学处置。”
杨晓爽抱胸冷笑道：“呵，你当我是好好学生？这种事你拿来吓吓阿立还差不多。”
陆知遥也笑，比她更冷：“你这学期已经被记过两次逃课，再有一次就得留级，不巧学生会对你很是关注。”
她暗呸一声，拉起马立就要走人，经过陆知遥身边时他忽道：“马立请假理由是去校外输液，她这时候回去，你觉得老师会不会起疑心。”
杨晓爽恨恨的瞪他眼，转身对马立说：“阿立，姐姐永远站你这边，你别怕，万事有我！他也不敢吃了你，有事你来找我，我先去教室了。”马立扯下嘴角勉强笑了笑，轻点点头。
陆知遥攥着她的手腕一路闷不吭声地急走，她拽了几下拽不出来也就随他了。到了空无一人的体育馆，陆知遥放开她，双手环在胸前眯眼看她：“把你电话里说的话收回去。”
马立偏首斜着眼看向整洁的篮球场，贝齿死死地咬住嘴唇，不看他，不回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热，悄悄地红了眼圈。
陆知遥一把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早上不还好好的，闹什么性子！”
马立对匿名女生告示的愤怒，对陆知遥为虎作伥的失望，对马女士无辜受罪的内疚在这瞬间全涌了上来，她抽出笔记本里夹着的告示用力扔到陆知遥脸上，崩溃的大哭出声：“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最在乎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陆知遥动作迅捷地接住迎面砸来的东西，忽听她声泪俱下的控诉身子刹时僵住。马立瘪着小嘴鼻头通红已是满眼泪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抖动的不能自已，两只手在脸上不停地擦拭，眼泪却是越擦越多。陆知遥不知道别的男人看到女人哭时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他初初是愤怒，可见她哭的泣不成声抽噎不止，他心口抽紧，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这样肝肠寸断的哭过，她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不得不承认，他心疼，很心疼。
陆知遥一步跨过去拉她入怀，少年有力的胳膊环着她纤瘦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软言轻哄：“阿立不哭，我在呢，不哭。”马立在他怀里挣扎着哭喊：“就是有你在才会这样！你放开我！你凭什么帮着别人污蔑我妈妈？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就好了！”她哭着说话时鼻音浓重略显娇嗲，可是出口的内容一点没有撒娇的意味，反而字字绝然。陆知遥压下怒气决定先安抚住她，她这样哭下去他根本无法分神弄清事情缘由，只是心乱如麻。
“阿立你听话，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是我的错，我任你处置，好不好？”他收拢胳膊抱紧她，轻轻拍打她的背，微晃身子好声好气的哄她。
马立哽咽着说：“你自己看，反正你也看过了。”
陆知遥微弯身躯，下巴抵住她头顶，一手在她背上来回轻抚，举起另一手里的纸张细看内容。须臾，他问：“这哪来的？”
马立刚哭的太厉害，还在抽噎：“……公告……栏撕下来……嗝……的。”
他明了，幽幽开口：“你怀疑是我让人贴的？”
马立此时不哭了，才察觉两人姿势暧昧，小胳膊一阵扭动从他怀里挣出来，脸红脖子粗的说：“谁准你抱我的！就，就算不是你让人贴的，也是你默许的，你们学生会不是管这个的！”
他环起双臂，头微后仰垂眼看她：“我想抱。不是我。”
马立抖下小身板，忽然觉得有点冷意，刚还暖如夏阳，下一刻就天寒地冻了，果真是精神分裂。“没有礼貌……你又不是我的谁，你说不是你就不是吗？你不是学生会主席，怎么可能不经过你同意就贴公告栏。”
“你觉得我会做侮辱你家人的事吗？”
马立默了，他声音里掩不住的怒意让她不敢再开口。都怪自己没脑子，杨晓爽那样一说，她又被纸上对马女士的言论刺激到，一下子拿陆知遥先开炮了。
陆知遥叹声气，“我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去上课吧。”
马立叫住他：“你会尽快帮我澄清我俩的关系吗？晓爽说我不能撒手不管都交给你……”这次绯闻主角换成她之后，事态比之前任何一宗都要严重，容不得她置之不理。
他定住脚步，回过身，“阿立，我答应你尽我所能解决那件事，我尽力了，可是我办不到。你我之间，本就是如此。她们并没有说错。”
“阿立，我希望你有天遇到事情时第一个想起的人能是我，而不是杨晓爽，不是其他任何人。”
只凭那张照片，陆知遥当下就知道是谁在生事，他是想马立能够接受另一种身份的他，但是绝不会以这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学生会里那个内鬼也得抓出来，他把公告栏的值班负责人叫来询问，这位同学被他黑到极致的脸吓得差点精神混乱，连连保证当天绝对没有人来申请过贴公告，见陆知遥挥手示意他退下后汗流浃背地跑了出去。
陆知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几分钟后蒋素素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白纸黑字仔细阅过后秀眉紧锁，道：“有其他人看过吗？”
“有，从公告栏撕下来的。”
“经学生会手发出去的？”
“不是，擅自贴上去的。”
“我想也是，你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阿立知不知道？”
他扶额苦笑：“就是她找我兴师问罪，我才知道这事的。”
蒋素素笑了：“看来你费了不少力气才让她安稳下来吧，估计这丫头眼都急红了。居然做得出这样恶劣诋毁同学母亲的行为，看来这位同学对你也是煞费苦心呢。”
他摆下手：“不说这个，我找你来，是想你出面找下那个女生，你应该知道她是谁，我不想见到这种人。私自发公告已经是违规，这种恶意造谣的文字更是大过。你接触下她走个形式，之后会里自会给她个处分。”
她捏起那张发皱的纸塞入侧挎在肩上的白色书包，“知遥哥，你要把你俩的事开诚公布了吗？”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她很担心校方会介入其中。
“不需要，但是有一个人必须学会明白，能站在她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噢~那就是要吹起爱情的起航号角了是吗？祝你好运咯。”她巧笑嫣然摆摆手离开学生会办公室。
“二年五班黄莹婷因擅自在公告栏发布虚假信息，对同学进行侮辱性言论，给校内的严谨学风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特罚其每日打扫女生厕所以示惩戒，为期三个月，即日生效！”杨晓爽绘声绘色的跟马立转述学生会对幕后黑手的处理结果：“哎呀呀，姐姐居然错怪陆知遥了，这下大白于天下，你也该重返人间去跟他道个歉言个谢了吧？”
马立已经连续三天一放学就往宿舍冲，躺到床上闷着头就睡，吃饭还得杨晓爽给她打包带回来。她扯下蒙在头上的薄毯，探出半个头呜呜噜噜说了句话。杨晓爽一个箭步蹦到她床边坐下：“同学，姐姐也没饿着你，怎么说话跟蚊子叫一样，说什么呢刚？”
她抻下脖子，有丝不确定地说：“陆大人……好像喜欢我……吧。”
杨晓爽甩手往她腿上一拍：“哎哟我的姐姐你才知道阿，”她顿下：“啧，不会是你自己发现的，难不成陆知遥告白了？”她又使劲儿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完全不能想象陆知遥跟女生告白是什么样，诶，阿立，是不是可像讨债的？”
马立看她在那手舞足蹈叨叨不停，不禁唏嘘，自己身边的精神分裂患者怎么越来越多了。
“我也没被人告白过，不是说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嘛，就凭我看的那些小言，陆大人说的那话赤果果的就是告白阿，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跑宿舍躲起来，电话也不敢开机，我纠结阿！！！！”
“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你见过活猪？”
“电视上算不算？”
“……我睡了。”
杨晓爽一把给她捞起来：“来来，姐姐今儿继续为你化身知心姐姐，咱讨论讨论，这花都开了怎么能不得个结果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