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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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抬眼看着汴京城的城墙，眼底的情绪有些说不出的复杂，阮红袍见状，心里泛起的难受压下了几分莫名的违和感，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了戚少商的肩上：“息城主和赫连小侯爷一同先进了京，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倒是大当家的，可知道这鱼池子究竟是什么地方？”
戚少商一愣，似是不明白阮红袍究竟何出此言，不过随之便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看了雷卷一眼，随之才对铁手说道：“鱼池子不急，我大致已心里有数，只是有些细节还没确定，倒是铁兄认为我们应该何时进城为好？”
铁手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城门即将关闭，出城之人为多，入城太打眼。”
“既是如此，便等明早吧。”雷卷赞同的点了点头，“黄金麟此人如今看来倒也算不得什么。”
“但日久恐生变，黄金麟只是在没有人背黑锅的时候才如此‘胆小’而已。”戚少商沉吟道，他倒也不是着急，只是给众人一个提醒罢了。
“的确，宜早不宜迟，不过一夜倒还是耽搁的起的。”铁手点头敲定了众人进城的时间。
“二师兄应当快要回京了，戚少商这一路闹得也算是够热闹的。”追命右手托腮，左手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酒杯，待顾惜朝的笛声告一段落后，才似自语一般的低声说道。
顾惜朝瞥了追命一眼，似是无奈也似好笑，细小的短笛在指尖转个不停：“这种事告诉我没关系吗？”再怎么说也是神捕司如今的机密之事，不论信任与否，都不当与外人分说的吧？
而顾惜朝，可从来没想过要当神捕司的“内人”。
追命抿了一口酒但笑不语——自然是因为看出了顾惜朝对这件事不同寻常的关心，他才会说啊……虽然自从回到汴京之后，顾惜朝再没有表现出过这种关心，可追命就是知道，这件事仍旧在顾惜朝的心里。
顾惜朝挑了挑眉，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哂笑——闹得大？又怎及当初他的那一场千里追杀？不过没有了他顾惜朝，果然这一路为戚少商而死的人少了许多，也难怪当初他那般恨自己。
“惜朝，你刚才吹得曲子是什么？很好听。”追命侧身，整个人都几乎倚在了顾惜朝的身上。
而顾惜朝亦没有避开的意思，只是侧眼看着追命那张和他物管极为相似，却很难让人分不清楚的脸：“你喜欢？”
“是啊，可惜当初世叔让我学琴的时候我没用心……不然今天倒是可以试试合奏。”追命的语气中尽是一片惋惜，发自内心，却无所谓遗憾。
“……琴不适合你。”顾惜朝皱了皱眉，说的直白。追命的性子，也的确不适合琴。
“我知道，”追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静不下来，“可是就算知道，也还是会有些……”只是看着顾惜朝眼底的笑意，声音却越来越小，直至再也说不下去。
顾惜朝摇了摇头，把手中那支有些粗糙，音质也一般的小木笛塞到了追命的手中：“你若是想学，直说便是，何必多扯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这笛子到底粗糙了些，今日便先将就一番吧。”
顾惜朝也不曾想只是一时起意，随手削了支笛子，竟引起了追命的兴趣。
追命干脆的丢开酒杯，专心的听顾惜朝所说的基本指法，至于顾惜朝所言的日后再换——这可是惜朝亲手做的，他又怎么会换？反正……太好的他也用不上不是？
不过，倒是可以考虑给惜朝买一支更好的……但一想到自己手中那完全拿不出手的银两，追命的脸色又苦了下来。倒看得顾惜朝莞尔，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追命的头发，在追命不解的眼神中相当坦然干脆的手把手的开始纠正追命下意识中犯的错误。
追命呆呆的看着顾惜朝垂眸认真的模样，竟好似是第一天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原来那么长，洒下的阴影竟让他看不见对方眼中的神色。
“……追命？”
“啊？惜朝你刚才说了什么？”追命回神时，就看见顾惜朝戏谑的眼神，眨了眨眼，直视着对方，眼底毫不掩饰的透出了几分狡黠。
顾惜朝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追命一眼，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我刚才吹的曲子是《紫竹调》，可如今，我却不打算教你这支曲子。”
追命却没什么意见，只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低下头用心的记着顾惜朝指间的每一个变化。
追命毕竟也是颇具灵性的人，只要愿意学，不求甚解的话倒也学的很快，顾惜朝见他已经能够完整无错的奏上一曲之后，便也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便到这里吧。”关键，还在于日后的熟悉，以及……追命如何融入他自己的特性。
追命这才从那种融洽的气氛中醒了过来，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着痕迹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惜朝，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回城太过浪费时间……”除了第一次同饮，追命可再没有在顾惜朝的小屋留宿过，第一次也由于两人不甚熟悉，而顾惜朝又醉酒，只是在屋外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将就了一夜。如今好不容易又寻到了个机会，追命又怎么会不抓住？
顾惜朝早在两人一教一学之间就已敛起了那如昙花一现一般短暂的温和，如今听到追命这般疑问也不过是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屋舍鄙陋，只有一张床铺，不知追命你是打算自己在外将就一夜，还是我主随客便？”
顾惜朝自然把追命那毫不掩饰的小算盘看得清楚，而他既然承认了对方为友，自然也不排斥与追命走的亲近些，可如今不知为何，顾惜朝偏偏就是不愿意让追命这般轻易的达成目的。
追命慢慢的将手中那支小木笛收入怀中，抬头看了看星辰满布的天空，又可怜兮兮的看向了顾惜朝——顾惜朝把追命看得透彻，追命又如何不了解顾惜朝的为人？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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