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未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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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记忆到此为止。
“爱勒贝拉！”教堂原本因为看见女孩而庆幸的心慢慢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消失，他甚至不自觉呼吸停顿了一下，快步地来到了她的身边，“God……”
他有一瞬间的失语，看着浑身浴血的女孩竟然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但刺鼻的血腥味明白地告诉了他没有时间浪费了！教堂快速地伸手从女孩横抱起来，任由血污浸染高级定制的西装，远处飞机上的医护人员看到此景都开始准备施救，但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看似镇定地假象后，抱着女孩手臂的颤抖。
他从她的身体上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他甚至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因为只要他的幅度稍微加大，就会有更多粘稠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和地上。
“爱勒，爱勒，别睡。”教堂的声音压得很低，有些嘶哑，连飞机上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将轻得可怕的女孩抱上直升机里的病床，紧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将飞机的舱门直接拉上，“走。”
“Yes，sir.”
驾驶员回答后，直升机就再次启程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医护人员在爱勒贝拉躺上担架后就开始了医治，他们迅速戴好医用口罩和塑胶手套，主医师开始测探她的情况，当他白色的手套抚过那个悄无声息的女孩时，上面一下就沾满了暗红。
“伤者皮肤苍白冰凉，有花斑，脉搏微弱，严重心动过缓，”主医师一边判断，一旁拿着纸笔的助手就一边记录下来，“大脑供血不足，血压下降，已经陷入休克。初步判断急性失血25%-27%，接近人体代偿极限，伤者气道通畅，可以立即给予机械通气。”
两个护士马上开始着手准备，其中黑发的女护士准备将绿色的隔帘拉上时，被教堂伸手阻止了，她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有些模糊，“Sir？”
教堂没有回答她，只是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担架上的少女，他想起了之前他带她去买衣服时，她从橱窗里敲着玻璃的模样像是人偶一样美丽。现在的她虽然狼狈，却是真的和人偶一样……毫无生机，如果不是医生们还在行动着，她和一具尸体根本没有区别。
护士求助地看向了主医师，主医师瞄了一眼和平常截然不同的上司后点了点头，两个护士便不再顾虑地用手术刀将爱勒贝拉的衣服裁开，对她的气管插管，保持通气和给氧。
然后再将她的bra也解开了。
爱勒贝拉的上半身完全赤裸地裸露出来，教堂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少女的胸，却没有任何旖旎心思。她绵软的胸部和腰部上面布满了青紫，双臂上更是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教堂双手交叠紧攥，早已脱下了外套，黑色衬衫下肌肉偾张。
接着护士又将爱勒贝拉的裤子脱了下来，那里大片的血迹就连她们也不由小小地怔愣了一下。
“医生……她正在经期。”另一名金发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稍作犹豫，将少女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内裤脱了下来，主医师看了一眼，快速地说道：“给她垫上纯棉，我们必须加快止血的速度。”然后就将已经消过毒的绿色遮布盖到了爱勒贝拉的身上。
他开始对爱勒贝拉进行全身检查，手触碰着她的头，拨开了与血块一起黏在额上的黑色发丝，“伤者额部二次受创，已自动凝固止血，可以清洁伤口。”黑发护士立刻接手。
“左小臂四处刀伤，静脉大量出血，立即实施压迫止血。”主医师将手伸向助手，助手立刻默契地递上止血带，等他绑扎好后用笔在止血带的显著部位标明上了时间，随后又将纱布等医用工具一一交给医师，直到整只左小臂都包扎好。
“右手尾指骨错位，双手手心70%皮肤受创，伤口混合砂石，感染几率60%，立即消毒清理。”他刚说完，助手就将酒精和灭溶液交给了金发护士，“尽快建立两根静脉输液通道。”
此时机舱里除了主医师无人说话，只有助手在准备用具时发出的零星摩擦声和冰冷仪器的滴滴声。
“……”教堂在沉默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额上是凸起的隐忍青筋。
时间慢慢溜走，空气中只剩下医护人员衣服摩擦的声音，此时金发护士出声，“手心创口发现深入的微小异物。”
主医师随即凑近去观察，判断道：“异物在血管附近，现场不做处理，先止血。”
金发护士应诺点头，半晌后止血成功，“手心大面积创口包扎完毕，出血量减少。”黑发护士也早已清理完伤口，说道：“已建立起静脉输液通道，止血初步完毕，可以考虑开始输液。”
主医师点了点头，“伤者严重休克，立即开始大量快速补液，输入1~2L等渗平衡盐溶液。”
血袋被插上了输液管后挂在了铁钩上，护士按下机舱里先进的医疗设备，“适配型血准备完毕，可以进行紧急复苏。”
“补充经交叉配合的血液。”
“补充定量晶□□和胶□□。”
机舱里还时不时传来医护人员们隔着消毒口罩的低声交谈，他们每说一句话，对于教堂来说几乎都是煎熬，直到自己的属下叫唤他他才愣了一下回过神。
“教堂先生，我们针对爱勒贝拉小姐的急救初见成效，但她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进一步的检查与治疗需要到医院才能进行。”
他沉默地点头。
而此时的另外一边，在巴尼他们晕过去的那片废墟旁又来了一架飞机，从上面下来的人带着牛仔帽，正是他们的老战友，前敢死队成员托尔，他退出团队后开了家纹身店，实际上是巴尼团队的总部。
飞机上又陆陆续续下来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快速地将所有雇佣兵们都抬上了飞机。
十几天后的纽约夜晚，在偏僻古老的街道上，老图纹身店里躺着七个有着完美肌肉的男人，他们身上都无一例外插满了医疗仪器，七人之中，黑发的男人第一个睁开了眼睛。
巴尼睁开眼睛的时候，托尔正巧进来房间，他手里拿着吉他，似乎原本是想给他们弹来听的。巴尼慢慢从床上坐起，他拿掉了罩住鼻子嘴巴的氧气罩，牵了牵嘴角，“……托尔，病人是要静养的。”刚醒来他的声音还有些低沉。
托尔怔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原来你们是病人吗？我只是想用音乐唤醒中了魔咒的睡美人们。”
劫后余生的巴尼听了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看来我不需要。”托尔走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手在他的肩上用力拍了拍，也笑着说道：“恭喜，大难不死。”
“圣诞他们怎么样？”他指了指自己左右躺着的战友们，刚说完就看见旁边的圣诞咂了咂嘴，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其他人都一副熟睡的样子动了动。
“看来都很好。”托尔松开他站好，挑眉笑道。
“……Maybe.”巴尼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托尔就看见他沉默下来，脸色沉重，也或多或少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沉默半晌后出声，“你有什么想问的？”
巴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问不出口的感觉，托尔注意到铁床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这让他也有些难以开口了，“Hum……”
“她被CIA的教堂救走了，现在应该还在接受治疗。”
“当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让你们自己去找他，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你们看。”
“他在哪？”巴尼听到后，伸手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一副想要从床上下来的样子。托尔连忙按住他，语气急促，“你疯了吗？你们所有人的内脏都出血了……都停下混蛋们！”瞟到所有人都坐了起来，他气得大声吼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都该死地幸运，没有被那些倒塌的废墟压到，你们还以为自己能活到今天吗？”
听到这话的巴尼倏地顿住了，托尔理解不了他现在露出的表情，只能抱着胸微微皱眉看着他。结果巴尼旁边床位的圣诞不装睡了，他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盯着托尔问道：“……没有被废墟压到？”
“我也很惊讶，亏我带了这么多人去。”托尔拿着吉他坐在了椅子上。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诞和巴尼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个疯狂却极有可能的猜测。一直和众人一样不出声的战壕接下了他的话，“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是在建筑中心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托尔摸了摸胡子，为自己申辩：“我可没有骗你们的必要……”
“抱歉，托尔，我想我必须出去一趟。”巴尼迅速打断了他的话，琥珀色的眼睛和托尔对视，托尔半晌后败阵下来，他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怎么就忘记了你们本来就是不要命的人。”
随后他将一串东西扔给了站了起来松骨的巴尼，“车钥匙，祝你好运。”
“好运。”巴尼勾起嘴角，吻了一下以前佩戴幸运戒指的手指，他一边拔下身上其余的胶管，一边朝身旁已经在整理的六人说道：“伙计们，好像没有人要缺席——也许位置会有点挤。”
于是七个大老爷们，巴尼开车，圣诞副座，阴阳贡纳战壕凯撒收费公路五个人挤后排。
“Oh，God！巴尼，你就没有大一点的车？”战壕在后排水深火热。
“闭嘴！如果不是你我们会更轻松一点。”贡纳毫不友善地说道。
“Hey man，可以不要再乱动了吗？”凯撒皱着眉用屁股把贡纳顶到一边。
“凯撒，管好你的二老婆！”收费公路被凯撒的武器戳得发火。
“……唉，我都还没说话呢。”阴阳习惯地叹了口气。
坐在前排幸福单人座的圣诞憋着笑一直咳嗽，巴尼也笑了出来，瞟了他一眼，“小心引起公愤。”
雇佣兵们在一阵略轻松的气氛中，驶向了教堂告诉他们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未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