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相别离，再见莫干戈【八】(夫夷番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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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夷，为大丈夫者，必先襄夷。
那是兄长给我起的的名字，我出生在秦武公十五年，性格冷漠，并且极度自负，尽管没有高贵的出生，却仍旧扬起高傲的头颅，挑剔周边的一切。
这是我第七次前去征兵遭到拒绝，无奈下只好走到一家当铺应征伙计，那个掌柜的说话的嗓子像公鹅一样，那谈吐不清的样子让我分外厌恶，他对我说话的最后一句甚至使用了咆哮的语气：
“滚开！兵荒马乱的！像你这样的小个子顶什么用！”
我感到生气，我大声的告诉他我已经十六岁了，一点都不小！并且力气大又吃的少！当我扬起手用于肯定语气的时候。
“啪”
桌前的陶瓷花瓶从桌子上滚了下来，摔得粉碎......
我站在兄长面前，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坦然的够了勾手指：
“我需要二百十二枚刀币。”
兄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那半张没有扎上绷带的面庞上写满震惊，过了半响，他问我：
“夫夷，怎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当我一副事不关己的用陈述句讲完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兄长独自蹲在草垛子上，闭着眼睛。也许是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一炷香，要知道时间在我看来并不重要，我只是缓缓地说：“如果明晚还不赔，他们会找人把我作了，然后将尸体扔到田沟里。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兄长妥协了，就像在此之前对我的无数次妥协一样，他说：“夫夷，你是上天派来折腾我的。” 我垂眸，然后看了兄长一眼，把叼在嘴里的稻草吐掉，不可否至。
要知道，兄长当差的地方，是淮安的顶级士族刘氏在国都咸阳的府邸，带他的师傅曾是刘王后的近侍，即便我欠下再多的赌债，他也会想尽办法帮我还掉，更何况我这次并没有赌。
我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良心的，我赞同任何人对我的指责，但我恨兄长，非常恨！
兄长比我大五岁，秦武公十六年的时候，家乡着了一场大火，火焰带走了我所有的亲人，而纵火的人，正是我的兄长。尽管他不是故意的，尽管那场大火也烧毁了他自己半张英俊的脸，尽管他一直非常努力的想要弥补，他找了三份工作，挣来的钱却统统用来给我学武，兄长说:“夫夷，好好学，将来当个大将军，娶个好媳妇。”
他让我失去了父亲和母亲，我虽然依然恨他，却没有不感动。我知道，他其实比我更难过。
不原谅他，实在是因为心里别扭。
兄长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却最怕我过得不好，所以我故作任性，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兄长给我的一切，我吃喝玩乐，背对着兄长的艰辛逍遥纨绔，一次次的赌博，一次次的输钱。我没有名字，父母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给我取，所以在我四岁生辰的时候，兄长对我说：“为大丈夫者，必先襄夷。从今天起，你就叫夫夷。”
因为没有多少学问，兄长一开始只能不停的给人家做苦工，在鳏寡孤独收拢府的时候，他把所有少得可怜的荤菜都让给我，于是我看上去比他精壮许多。兄长为了托关系让我上学府，几乎把命都卖掉了。
他永远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因为跟着夫子不断游学的缘故，我和兄长时常天各一方，只有兄长一个人在那样的世界里孤军奋战，兄长把所有肮脏的东西挡在外面。独自一人面对世道上腐朽的不能再腐朽的丑恶。我的童年很干净，像一张白色的窗纸。所有的乌黑都抹在兄长一个人身上，面对这万恶的世道我总是无能为力，帮不到自己，也帮不到兄长，我只能堕落。
从尚武学府里出来以后，十五岁的我心高气傲，以为摆在自己面前的将是一条宽广的阳关大道，认为自己可以带给兄长安逸的生活，虽然我并不原谅他。然而，现实与想象的差别足以使任何美梦破裂，步入尘世后的我终于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势利的世界，没有官爵和门路，你休想出人头地。
似乎是每个热血青年的逅病，刚刚离开学府的我带着满身的正义没少给兄长捅娄子，连累着兄长一次又一次的低眉顺眼的跟人家赔礼道歉。有一次，兄长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瓶的烈酒，我们喝了一宿，到最后，兄长先我醉了，他掉着眼泪说：“夫夷，是兄长对不起你，是兄长没出息，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兄长真的很没用啊.....”愣愣的看着兄长满身都是掩不住的凄凉，，我选择了保持沉默，只是自那时起，我从身心到血肉都变得冰冰凉凉，我冷眼看着这个无可救药世界，没再做什么为人出头那样所谓的无聊的正义的傻事。
不想再接受兄长的付出，因为我还不起。
似乎是从那天起，我痛改前非，不在恨着兄长了。
只是，苍天啊，你为什么老是和我们兄弟过不去呢......
秦宣公十年，冬。
那一天，我看到兄长一个人背对着我立在城角，他的影子，在冰冷的寒风中显得万分萧瑟，我愣愣的看着，目光扫向被他他紧紧握在手里还在淌血的长矛。终于，我忍不住颤栗，轻轻唤了的声：“哥哥。”
兄长转过头来看我，俊美的半张脸笑的万般沧桑：“夫夷，你.....终于肯唤我了...我...很高兴...”
我看着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他身后，藏着一个用锦布包裹着的浅睡着的孩童。兄长最后用沙哑的嗓音说：“夫夷...求你...保护他...好好活下去，就当是为了哥哥...为了秦国的未来......”我看到，哥的胸口，在不住的流血，把雪白的轻甲染得绯红。
呵，呵呵，呵呵呵呵...哥哥...秦待我们太薄，你何必，为了他牺牲自己......
大雪纷飞中，
我独自笑的凄凉。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哀伤。
【夫夷将嬴任好安全送至王宫后，流浪到燕国的一个武学门派拜师学艺，此年十六岁，五年后学成归来(基础好，学得快。)参入秦国军队，后来凭借出色的武艺选入王宫在几位夫人的宫蔚几经辗转厌倦了勾心斗角，机缘巧合下前往嬴任好的府邸里担当了侍卫长，此年二十四岁，在寒洛穿过来之前，已有三年时间。如今二十七岁......又高又帅又未婚的哟！(众人：喂！有必要强调这一点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相别离，再见莫干戈【八】(夫夷番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