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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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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会上,韩凌棋喝了许多,好像喝下去的不是一杯杯酒,而是水。反正没有人特别关心他喝了多少,也没有人会关心他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
韩凌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喝那么多,但他肯定这绝不是自暴自弃,只是要喝罢了,哪怕胃里不适。
告别他人来到洗手间,韩凌棋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水,将水泼在脸上,而后撑着舆洗台,望向镜中。
镜子里有的只是一个红着眼,看上去实在不健康的男子。
近十年的日子,够了,够把他换一个模样。
糟了,想吐。
韩凌棋低着头,想顺一口气。
“先生,要纸巾么?”韩凌棋的背后走近了一个男生,声音温和。
“不用了,谢谢。”韩凌棋抬头,这下子,两个人都愣住了。
许久,韩凌棋才说:“沈清?”
男子微愣,脸上的关心却是消失了,冷漠得不像刚才热心问候的人,只是转身离开这个洗手间。
走出洗手间,男子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见了韩凌棋像见到什么致命的病毒一样,避之不及,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似的。步子也随之稳定。
韩凌棋追了出来,喊道:“沈白!停一下。”
沈白停下脚步,呼了口气,这才面对韩凌棋,道:“怎么,以为你是谁,你喊停下我就会因为你这一句停下来吗?韩三少?还是说我还要为了你还劳心的记着我的名字而感激涕零?”
“你……我只是想知道当时你和你哥为什么直接走了,是不是可以忽视当时所有的人,一点情分也不恋着,连兵叔也不告别?”
沈白倒是气笑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还问出这么个问题,到底是他脸皮厚呢,还是脸皮厚呢?
“不劳您费心寻求原因了……”
沈白的话话还未讲完,就被韩凌棋打断,在他的人生中还没有几次急不可耐的时候,但在沈白面前的这一次,他却是不能等:“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我说了,不劳您知道,也不劳您记着。你是不是听不懂,还是要我换句话说,你给我永远都不要靠近。”
“你这样子不像你哥,难道那样子的他还教不会你学会怎么和别人相处吗?”
也不知道点燃了沈白什么爆点,沈白脸上顿时浮现气愤,“我大哥是什么人,你才不配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你来说他是个什么样子。”
在洗手间门口的两人很快引来了注意,第一个走过来的人不是其他什么人,而是刚刚和韩凌棋说定各不相干的李叶然,李叶然狠狠的掐着沈白的手背,又对韩凌棋虚假的笑:“请问两位是发生了什么吗?”
韩凌棋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倒也不想追究沈白那隐含气愤的语气,只是摆手说是一场误会。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任何值得他人记住的地方,很快也就被人忘了,只是韩凌棋原打算在酒会之后找个时间问问沈白他们两个人的事的这个计划落空了,沈白直接被那位李小姐拉走。
毕竟还是见到了沈白,韩凌棋不信在将来还见不到沈清。
说来也是奇怪,沈清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一个什么心思也不懂得掩饰的弟弟呢。
想想沈清,在他知道是自己会当继承人之后,便一步也不和自己分开,还十分的巴结自己的父亲。
之所以会有这种念头,不过是由于小时候的事。那是韩凌棋自己不过十几岁的孩子,那个不是天性好玩,最不喜的就是被人管束,可偏偏沈清那个小屁孩,说好听些就是听话,说难听些,就是只会是父亲的爪牙,关于韩凌棋的任何事都会报告给他听。
韩凌棋本来也是可以忍受的,只是有回夏天想去体会一下在野外游泳的感觉,和一堆小孩到了外面的一个小池子内游泳。
不是没有地方去游,只是一个人游,和与一堆人一起游是极大的不同,在室内与在室外游也是一个极大的不同。
说来也是那么巧,在家中的游泳池里韩凌棋都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在野外他偏偏就脚抽筋了。
当时他自然是害怕的,然而其他的孩子也被骇到了,呆呆傻站在池边,没有一个跳下去救他的。幸好沈清跳下湖来救了他。
若不是沈清发现找不到韩凌棋,这才问了许多同学,最终赶上了,恐怕韩凌棋当时就会死在池里。
按理来说,韩凌棋本不该为此讨厌沈清。
但是,当时的中二少年的心思你别猜,当时他呀,事后想的就是威胁沈清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父亲,一方面是不想被责罚,一方面又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发生的糗事。
韩凌棋本以为这件事就算了,哪里想这事还是被沈清捅到了父亲那儿,事后自己被罚,整整一个暑假不可以出门,看着别人玩的欢快,就自己一个人被罚禁闭,于是就记恨上了沈清。
韩三少也不是个没肚量的,只不过是看沈清再也不顺眼了,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幼稚事来报复。只是想着,那人怎么可以这样,又想讨好自己,又想拉好父亲那一边呢?甚至连在自己的冷眼下,也愣是坚持到高三。
沈清怎么可以那么没眼色,想讨好自己,不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消失在自己眼前吗。还是说他想讨好的实际上是自己的那个父亲?
果然是个看着呆愣的,心里一定计较许多的人。
韩三少也不记得,是谁救了他之后重病了几日。毕竟还是救了他啊,可当时的他那会记着这些好,他就想着,这些明明就该是别人该要给他的,合情合理,不这麽做的反而是奇怪的。
果然是想不明白,怎会有这般个性相差极大的兄弟。
那是面对自己的不耐烦仍可以安分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的沈清,怎么就培养了一个敢和自己顶撞的弟弟呢。
难道是报应,因果循环,人人有个克星?可沈白又有什么把握,自己就非要忍受他的冷言冷语?
还是个掂量不清轻重的。
现在仔细想来,估计当时的沈清也是怕自己再次发生什么意外,才会告诉父亲的,而且当自己威胁他,让他不要说出去时,沈清就是没应下,这倒是让韩凌棋想到,沈清那个人,说了就会做到,这倒是自己所欣赏的一点。
有些人的优点,是需要时间去领会,韩凌棋遇到的就是这么个人,可惜。
韩凌棋暂时抛却这些莫名的念头,好好的作一个参加酒会的人,在席间又喝了不少,以致出门时还需要手下扶着。
只是也就只有这个手下知道韩凌棋醉了,其他人是看不出的,谁让韩凌棋醉了反而更加正经,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脚步虽然虚浮,却也不是个连走直线都走不成的人。虽不爱多讲话,却又让人感觉他在认真倾听,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的念头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上了车,也许是感到在没有外人,韩凌棋靠在座位上就睡了,只有他的手下尽职尽责的开着车,一路平稳的送他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