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痛》凉悉薇

18、第 18 章

　　Chapter 18
　　殷沐和殷子璃早就到了，站在墓碑前，身旁放着祭拜的烛火之类的祭品。
　　其实A市的祭奠风俗早就不兴鞭炮烛火这一套了，大多是买一束花或者一些果品来上祭，像殷家这样的保守家族，真的少见。
　　“来了。”这是殷沐见到两人的第一句话。
　　殷子琉只点了点头，沈怜洲轻轻地叫了声：“爸。”
　　殷沐也冲沈怜洲点了点头。
　　“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殷沐道。
　　殷子璃望了殷子琉一眼，见他一脸云淡风轻，才对殷沐道：“不等梓薇吗？”
　　“不是自家，她若要来是她有心。”殷沐淡然道。
　　沈怜洲看殷子琉，后者抿着唇，颊畔的梨涡又陷了下去，却分不清在笑还是在苦恼。
　　殷沐仔细分派殷子琉干这干那，殷子璃给他帮手，却只剩沈怜洲没有事干。
　　“沈怜洲，土有点硬了，你去折根棒子来撬一撬，松个土。”殷子琉边摆酒杯边说。
　　“哪有你这样的，一个男人支使一个女人家折树枝。”殷子璃嗔道。
　　沈怜洲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便匆匆离开了。
　　这边墓园很干净，有人定时打扫，树倒是不少，可都是些软枝的金顶松，别说撬土了，连折下来都费劲儿。沈怜洲走出好远才发现一根断了的铁栅栏杆，她拾了来，掂一掂还蛮顺手的。
　　往回走的路上，沈怜洲偶一瞥眼，看见一辆宾利房车停在园内。
　　墓园不是不准车开进吗？沈怜洲想。
　　等到回到墓前，沈怜洲的疑惑解开了。
　　“对不起，请您暂时不要进入这片区域。”两个保镖样的人拦住了中央大道，沈怜洲被堵在外围。
　　黑衣墨镜，亮皮冷颜，呃，这个装扮好像□□的感觉。
　　不过看过了上回那位大哥的造型与气质，眼前的这一双，实在是有了进步。
　　“我是来上祭的。”沈怜洲平淡回应。
　　“可以请您稍等一会儿吗？这片区域暂时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入。”其中一位道。
　　“闲，杂，人，等。”沈怜洲第一次觉得这四个字多么可笑。
　　“我知道我也可以忘，我也可以放，当悲伤变成一面墙……”沈怜洲手机响。
　　从包里掏出手机，那一头传来殷子琉冷静清淡的声音：“在哪儿？不会迷路了吧？怎么还不回来？大家都在等你。”
　　“被拦了。”沈怜洲不理殷子琉连着的三个问句，平静叙述。
　　那一头的殷子琉皱了眉，对着眼前的女子道：“你的保镖好像拦错了人。”
　　秦梓薇迎上殷子琉的目光，道了声抱歉，便拿手机拨电话。
　　“稍微等一下，很快就好了。”殷子琉对沈怜洲讲。
　　“嗯。”沈怜洲看着眼前的其中一个保镖接起电话，轻应了一声。
　　“小姐，您可以进去了。”接电话的保镖对着沈怜洲说道。
　　沈怜洲挂断电话，走进墓园。
　　在殷子琉见到沈怜洲的身影出现在墓道尽头，深抿了唇，颊侧的梨涡显得妖媚如花。
　　“你走了多远？这么久。”殷子琉从沈怜洲手中接过铁棍，问道。
　　“找不到树枝，只好在墓园外面捡了根铁棒子。”沈怜洲道。
　　殷子璃看着这两个人，细长的眼一眯，显得深窅幽暗。
　　“快过来上香，错了时辰不好。”殷沐对祭祀之事十分迷信，不知为何。
　　殷子琉与沈怜洲快步走过去。
　　殷沐先燃了香火，却由殷子琉来灭火撮烟。
　　“沈小姐。”秦梓薇靠过来唤沈怜洲，她的声音很好听。
　　沈怜洲偏过头看向秦梓薇，应道：“秦小姐。”
　　“刚才真是抱歉，我的保镖不认识你才会拦你。”秦梓薇解释。
　　“没关系。”沈怜洲回应。
　　那厢殷子琉已灭了火，开始分线香。先给了殷沐，再给了殷子璃，再给沈怜洲，最后给秦梓薇。
　　殷沐似乎对这个次序十分满意，在分给他时轻点了点头。
　　殷沐先拜，并没有躬身，只是轻轻念了一句：“又来看你了。”
　　仅仅五个字，却让沈怜洲的心一紧。
　　殷子璃侧身让过走下来的殷沐，自己上前，在她低眉躬身的那一瞬间，唇角上扬，将一对小虎牙笑得如此明亮耀眼。
　　殷子琉跟着上前，和殷子璃擦身而错。
　　“晚上我借沈怜洲，你不介意吧？”殷子璃低声询问殷子琉。
　　殷子琉瞥了一眼殷子璃，轻巧地点了点头。
　　殷子琉拜祭的时候一样笑了，笑得内敛而妖媚，沈怜洲琢磨着这两种感觉怎么能同时集中在一张脸上。
　　“沈怜洲。”殷子琉唤她。
　　沈怜洲一晃神，才发觉大家的眼神都定睛在她的身上，她歉然上前，临了向殷子琉望了一眼。
　　殷子琉的眼中闪过千万种情绪，极其复杂。
　　但偏偏，沈怜洲感觉她知道殷子琉要说什么。
　　所以，在鞠躬的那一刹那，她笑了。
　　最后是秦梓薇，她走上前，看了眼殷子琉向她点了点头，秦梓薇才默默地鞠躬祝祷。
　　秦梓薇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是看风景。
　　后来的敬酒添茶，压纸扫墓的事情都是殷子琉做的，沈怜洲第一次知道他也是可以培养下厨房的。
　　“沈小姐，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我们可以聊一聊吗？”秦梓薇的声音忽然在沈怜洲身边响起。
　　沈怜洲笑道：“今晚恐怕不行。”
　　“嗷？”秦梓薇疑惑。
　　“今晚我怜洲和我一起吃饭，你们改天再约吧。”殷子璃忽然道。
　　秦梓薇遗憾道：“这样啊，那沈小姐可以把手机号留给我吗，下一次我再约你。”
　　沈怜洲颔首，报出一串数字。
　　秦梓薇存下号码，向沈怜洲报以一笑。
　　“回去吃饭吧，不早了。”殷沐见殷子琉收拾妥帖，开口道。
　　“梓薇一起去？”殷子琉问。
　　秦梓薇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均是无可不可的表情，自知无趣，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殷沐说：“那你去吧，有空来家里吃饭。”
　　秦梓薇应了一声，抬头看殷子琉一眼。
　　殷子琉目光深邃道：“照顾好自己，有空回来看看。”
　　秦梓薇眼光抖动了一瞬，温婉地向众人告别，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进入了宾利房车。
　　沈怜洲冷眼看着，不言不语。
　　“怜洲，你坐我车吧。”殷子璃说。
　　沈怜洲看了一眼殷子琉，脸上无情绪波动，转向殷子璃道：“麻烦你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殷子璃开口。
　　“那爸你坐我车回去，让小伍把车开回去。”殷子琉道。
　　殷沐拿起手机，给小伍拨了个电话，和殷子琉走出墓园，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