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所谓过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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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下绽开白色的浪花，阳光也柔和起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人，柯俊岚第一次打量起这个人的五官起来。
平凡，一如他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在这张平凡的脸上，那眉宇间的陌生。
他和齐睿是熟悉的，他坚信这一点。
印象中的齐睿长得是什么样子的？他自己问自己。
在脑海里浮现的只有站在身后的那个无声的身影，那个晚饭时微笑着的少年，那个尽心尽力为他解答问题的班长。当他想细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些身影，都是没有脸的。
心中一酸，竟有些内疚了。
柯俊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这张熟睡的脸，小心的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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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俊岚。”
“你快醒来啊！你不是今天上午有约会么？！”
“沫沫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辜负人家。”
唔……好熟悉的声音。
“所以说你就是一个人渣。你的衬衫我洗掉了哈。”
“恩……”下意识的回答，又下意识的翻身想继续睡过去。却在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一瞬间清醒过来。
“齐睿！”柯俊岚急忙坐起身来。向四周看去，乳白色的窗帘被风拂起，咖啡色的沙发上抱枕整齐的摆放着。柯俊岚还记得，当初齐睿和他刚到这个城市来的时候他们就看中了这套沙发，后来是齐睿花了三个周末才说服老板给他们打了八折。
柯俊岚对此很不理解，不就是几百块钱而已么，有必要吗？齐睿只是笑笑，倒在沙发上，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懂。”然后拿着省下来的钱请他吃了顿火锅。
这里，是齐睿的家。自己赖了三年，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齐睿的家。
听见他的呼唤，一个笑着的脑袋伸进了房间。
“醒啦？”平凡的五官，笑容却很温暖。
“恩，我……”柯俊岚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美梦，噩梦，还是春梦？”齐睿笑着说着:“如果是噩梦和春梦，你就不要讲了。”
听着这典型的齐式幽默，柯俊岚不禁勾起了嘴角。
“是噩梦。”他站起身，走到齐睿身边，习惯性的用手搭住他的肩膀，对上他的眼睛，道:“我梦见，你死了。”
看着眼前青年还好好的活着，柯俊岚的笑意更浓，以至于没有发现眼前人不自然的颤抖。
“我死了你很高兴是吗？”齐睿闭上了眼睛。
“不，不是这样的。”柯俊岚解释道:“我只是……”
“你没必要解释，柯俊岚。”齐睿颤抖得更厉害了些，半天才说道:“那不是梦，那是现实。现在，我，还有这一切，才是梦，你柯俊岚的梦。”
“我死了，自杀的。”齐睿怒极反笑，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了阳台。
“就是在这里，我跳了了下去。”齐睿语气平静，与他的表情截然相反。
“那天，你还记得吗？下着雨。”他看着柯俊岚，将手伸了出去，道:“你就在楼下，却没看见我。”
“直到我的血在大雨中为我开出了彼岸花，你才发现我……”齐睿叹了一口气，道:“明明三个小时前，还发生过那种事情……”
因为担心齐睿再次寻死，柯俊岚不禁上前了一步。
“你不用担心我会再跳下去。”齐睿的声音冷冷的:“同样的傻事，我不会再做第二遍。”
“柯俊岚，其实，有些时候，我在想，我是你的什么人？”齐睿背过身去，不看柯俊岚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说是兄弟，你知道的，我爱你。说是亲人，你是有钱人的大少爷，我是穷人家的孩子。说是恋人，你又有什么时候把我放在过心上。”
“我齐睿，就是那么贱的人，可以十几年供你使唤利用鄙视甚至是泄欲？柯俊岚，你有没有想过，我，齐睿，也是个人。”
“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在你身边默默的守护这十几年，尽全力做你的依靠。因为爱你，我愿意放下我的自尊被你辱骂，然后忍着痛躺在你的身下。可是你，柯俊岚，你给了我什么？”
“是爱情，是名分，还是尊重？或许你会说，我给了你钱，那么我告诉你，你给的一分一毫我都原封不动的放在我床头的抽屉里，柯俊岚，我不欠你的。”
像是说累了，齐睿瘫坐在阳台上。
“是的，我傻，我贱。我会明知道与你不会有结果还赖在你的身边。我会在你深情得呼唤着别人的名字的时候还妄想着你会爱我。”
“你一定还在暗骂我吧，和那次一样。骂我恶心，骂我死基佬。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离开你了。我不奢望些什么，我也不恨你。我只是想要你记住我就够了。不过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那就这样好了，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一个。”
柯俊岚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白色的大理石瓷砖。
“我是谁？”齐睿发问。
“……齐睿。”
齐睿笑了，平凡的脸上绽开了一种诡异却灿烂的笑容。
“这样就好。就好……”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往身上划去。
“果然，爱你是我的罪。就算知道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却还是想吧一切给你。”
柯俊岚想上前阻止他，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定在了地上，无法上前。
“既然，我的死让你快乐，就让我最后一次，看见你的笑颜吧。”齐睿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直到最后彻底的散在了空气中。
“不！！”
柯俊岚叫出声来，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所谓过往（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