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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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自然做不到硬是搬空家底上赶着去巴结别人。
虽然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本能的直觉告诉她，三伯母这笔账算的绝对是有问题的，情急之下，她忙不迭地应对着：“三伯母，随礼不过是人情往来，若真要弄的客套了，岂不是让大伯大伯母他们觉得反倒是我们这些在一个家住着的亲兄弟叔侄，都同他们生疏了。”送礼不过是图个意思，若真要和这家那家攀高比低的，那就是把他们房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也不够大房一顿塞牙缝的。
“更何况，我爹爹曾经说过，‘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们虽不至于像诗文里说的那般，但各凭己力，自己家有多少分量就随多少的礼，大伯大伯母对我们四房的情形也不是不清楚，我相信他们是一定能明白我们房的心意。”在说这话的时候，婖瑜故意提高了音量，因为她不止是说给常氏，更是希望着这话能传进大房的耳中。
我们随礼，是我们的本分，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非得‘打肿脸充胖子’的去委屈自己。
她起初选择来问三房，只因为阖府中，两家的境况，尤其是财务方面的状况最为相似，若是随礼，就是不能与财大气粗的二房以及有老太太做后盾的五房相比肩，他们两家能有个平衡也是不错的。
可是没想到，她这位三伯母还真是心高！
“至于，我几个兄弟上学堂的事情，就更不敢麻烦三伯母了。爹爹说三伯是我们家的勤快人，素日里一心致力于读书，最是用功不过了，若真因为我那几个兄弟调皮不懂事打扰了三伯进学，岂不是罪过。”
对于三伯谢偁，婖瑜虽然没什么太多的接触，却从仅有的几次见面里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他的言行举止，平日里没本事，还爱好大喜功，自吹自擂，一把年纪，儿女成群，却不曾尽过任何养家糊口的义务，甚至平日里没少以文人雅士自居而出没于烟花柳巷之地。
她家几个兄弟虽然性情平庸了些，却怎么也好过一副酸文人姿态的谢偁，要是让这样的人来教养她家兄弟进学，他们的未来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眼见着打的一手好算盘的常氏，听着娇憨的婖瑜满是天真地对她刚才的一番话语一一反驳着，竟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就差把牙都咬碎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家是多势力一样的，合着全府就你们四房是个清白人，活该一辈子没出息。
只是这话，身为长辈的她毕竟不好当着婖瑜的面说，否则传出去人家岂不说她‘以大欺小’，随即勉强扯出一个笑脸：“你这小孩子家家不懂，越是亲近的才越要知礼数，否则说出去，人家岂不是会在背地里说我们没大没小的。至于这话，我也都撩这儿了，至于你们照不照办，那就是你们房的事。”这样子，活脱脱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恰好婖瑜一门心思的在想着怎么回绝常氏，也就不曾主意到她话中的‘指桑骂’。
直到她好不容易脱身出门后，一路上仔细回想着刚才与常氏的对话，这才顿然醒悟，常氏先是给她来了个‘空手套白狼’，而后见计谋不成，又‘指桑骂槐’的说她没大没小。
第一回这样孤身一人与古代女人‘真枪实弹’的干了一回，婖瑜这才明白，哪怕是谢家最不显眼的三太太都有如此高的战斗力，其他人更是不用说，铁定如同高山峻岭般难以逾越。
娘，求庇护！
“你啊！”程氏好笑的抱着自家闺女，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有点清醒的时候，就听着婖瑜说起下午的事情。“你做的对，我们有多少能力大家伙都清楚，没必要为了攀高比低的委屈自家人。自古以来，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少，瑜儿你要记得，不要捧高踩低，人生莫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嗯，我明白。”婖瑜自然懂这个理，“锦上添花未必真心，而雪中送炭才是真正的好人。”
“噗”，程氏脸色的笑容略微深刻了些，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此刻也有了圈淡淡红晕，“瑜儿，我们也不指望他们什么，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来的好。至于，你三伯母说的两头大，这两头本来就是死对头，你觉得要是两头都巴结了，还能落下个好？”程氏自然知道常氏是如何的想法，不管如何这府里以后铁定就是在大房手里了，更何况听闻新太太安氏是大官家的庶女，这若是巴结上了，三伯进官场还不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娘，那我们只送大伯母这边？”婖瑜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两头大’是个什么情况，“还有，两头大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大伯能娶两个太太？”到了古代，婖瑜才知道，原来小说里动不动就出现威胁正房太太的平妻，其实是根本不存在的。
程氏不屑的笑了笑“哪里是两个，这都第三个了。这些事情，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明白，你大伯明媒正娶的太太，只有你大伯母，你认她就好。”哪怕就是谢仪肩挑两只而娶的堂嫂先氏其实都不能算是谢仪的妻，谢仪只是一个替那头留下血脉的工具罢了。更何况后头这个，还是谢仪打着替谢璋那一支留下健康血脉的孩子而续娶的妻，其实若要真论起来，这个理由连脚都站不住。
“就是旧的那个？”婖瑜满脸的困惑，但心底里却是对谢仪十分的佩服。“大伯好厉害啊，又是当大官，又是好几个太太的。”谢琏的几个儿子，也就是婖瑜的叔伯以及她父亲谢侃，其实大体上都是随了谢琏，性情平庸，才能更是平庸，然而在这样的一个家里还能出现一个在官场上混的不错的谢仪，怎能不让人敬佩。
这完全属于‘鸡窝里飞出了只金凤凰’。
听完女儿这一番感叹，程氏眼神一闪，不由得一声冷哼，轻声嘲讽了句：“不过是捐来的官。”
不过这话她说的几乎不曾让婖瑜听到，“瑜儿，他人富贵是他人的事情，你大伯.......你记着，你父亲不比任何人差。”原本想再就着‘谢仪’的事情说上一通，只是自家女儿每回提到她大伯时，总是多了几分敬佩，程氏也不想多与辩解，毕竟有些事情若不是亲身体验，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其实，婖瑜只是对谢仪这个人十分有兴趣，更何况有个穿越女谢婖福在，婖瑜觉得谢仪此人就是那种穿越文里的十全老爹，有能力有魄力，官位高，实为谢婖福以后傍豪门的坚实基础。当然，她觉得能在这样一个家里混出些名堂的人，绝不简单，但也只是多了几分侧目而已，谁料她的一番举动却被程氏有了错误的理解。
“嗯，爹爹才是最好的。”婖瑜笑嘻嘻地搂着程氏的脖子，贴心的说着。而这也是她的真心话，毕竟能在这样一个时代，这样的宅子里，主动出去养家挣钱的男人，比谁都了不起。
“我把东西都已经备好了，等明日我身子爽利些，就带着你去趟大房。”终究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啊，轻抚着女儿疲惫的脸庞，程氏终究下不了狠心。
“啊......”婖瑜大叫着，见是自己白忙活了一场，不满的扭捏着身子，佯装生气的模样，她也清楚程氏精神不太好，也不敢太过。“原来娘都准备好了，还让我被三伯母挤兑了一通。”
“你这个小滑头”把婖瑜往怀里拖了拖，调整了个母女两人都舒适的姿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以后都是你要面对的，瑜儿，听不懂没关系，被明褒暗讽了也没关系，被指桑骂槐了也不重要，但是事后一定要反应过来，下回就要谨慎了。”谁也不是一生来就会各种手段的，只有一次次受挫，才能无论在何种情形下，都立于不败之地。
在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里，只要事后能反应过来，已经是不错了，最怕的就是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帮人数钱。
“我不要........娘，我不爱管这些事。”她才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啊！
“瑜儿，听话！”已经闹腾了有一会功夫了，程氏又到了体力不支的时候，强打着精神，“我若是不如此，你还能乖乖的去学。”
小心服侍着程氏喝了半碗黑漆漆的苦药渣子，接过程氏早已准备好的明日用来给大房的礼金，“瑜儿，你把这些拿去登记在册，上面还有以前的一些随礼的惯例，你多多少少也过个眼。”对远近亲疏的朋友随的礼钱都是不同的，总要有个大致的脉络。
婖瑜难免有些不情不愿的把东西揣在怀里，有时候也许就是隐隐间猜到了些什么，才让她更加不愿意去面对。
夜间，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只是真正有这么个好心情去欣赏这般寂静夜景的人，在谢家怕是没有吧。
冬櫆院
“娘，你这样岂不是断了哥哥的后路？”谢婖福在听刘氏说完她同谢仪以及安氏三人订下的一纸合约后，心里后悔不已，明明知道刘氏是个短视，没有远见的女人，在这么重要的谈判上，她这个女儿居然不曾阻止丝毫。
“后路！能继承谢家的一切就是你哥哥的后路。”对于能够这种局面中反败为胜，完成一直以来的夙愿，这就是刘氏喜闻乐见的结果。
“娘，你这是......”哎，婖福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既然那么对不住我们母子几人，那就该爹爹拿官位来补偿我们！”真不知道刘氏是怎么想的，以后能继承谢仪的官位远比一个不入流的家族族长来的荣耀与体面。
“你懂什么，那官你爹爹也是靠那贱人才爬上去的，我也不会下贱到去问他们家讨要东西。”更何况谁知道会不会是真心的。
“那娘，你总该想法子和爹低头示好吧，以后你们俩都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这样更仇人似的乌眼黑一辈子吧，那样只能让小人得利。”谁都知道爹爹自打进家门都不曾进过他们的院子，他们大房在背地里已经被不少人耻笑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兴致满满的刘氏霎时间没了刚才的气焰，脸上显而易见的凄苦之情，独守空房的痛又有几人知道！
连霄阁
“哎，让你受委屈了。”谢仪怀里搂着娇妻，面上满是对安氏的愧疚之情，心里却对大太太刘氏暗恨不已，他还没在河南府站稳脚跟，就已经在全城百姓面前丢了面子，以后还有什么魄力去掌管全城百姓。
谢仪一个甩脸，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都不曾踏进大太太的院子一步。
“老爷，这毕竟是我对不起姐姐，而且老爷也为我的祧儿做了最好的安排了，我不委屈。”安氏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红肿的眼睛显然表明了她刚才痛哭了了一场。
若不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狠厉，怕还真以为她就是个柔弱人。
“太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不知怎么的突然上吐下泻，怎么都止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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