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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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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棵枝干粗壮的桃树,两人一前一后跃上枝头,从怀中摸出一壶酒,将手中酒樽与各色小点心一字排开,相视而笑。
允环顾四周,兴奋道“辰,我们在这里搭一座双层的竹楼吧!这样每年这个时候就都可以在这边小住几日,好好赏花喝酒了!”
辰宠溺的笑笑,看着允一脸的兴奋,挑逗之心顿起“可以啊!不过让我做壮丁可是有条件的。”
无奈有求于人,允不得不按下心头的不安,小心翼翼道“什么条件——?”
“说点好听的吧!叫声‘夫君’如何?”辰笑得一脸得意。
不出所料,允的脸刷的红了,抬头怒视辰那欠扁的笑脸“不!可!能!”
“哎!那可真是可惜啊,如此良辰美景,不能天天都看得见喽!”辰啧啧摇头,满目惋惜。
允气的咬牙切齿,又舍不得漂亮的竹楼,不由愤慨“夫!……君!……”
“啧啧!叫得这么生硬,好像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不好!不好!”辰啃着点心继续挑逗着,看着允绯红的脸庞,趣味盎然。
允只得强压下心头怒火,压低嗓音,糯懦地叫了声“夫君~”
不知是不是允的声音太过甜糯,话音刚落,两人的脸都瞬间红到滴血。辰心下暗道“完了!完了!玩笑开大了!”赶忙出声道“哎!娘子,夫君我——先行一步了……”仿佛脚底抹油,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如此这般,允怎能善罢甘休,心念着“你给我等着!”也施展身形飞一般追了上去,一路上打斗声不断。
半个时辰之后……
“呼——哧——,呼——哧——,允,你——你别追了,我——跑——不动了——”辰终于第103次转回原地,一屁股坐在树下,躺倒,闭眼,累的不愿动了。
允依旧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也在一旁躺倒,没劲生气了。想想又不甘心,抓过辰的胳膊,张嘴就是一口。
“啊!”
凄惨的叫声惊起林中阵阵鸟雀。想到回嘴的后果,辰闭了闭眼仿佛不愿看到那样不堪入目的场面,只得默默揉着胳膊,一脸哀怨。
似乎是跑闹得太过,又或是美酒加美景太过醉人,不过一会两人便拥着沉沉睡去……
日渐斜阳,辰渐渐转醒,半支起身,雾气迷蒙的眸在看到允时猝然清明。
紧闭的眸,皱紧的眉,抿紧的嘴角,还有因不安而颤抖的睫毛。
是做恶梦了吗?辰好看的眉微微皱起。
伸手将他皱紧的眉一寸寸抚平,一松手眉却又皱在一起,俊美如远山,却掩盖不了夹杂其中的焦急与绝望。
又一次抚平,又皱,再抚平…
终于,眉宇舒展开来。但不知为何,辰总觉得这样的允很陌生——似乎带了点不应属于这样如画般眉目的神情——凄婉、决绝……
心不禁颤抖,有些害怕,有些焦急。微颤的手缓缓地覆上这苍白的面颊,想要抹去那样不和谐的神情,只留下那个乖巧、骄傲、偶尔带点孩子气,能让自己宠着、护着,陪自己看遍天下美景的独属于自己的允。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紧紧攥住覆在面颊上的手,力道之大令辰微微一愣,便有生疼的触感传来。
允松了松嘴角,仿佛微微安心一般“阿辰,不要走!不要……”扇子似的睫毛扇动着,仿佛想努力摆脱什么。
“不走的,在这里陪你呢!”
允的手渐渐放松下来,面容又归于恬静,微嘟起嘴,带着点小小的委屈与埋怨。
辰定定的看了几分钟,低头自嘲般的笑了。自己的允就在这,跑不了的,幸福已经握在了自己手里,有什么理由把它丢掉呢。
“不论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放手的!我会给予你你想得到的一切,陪你一起到老。”辰如是般想着。
如此情深意切的誓言,本以为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兑现,到头来才发现,终不过是一场笑谈……而此时的辰尚不知他确实给予了他的允他所希望的一切,包括——死亡……
那样一双清浅澄澈的眼,微微弯着,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与淡淡的悲伤,灿若星辰,就那样消失在黑暗中,再也不见,徒留声音依旧在耳畔:“好好活下去,我等你!”那一夜繁星璀璨却都比不上那样一双不食人间烟火的眼,寂静、凄美却转瞬即逝……
抱着让懒虫多睡一会的心态,辰没有叫醒他,独自一人倚树而立,默默发呆。
允一醒来,看到如此场面,不觉呆住。
一袭白衣静立在一片花海中,青丝随意披在身后,茕茕而立,肩头沾上些许花瓣,周身清冽的气息被花瓣掩盖,浑然天成,仿若谪仙。
辰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回眸一笑,清亮的目光直撞进允的眼底。
那样璨然一笑,带着一份讶异,两份欢快,七分温暖。俊俏的面庞,仿佛春风拂过,透着满满的温暖与宠溺,就这样邪魅的笑着看着允回过神来脸微红,才丹唇微启道:“起风了…”
允面上偏过头去,不满道“赤裸裸的调戏,无耻……”内心却暗暗叫好,感叹着如此如画般的美景甚是赏心悦目啊,你刚才的行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辰倒是不介意,依旧挂着他那邪魅的微笑,似是刚刚接连调戏允令他心情大好“走吧,我们去看日落!”
“日落?”允诧异“这里群山环绕,哪里看得到日落?”
“跟我来!”辰不由分说,拉起允就向山后走去。
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座山脚下,两人施展轻功,腾身掠步,轻盈飞身山顶。此处是一则断崖峭壁,平日里隐在群山之中,不甚显眼,没想到却是一处绝妙的观景平台。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好像很少来这里啊?”允惊讶之余,略显疑虑。
“嗯——这里——是刚才我们转圈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的。”辰有些讷讷,支吾着半晌才道。
允不觉好笑,如此逃窜之时,竟还有闲暇顾及这些,实乃不易。不愿多说,施施然在崖边一处平整处坐下,静候落日。
见状,辰松了一口气,也倚着允坐了下来。一手揽过他的肩头,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则把脑袋依偎在他的青丝间,也这样静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