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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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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觉得好心酸,被拉着在别墅里兜兜转转,才发现这里的干净指数简直令人发指!
“苏迪,你家到底有几个仆人啊?”她家也是三层,为什么差距那么大!
“不多,三个。”
苏迪说完,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递来一罐椰子汁。
基于问之前玙新大胆的猜测,这数确实不多,但还是免不了惊叫起来:“哇!那他们不是要打扫整整三层楼?”
“杨玙新!”
“干嘛?”玙新脱口而出,带着巨大的心理落差。
“你怎么穿着我哥的鞋?”苏迪激动的张嘴,吸管一下子掉到了锃亮的地板上,弄得水渍渍的。
顺着苏迪指的方向,玙新一直线锁定自己脚上套着的咖啡色拖鞋,脚掌在里面抖动,才感觉确实大了许多,怪不得跑起来的时候有点累。
不对不对,怎么是——“你哥?”
“苏迪,你是说那,那个房间!?”玙新犹豫了,到底要不要问是不是的苏爵呢?
苏迪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对着电话讲了几句,把饮料放下,像个小大人似的嘱咐道:“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诶!”玙新也站了起来,“你去哪?”
“我二哥回来了,金伯伯一家都来看他。”
苏迪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点着下巴遥想天空状,“我晹卿哥哥啊,在英国三年,习惯了和女性的肌肤接触,玙新你应该会不习惯,所以千万别出去哦!”
“……”
什么情况?苏迪还有个哥哥??
无语望天空,玙新才发现今天居然没下雨,外面只是阴沉沉的,灰色系的光线正好反衬着屋内的富丽堂皇。
她摸索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薇桓吗?嗯,我是玙新。”
“对不起,我……”
“什么?什么短信?”
“啊?你说班长他老人家醉酒?”
“不不不!薇桓你误会了,我——”
“真没有,我可不敢高攀。”
“好吧,再见。”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我的房门是开着的?”
“二少爷,可能是,我走的时候没关好。”Stonefield半俯下身,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逆了晹卿的意。
“你是没关好,还是没关?”
“我……”看到晹卿挑眉,他识相的住嘴。
“你如果用3年时间都无法熟悉我的习惯,那么,余下的时间也不劳烦了。”
“二少爷!”
晹卿顿住脚步,将削尖的下巴凑过去,锋利的眼神稍加戏谑,“离开之前把我的拖鞋找回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少爷,我……”
你说啊!继续说啊!
尽管玙新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那人还是老实巴交地看着她。
玙新眼前一黑,她很想装死。
本来只是瞎转转,没想到听到了不该听的,以为藏得挺好,还是被人发现了= =
她尴尬的鼓起脸,在刺过来的冰冷视线中,从花瓶后螃蟹一样挪了出来。
偷偷瞄一眼,玙新才发觉他的表情一直绷紧着,呈现不合时节的冰雕模样,冷酷而沉默的灰色系领结笔挺的系在竖起的衬衫领子下,在到处开着冷气的舒适环境中让人感受不到一丝闷热。
“你是?”
玙新急忙挥手打招呼:“嗨!”
气氛不对哇,怎么好像有冷空气过境?苏家的室温是不是有问题啊!玙新灿烂的笑容被冻住,不自在的低下头去。
“……你是?”他又问了一遍,语气恒温的冷。
玙新抬头,“哦,我叫玙新,杨玙新。”她大方的自我介绍,声音极清极甜。
为什么男生沉默的时候总有那么点帅呢?眼前这个人长得妖孽不说,还这么深情地看着自己……
是深情么?不是,是恨。 还没等玙新揣摩出那眸色中一星一点的含义,苏晹卿突然沉下一口气,指尖轻轻一触鼻子,视线从玙新身上撇开,但迅疾又移了回来,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了。
玙新知趣的收回放肆的目光,头一句还不忘替人开脱:“对不起,你的拖鞋是我拿的,你不要怪他。” “你?”苏晹卿一挑眉梢,云淡风轻丢过去一个字。
“嗯,是我,怎么了?”
玙新弯下腰将拖鞋脱了提起,刚预备递过去,眼前的余光突然一晃,随即鼻尖一阵凉,一股气流刷过。
轻轻一闻,风味竟有点清冽,却是一刹那,便在身后散去。 转身的时候,苏晹卿修颀的侧影正好淹没在巨大的陶瓷花瓶后,身上银色的马甲被灯光打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Stonefield客气的对玙新说:“杨小姐,拖鞋给我吧,我给二少爷送去。”
看着Stonefield,玙新又忍不住好奇,“咦,我好像没见过你。”苏迪不是说只有三个佣人吗?
“我跟着二少爷去了英国,难道杨小姐是苏家的常客?”他双手叠在前面恭敬得问。
“哦,不是,我第一次来。”玙新礼貌的笑笑,“你刚才说二少爷?”
“苏晹卿。”
玙新的太阳穴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盘旋在脑海。
不知道是愧疚感使然还是花痴心理作祟,玙新想都没想,就光着脚追了上去。
楼梯是盘旋式,宽宽的木质踏板打破了空间的沉闷感。总之,玙新觉得越看越好看。
苏晹卿走得比较悠闲,很快被玙新堵住了去路,却没有要另寻道路的意思,只是眯起狭长的眼睛看着此时与他同级的玙新,黑亮的眸满是危险的信号。
玙新的双手还提着那双拖鞋荡在身侧,高高扬起下巴,笑眯眯的递过去,“你的鞋。”
“杨玙新?”
“嗯?”他好听的声音突然叫她的名字,玙新的心率莫名的上扬。
可是——
哪有这种事?叫一声就走了?
“等等,等等!”玙新一急,伸手就去拉住他。苏晹卿转身,眼睛盯住她的手,“还有事?”
玙新尴尬的放开,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你……刚才在哪里?”
苏晹卿黒目携笑,修长清瘦的手指捏了捏高挺的鼻子,问她:“你希望我在哪里?”
“啊?”这是什么问题?
玙新按着心跳,颤抖的声音老老实实表达着不安:“你,不会在二楼房间里吧?”
“你不是最不希望我在那里吗?”他柔柔的接道。
“啊?”这又是什么问题!
他不说明,仿佛在静静等她自己想清楚。
思忖间,玙新的视线缓缓降落,顺着衣服的纽扣下滑,最后停在了皮带上,然后——
玙新的下巴被一只温暖的手一抬,彼此视线毫无征兆的碰撞。他抿着薄薄的红唇,瞳孔中折射出神秘的幽蓝,贪婪的吸取着迎来的目光。
“知不知道,看别人的眼睛说话是一种基本礼节?我哥没教你吗?”晹卿的口气变得淡然无味。
“你哥?”玙新反射性地问,恍然看见他迷人的眼睛有失意在律动。
“苏爵。”他慢慢吐出这个名字。
玙新觉着有点不对劲,“苏晹卿,你怎么了?”
他放下手,滑进了西裤口袋。玙新凝视她,偏偏,他的视线打落在窗棱,与她的目光毫无交集,使她只能看清眼底的一抹晶亮。
客厅里,长长的纺纱半掩着玻璃窗,空中偶尔有几道闪电劈过。往往,人在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时,心情也是躁动的。
刚从医院被苏爵接回来,金熠彤很快又接到一个电话,使她在爸爸妈妈离开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苏爵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亲自剥好的葡萄递给她,“下午还要上班?”
“对啊。”金熠彤挽上他的臂弯,靠在那宽厚的肩上,脸不安的蹭着。
苏爵低头吻上金熠彤的额头,眼睛里温柔荡漾,语气却坚决:“我帮你请假。”
“诶!”
金熠彤拉住起身的他,摇摇头,“最近医院不让实习生随便请假,还是算了吧。”
“……那等会儿我送你,顺便拜访一下,日理万机的萧院长。”
金熠彤轻笑,推了一下苏爵的胸膛,被顺势拥进怀里。刚闭上眼睛,后背被拍了两下,“怎么了?”
苏爵没说话,她慢慢睁开眼睛。
这时,看见苏爵的喉结一动,轻轻叫了一声:“玙新。”
不是不心痛的……
看到暗恋那么久的对象,温柔体贴,却不是对她。
高中课桌上刻得那首诗还依稀在眼前闪过——
人生若只初见
只记得你的好,你的温度
回忆过往,那时的羁绊依稀存在
如何让自己摆脱不变的永恒
我想离开了,舍不得
贪恋他的胸膛,他的柔情
原来亲眼目睹比亲耳听说还要让人伤心。她以为的初恋,还真短啊……
“苏爵。”玙新回叫他,看到金熠彤从他怀里抬起头,彼此不由一怔。
“……你?”
玙新顿时无言。那个娇俏的护士,原来是苏爵的女朋友?
金熠彤的目光在苏爵和玙新之间来回两圈,不可思议的站起来,“你是杨玙新?”
玙新点头。
眼前的女子优雅地向她走来,中长的黑直发,发梢处有点内卷。比起护士服,现着的那条米色连衣裙,更显得她的胳膊和双腿细长美丽,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脱俗的气质。
“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样。
“记得。我对美的事物一直印象深刻。”
金熠彤开心的笑了,看向身后的苏爵,“我好像没有听你提起过她。”
苏爵走过来,解释说:“我和她是在罗曼认识的,玙新应该和晹卿差不多大吧,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也就没必要和你说起。”
是啊,不必要,才见过三次,什么都还只是开始。
“你都把她带到家里来了,怎么不跟我说呢?”
玙新怕她误会,立刻想要解释,可是……她怎么解释?苏爵好像懂她的犹豫,走到金熠彤身后,表情怎么形容呢?有点无奈,“没办法,是小迪不让说的。”
“你真是的。”金熠彤伸手打了一下他,被苏爵轻轻握住。
玙新只能低头沉默,余光里瞥见苏爵的笑容,如初温暖。
唉,起起落落的心情,真的好烦呐!
临近黄昏,苏迪才肯放玙新回家。
车上,苏迪闲着无聊,和玙新说起了家里。
“那你妈妈呢?”听完后,玙新忍不住问。
“她不在了。”
他答得很利落,玙新却知道这个伤疤在心里被揭起时有多么痛楚,二十年过去了,她自以为调整的很好,苏迪却比她看上去还要乐观一些。
“我问这个问题,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他控制着方向盘,微笑的转头问她:“你呢?”
“……他们都不在了。”
“啊?”
苏迪的表现却没有玙新淡定,一脚没踩稳刹车,眼看着旁边人的脑袋冲了出去,险些撞到玻璃。
“额,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玙新吓的呆住,手僵僵的摸向胸前的安全带,刚准备开口原谅他,忽然看到驾驶座上的苏迪两眼只顾盯着自己,更离奇的是双手已经完全脱离了方向盘。
“啊啊啊苏迪你看我干吗!开车开车!你想让我也不在了吗!?”
苏迪反应过来的时候,前方突然露出一辆大客车的车头,耳边同时响起他彻夜难忘的叫声:
“刹——刹——刹——车——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