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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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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江湖,寥寥孤人
七杀是江湖闻名的杀手组织,由七个武功高超行为各异的人组成,虽为杀手却与其它为财取人性命的杀手有着实质性的不同,七杀只杀该之人,并不杀害为善之人。
江湖传言七杀是由一名女子组织起来,女子作为七杀组织的首领,有着雷厉风行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外人称之为红花魔女。而至于七杀,江湖上关于他们的事迹更是寥寥无几,毕竟见过七杀之人早已安静的去见了阎罗王。
杀仲使都尉的儿子仲平,原本早已决定由一神二癫的老三前去,可老三从洛阳回蜀中途中耽搁了些时间,魔女烟红花便临时改派老七林初一暂替老三前去。
说起仲平此人,七盘关下河县的乡民无一不愤怒,仲平借着父亲仲使都尉的名号,到处欺压百姓调戏娘家妇女弄得民怨四起,作为父亲的都尉见屡教不改最后自己也是不再过问,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仲平胡来。
杀仲平初一花了些时间准备,因仲平常年在外惹事生非,倒是认识了不少臭味相投的江湖匪类,号称力大如牛关大东,百发百中流光镖莫常,千杯不倒醉鬼宋研都为仲平卿马首是瞻。
三十晚,初一轻功了得,越墙而入,七杀有一规矩杀人之前会提前发出信函告知,好让那刀下亡魂死得瞑目,到了阴曹地府且知自己死在谁人之手。
黑夜出奇的静,本是仲夏夜却听不见任何虫鸣鸟叫之声,初一一袭黑衣面罩,却手无寸铁。他脚尖轻踏便飞至青瓦屋顶,这仲使都尉府极大若非提前有所准备,画好府内地图想必他定会失去方向。
对于常年行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便会失去性命的他,眼下都尉府环境显然不同寻常,他心提到了嗓子眼,闭眼身子半蹲躬身,双掌蹙在青瓦屋上一动不动。
微微清风中夹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拍醒了他,不对劲,他身子向后一跃稳稳落在另一屋顶之上,双手大掌中已然接住了两枚锋利无比的暗器。
流光镖?
暗器为圆型,似六芒星般有六个锋利的棱角,寒气逼人。
“好你个家伙!居然敢接下我的流光镖。”
借着黑暗隐藏身影的人终是走了出来,那人一身麻色披风大衣,双手撩开便见内衬全是流光镖,少说也有百十来发。
“百发百中,流光镖传人莫常,闻名不如见面。”
黑暗中又是一人走了出来,他青衫手着玉面扇,着实一书生样,那背在身后的右手却提出来一大坛的女儿红。
“好酒啊!好酒,真是多亏了都尉公子”
书生扇子遮面,右手倒是拿着酒坛咕噜咕噜的灌,哪里是品酒,明明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街头卖艺与酒坛一个”
初一不懈,眉眼似有调侃,双手食指中指夹住流光镖,内力一发以同样的姿势先后朝着莫常与宋研射了出去。
“让我来”
莫常挡向宋研,身子一旋接住了向自己的飞来的流光镖,本欲接住另一枚,却不知那本以平稳方向飞来的流光镖,突然改变了方向射向了院落一角。
“哎哟喂!”
有人尖叫。
“都尉公子?”
宋研有些晕乎乎,认出角落中人,都尉公子仲平手捂脸,指缝中源源不断流出血迹,痛觉刺激他又是一阵尖叫。
“我的妈呀!好痛好痛。”
原来第二枚流光镖朝着宋研射出去只是个幌子,初一早在莫常要接住前,又偷掷一枚石子改变了流光镖的方向,他的本来目标正是角落中人。
仲平身后跟着一群身着戎装的下人,想来是守卫士兵,见都尉公子脸受了伤,心里也是惊慌。
“我去你的,小贼三番两次想杀我,还伤我的脸,我要扒皮剐了你。”
仲平又急又跳,身边如此多武林高手保护他,他自然不怕。
“看是我剐了你,还是你剐了我。”
初一双足借力互踏,疾风般飞向了仲平,他内力运至双掌,左手备力,右手迅如风隔空打了出去,只听巨响一声后大部分房屋倒塌严重,尘烟顿起,一群下人死的死伤的伤,风吹烟散只有那仲平毫发无伤。
“多谢关大哥了”挡在仲平身前的正是那力大如牛关大东。
“不愧以烈焰疾风掌闻名的七杀之一,轻功疾如云,掌力迅如风,若不是关老大替都尉公子挡这隔空一掌,恐怕我们还真不好跟都尉交待。”
宋研丢开酒坛,纸扇摇,着实难想象如此斯文之人能跟酒坛联系上。
初一听此不语,速战速决,若他们阻止自己杀仲平,那便先除去障碍就是,出手向宋研攻去,宋研惊觉初一的指尖触及自己眉间,好啊一上来便看出自己的弱点招招袭向自己的致命死穴。
“我来帮你。”莫常见宋研并不是初一的对手,初一明显站上风,他也顾不得什么,话落便加入了打斗,宋研对初一的下盘功夫勉强还能应付但同初一的掌风比较明显差距不小,一个不注意便被初一钻了空挡,扇羽虽挡住初一的右手却忽略了初一备力的左手,初一左手出力更快一掌便拍向了宋研胸口,这一掌内力不小宋研顿时飞出几丈外血气上涌鲜血喷出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了。
莫常见此也不敢再与初一纠缠,七杀目的并不是他们,保命才是上策。遂飞向另一边,想要扶起宋研。
三人不及初一,仲平将一切看在眼里,那宋研已经不死不活了,莫常见自己不是七杀的对手也不再和七杀纠缠,显然形不成战斗力了,他再不逃恐怕真要死在这人手下。
仲平本就是个被都尉惯坏的败家子,也不懂什么武功自然跑不过初一的轻功。
眼见那要命的一掌打向了自己,一紧张,就尿了裤子。
“公子请退后”关大东快步挡在了仲平身前,自知接不了初一这掌,遂使出全身力气击在地面,地面蹦裂碎石子四处飞散,初一为躲开这拖延之术身子一跃向后翻越飞起又落下,掌风被这一阻没了之前的威力。
刚落下,还不及喘息,初一一运气,耳叶一动便听见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疾驰而来。
流光镖?
莫常麻色披风一撩,那数百发的流光镖已经没了踪迹,如此大的数量向自己飞来,初一显然接不了,只得积内力于双掌准备发力打开飞镖,却不知莫常袖中还暗藏最后一枚流光镖,他见初一上了当正发力想打开数量庞大的流光镖,已经露出破绽,堵最后一镖,使出浑身最后内力助流光镖杀伤力更大射了出去。
内力已积绪在自己双掌一触即发,此刻想要收回内力,掌风只会反噬,初一只得提前打出,烈焰疾风掌没有积绪足够内力,打出去的掌风威力也不佳,虽一部分的流光镖被打了回去,但少部分依然朝着初一射了过去,他手脚并用踢落不少镖,双掌也接下了八只镖,最后一只镖他只得赌一赌,身子一跃在空中翻滚无数次,最终落下。
面罩已破,初一嘴角有些血,他接住了,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只暗镖,他一一丢下了所有接住的镖,看着莫常并不说话,那头的仲平早已吓傻了。
啪啪!莫常这时却鼓了掌。
“好功夫”
“只是可惜了,若我们不是敌人或许还能做个相互切磋的朋友”
宋研擦擦嘴角血迹,狡黠一笑。
“我们不会杀你的,是吧!”他道。
不知问给谁听,双手也是不紧不慢,理了理衣衫,一包粉末状东西便从袖口滑落,不用言明初一也知那是什么。
手指连忙点住穴道,奈何一运气,双掌中黑气更是加速至窜眉心,嘴唇乌紫,早来不及了。
“别费劲了,这是陕北盛产的血腥草所制,虽并无致命毒性,但也可让你十天半月使不出内力,若执意使力待这黑气完全凝聚眉心四肢恐怕以后会耳聋眼盲吧!”
宋研笑,虽做法是卑鄙了些,可这也是保命之策。
“你走吧!”莫常道,他们本已经胜之不武,现下怎还能趁人之危。
“那怎么行”早已退到角落里的仲平见形势已然逆转又冲上了前道。
“他可是要杀我,不能放过他,你们放虎归山以后谁来保证我的安全?不行不行。”
仲平话落挥手守卫官兵便心会上前把初一围了起来,只待仲平一声令下他们便上前拿人。
“呵想拿我?。”那头的初一虽眼下趋居下风,可气焰却一丝不减,他双掌撑开并不顾身中血腥草之毒,运出所剩内力足尖一点瞬间飞出众人视线,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声音飘入众人耳中。“今日之仇我日后再报,你的脑袋我就先暂时让它搁你脖子上一段时间。”
“你们还不快去给我追”好半响那仲平才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守卫官兵连滚带爬的朝着声音消失的方向追去。
“先生你们……”
“既然这样公子我们和你一道吧!”仲平心知那林初一虽中了毒可就那些个酒囊饭袋也是拿不了他的,只得相求莫常关大东即宋研相助。
“他中了毒现下又使用了内力,想那毒气应该已经窜入他的五脏六腑了,应该跑不远。”
“多谢先生。”
仲平握拳心里很是感激,心道也不枉他在这几人身上花了好些金钱跟心思。”
夜更深
初一只觉头晕目弦,四肢渐渐开始麻木僵硬,他跌跌撞撞的穿过了灯红酒绿的街道小巷,走过了安静僻壤的乡间小路,他也不知自己此刻朝着什么方向逃去也不了解自己身在何处。
他要死了。
他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实现?
呵,他笑。
一个孤寂冷漠的杀手谈什么心愿?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目标没有愿望,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清楚。
这样死去也倒好,至少少去了被别人抓住后的刑罚之苦,他的尸身会和这大地融为一体化为一方尘土,他活着时杀人无数,不想死了却可以造福苍生。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
冰凉又滚烫。
伸手一摸想要擦去,可怎么越来越多。
看看指尖,原来是雨,老天爷这是在可怜他么?
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死去。
他重重摔在地上,每一次杀了人他手上沾的都是黏稠的鲜血,腥得刺鼻。
可这次却是雨,滋润了他干涸的嘴唇,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雨,连绵不断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
山间充斥着露水薄雾,万物已然复苏,一夜的雨使得树木花草迫不及待的露出崭新的嫩芽。
幽香扑鼻。
雨后彩虹横挂山涧,太阳也是偷偷露了一半的脸。
洋洋洒洒的焦灼每一个人的脸颊。
茂密的草丛中微风吹动,本该齐刷刷朝一个方向歪曲的青草却不规则的抖动着。
有人朝他走了过来,是谁?
他还未死?初一思绪有些清醒,睁开眼,却发现双眼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惊觉身边一片淡淡的绿,他想要动动身子却发现身子也根本不听使唤,他眼下真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还活着吗?”
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抹鹅黄色,悠悠的声音清脆空灵,是一位姑娘吧!
“喂!”初一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很嫩,他想。
“你中了毒?”初一想回答她,奈何怎样也发不出声。
“你等等”。
鹅黄色留下一句话,快步又离开了。
水雾蒙蒙的山涧,初雪走了好些路才发现了就近的山顶流下来的小溪,溪水清澈极浅只达脚踝,她弯腰盯着涓涓细流似在找什么,终于在鹅卵石缝间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捉起依附在鹅卵石上的东西,初雪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白色的锦帕中,那是山中溪水中最常见的水蛭,她见男子中了毒手指间黑气凝聚,这吸血水蛭应该能帮他吸出体内一部分毒血。
“醒醒。”又有人拍他,中毒使得初一思绪一直浑浑噩噩时好时坏,迷迷糊糊中他才发现离开的鹅黄色又回了来。
“我得用它帮你把毒血吸出来,有点疼你得忍着。”初雪道摊开锦帕中的水蛭让初一看了看,不待初一回答,便抓起初一的手指一口咬了上去,她咬得极重血立刻喷涌而出,好好的手指破了口子痛觉倒是让思绪迷糊的初一清醒了些。
原来她指的疼不是让水蛭吸血的疼,而是被咬得疼。
“放心,你这么大个个头流这一点血不会死。”男子额上冒出了冷汗,初雪有些担心,急急安慰。
“它可以帮你把一部分毒血吸出来,其他已经渗入五脏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他的症状她在医书中有见过,他应该是中了血腥草之毒,血腥草并没有致命毒性,中毒者早期会出现嘴唇眉间污紫,只要不使用内力待药性散去自然就没事了,可他眼下四肢已经僵硬指尖都已凝聚了乌黑之气恐怕毒早已渗入内脏了。
细小的水蛭由指尖吸出了不少毒血,体积也逐渐涨大成了原来的三倍大,吸盘慢慢松开直至掉落,乌黑的血液却依然在往外渗出,滴落在地面不散不化如豆腐一样有弹性相互护裹。
“你还中了蛊毒?”初雪讶异,蛊毒最致命残忍的毒素她曾在爹爹的医术中看过,去问过爹爹可有方法解,却连她爹爹也没亲眼见过,是谁在他体内中了如此恶毒的蛊?甩甩头初雪蹲下道“我先带你离开这,免得日晒雨淋。”
山中生活十几年除了自己父亲初雪也未曾见过其他男子,男女之间的差别她自然并不了解,面对高壮的男子,初雪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耗了好些时间勉强拖拖拽拽的把初一从草丛中弄到了偏僻无人烟的山洞里,不至于让他被财狼虎豹叼了去。
山洞中阴暗却意外的并不潮湿,初一被咬破的手指让初雪用锦帕简单包扎了一下,被人一番折腾且毒血流出不少,初一僵硬的四肢渐渐有了些知觉,手指微微能颤动了。
见状初雪十分高兴道“看来,毒血流得差不多了”她没白费气力。
“你的眼睛耳朵没问题吧?能听见我说话吗?”她又道
血腥草中毒太深会影响视力和听力,手掌在男子眼前挥了挥手,见男子眼珠有所反应,初雪心情更是大好,这样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你要喝水吗?”一双清澈带着几分俏皮的大眼盯着他,初一这时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鹅黄色的裙衫有点脏乱,巴掌大的雪白脸蛋也有些泥,看不出来有何特别,只是左眼角下的泪痣长得些许别致,显得她娇小可爱。
“你要喝吗?”
初一盯着女孩打量的眼神肆无忌惮中带着戒备和谨慎,眼前女孩虽看着人畜无害,但他却并不能放松警惕,他想不出来她救自己有何目的。
“你说不出来是吧?我去给你弄点水润润喉。”
初雪并不介意男人对自己的猜忌,说罢转身出了洞,不一会又回了来只是手中多了一张盛满了水的荷叶。
把荷叶放向男子嘴边初雪倾斜叶子想要喂给男子水喝,却见男子并不开口下咽,初雪无奈想了想似知道了什么,便扬手自己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这下放心了吧?没问题的。”
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源源不断流入干涩的咽喉中,初一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眼下虽落魄至此心情却极少如此的放松,合上眼睛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烈日当头。
绝壁深谷中,安然矗立着两间竹屋,竹屋为上下两层倚靠着直冲云霄的山峰所建外,屋外一碧波寒潭,水泽幽绿似一面还未被雕琢的巨大碧玉,景色羡煞旁人。
“嗒嗒嗒嗒”
突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却打破了这祥和安静的气氛。
竹屋外一男子脸色沉重,来来往往的在寒潭前走了许久了。
男子莫约三四十左右,扎成髻的发丝中,隐隐透着银色,他五官英挺眉目中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俊朗,但左脸却又长着一条丑恶如蜈蚣样般歪歪曲曲的疤痕,由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真是美貌与丑恶并存。
已是未时,早过了午饭时间。
还不见初雪回来,元朗心下十分着急。
山中草药虽长在险要的地方不好采摘,可却也不至于花如此长的时间,连午饭也错过。
“爹”远远望去,初雪便见屋前有人朝着自己转过了身。
“你哪去了?”元朗怒。
父亲发怒,初雪有些害怕,自己趁着采草药偷溜下山之事也不敢在元朗面前提起,理了理裙摆擦擦裙角有些委屈道“家中白芨所剩不多了,我想去摘些不想跌下了山,所以现在才回了来。”
“有没有摔伤哪,进去让我看看。”听完初雪的解释,元朗的怒气早抛脑后去了,抓起初雪的手臂便进了屋。
“爹,我没事,那山没多高,只是比较陡爬上来费了些时间。”
急急忙忙解释,她笑容有些僵硬另一只手却着急想要挣脱元朗的手,这真要让他父亲帮她检查伤,还不得原形毕露。
“真没事?”
“真没事”脱了手,初雪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
“只是爬上来力气全用完了,现在饿得不行,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很久了。”
“哼,还有心情说笑。下次太危险的地方就别去了,家里不是还有些侧白叶么?就拿些侧白叶代替白芨好了。”嘴上虽不满,元朗却也不准备责怪初雪了。
“我把饭做好了,在厨房里,去端出来吧!”
平日里都是初雪做饭,今日自己回家比较早,元朗也就自己动了手。
“是”
有人答应,蹦蹦跳跳进了厨房后又双手不得空闲的回到堂屋。饭桌上初雪吃得香,也不似平时多话,元朗见状也没询问,吃了饭便进屋午休了。
“也不知那人会不会饿。”
山中天气多变,洗刷完餐具,趁着元朗休息的时间初雪又溜出了门,谁料想刚走出没多远雨又滴滴答答的下了起来,想要回家拿伞又怕惊醒了父亲只得冒着雨前去。
初雪印象中的父亲,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父亲讨厌生人甚至到厌恶,也因此从未下过山,连带她也不被允许,可十几年山中枯燥乏味的生活让她对外面越来越向往,越来越渴望着有一天能走出这里体验那五彩斑斓的世界。
“谁”阴暗的洞中,突然窜出声音。还不待初雪回过神来,黑暗中伸出的手便迅速的掐住了她的咽喉,手中篮子也啪的落了地她呼吸不了脸色煞白连连咳了好几声,断断续续道“是……是我。”
“是你”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初一才放开了掐住初雪咽喉的手掌。
“你来干什么。”初一并没打算放松警惕,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何故又回来?是否向外人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家里有些多余的剩饭,我想你可能会饿所以就拿了些来,谁料你恩将仇报差点杀了我。”初雪话中明显不满,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若不是强忍着疼痛说出了话,今日恐怕会错死在了这人手上。
“还不快帮我。”弯下身子捡起菜篮,里面的饭菜早已打翻倒了出来。“看吧!全浪费了都是你。”初雪唧唧咕咕连着好几声责备,却见那头的人根本就没听进自己的话,心中有些火气叉腰指着初一便道“喂!你。”
“住口”冷冽严厉的两个字想起,初雪显然被吓得住了嘴,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人。
“可有人跟着你来?”
打从这姑娘一进来,初一便发觉四周气氛不对,只是她一直絮絮叨叨的加之自己身上的伤,扰得他一直不能集中精神。
“不,我就一个人来的。”
“有人跟上了你。”初一喘息,精神紧绷,弯腰捡起地面石子,发力便向洞外打了出去,他身上伤并未好完,一用内力便觉浑身沉重,一个不稳差点摔下了地幸倒初雪见势不对上前立刻稳住了他。
“真是灵敏的听觉”
声音想起,一人身形极快由洞外飞入,他内力运行欲向初一打出右掌,却见一女子身处男子右边只得及时收回右掌转力于左手,虽只迟疑片刻却叫初一抓住了机会,快速以自己左手接下了来人威力不小的左掌。
这一掌把初一连带初雪震出了好几丈外,煞时初一嘴角鲜血喷涌而出,他运气防止体内气血逆流,询了眼被摔出的女子,见她并无何事,心下准备安心对付来人。
“好小子,早听你呼吸不顺便知你重伤在身,居然接了我这一掌都还不死。”
来人声音响起,语气中虽有肃杀之气却也不少敬佩之意。
“爹”
熟悉的声音让初雪不免有些吃惊,由地面爬起她浑身疼痛,想来是被震出之时把身上擦伤了。
“走开”眼见初雪亦步亦趋的缓慢靠近自己,元朗怒气顿生手臂一挥初雪身子便被莫名的狂风卷起向着石壁摔去,她已被吓傻闭上眼准备承受,却在最后一刻感觉到一双手稳稳接住了自己。
“没事吧!”初一大气一喘,胸腔中血液又是一阵上涌。
“我没事。”
“还有空去管别人,接我一招”元朗并不准备给初一喘息的空间,话落掌风便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他招招袭向初一的胸前,他双掌并用上下攻击不给敌人留余地,初一却以守为攻见招拆招。
元朗与初一由洞内打至洞外,各站优势互不相让,初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父亲发怒时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眼下两人正打在势头上,贸然上前阻止恐怕会两败俱伤。
雨越下越大,两人浑身早已湿透,却不闻不顾,任雨水凝聚发间又落回地面。
“好小子,中了毒吃我一掌却还能与我缠斗如此之久。”
“彼此彼此”初一也不甘示弱。
两人手脚内力交锋,嘴上功夫却也不输对方。
“可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元朗话落,身子一纵向后飞退好几步,双掌合十全身真气运至右掌,重重朝地面拍下,一切发生的十分迅速眨眼见地面大地被掌力震裂,飞沙走石以十倍的威力朝着初一飞了去。
情况不对,初一双掌叠踏在力量快接近的前一刻飞向了一旁完全地带。
“爹住手,你们不要打了。”
初雪见势顾不得一切,两人交手如此久,她即使不会功夫却也知两人功夫部分不分上下,再打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爹”见元朗又要上前,初雪疾步上前抱住了元朗的腰,她爹此刻根本听不进劝,只得寄希望与那人。“你走吧!不然我爹不杀你不会罢休的。”初雪好言相劝,让元朗听见更是火上焦油一个震怒,初雪便五脏俱损软软倒了下去。
“雪儿”如醍醐灌顶,元朗转身便搂住了初雪的腰。伸指至鼻息却发现她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此刻他已无心恋战扶着初雪坐下盘腿封住初雪穴道准备以掌输给初雪真气来延续性命。
“住手”初一话响阻止了元朗接触初雪背部的手。
“她伤了五脏,却没出血,女子天寒属阴,你刚才内力震伤她的血在体内凝聚成了血块,这一掌下去不会使血脉畅通,更会加快她的死亡。”
元朗听此大惊,立刻转过身子却见初雪惨白着一张脸,有些瑟瑟发抖身子冰冷的似死人。
“我可以救她。”
说罢初一也不顾自身久战的疲劳,蹲下身子运气拍向了初雪的背部。
“烈焰疾风掌?”元朗惊讶,这已是失传许多年的武功绝学了,十几年前他曾有幸见一女子使用过,却不想这少年竟得真传有如此的武功修为。
“看来我并不是你对手,为何不使出这功夫?只守不攻和我缠斗如此久?”
元朗生疑,初一却并不回话,只是运气控制好手中烈焰疾风掌的威力源源不断加速把真气以温润之力送入初雪的体内,使之堵塞的血脉畅通。
时间过去,初雪脸色渐好,惨白之中有红晕浮现,收回掌力初一只觉体内一股真气乱窜,想要压制下去,本以消退的血腥草余毒又是迅速扩张。
“别再使内力”扶住初雪的身子,元朗见男子身体黑气扩散,立刻上前封住初一水突天突两大穴道。
“跟我来。”
见此初一倒也不问原由,快步跟上了元朗,心道既他有意封住自己水突天突两穴避免自己黑气扩散,想必眼下也不会再与自己出手了,遂放心了下来。
跟着元朗走走停停竟花了半日,直至一股寒气直逼体内,初一才惊醒。到了?
四面草木茂盛,却什么也没有。
“走”在初一走神之间元朗也不知从哪拿出来一盏油灯扒开一茂盛处便走了进去。
原来是一山洞,寒气也是由洞中传来的。
“这山峰看似与其它险峻峰峦无异,却不想倒内有乾坤。”
深入洞穴初一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冰穴,山洞深处常年没有太阳照射,潮湿且温度低下,山中水流流至此处竟结成了极为壮观的冰窖。
“早年带初雪来岐山时,我便发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一指峰。”元朗顿了顿又道:“你是个外人我本该杀了你,可你现在救了初雪一命我才带你来这。这冰穴中的冰与其它冰并不一样,它的形成至少上千年已是千年寒冰,你中的血腥草之毒让初雪用水蛭吸出了不少,可与我缠斗时用了不少内力余下毒依然扩散了,寒冰寒气入体可以帮助你凝聚余下毒逼出体内毒,你可在这运气疗伤但……。”
“我打你一掌时我见你吐出的血液不分散护裹且有弹性,是否体内被人中了蛊毒?”元朗对蛊毒有一些了解,却从未见过中蛊人,不敢妄下断论。
“前辈所言是,我却实身中蛊毒”初一未想有人知道这毒,冒险又道。
“前辈可有方法解?”
“医术所说,蛊毒是以七种毒花喂食七种毒虫,七种毒虫又互相残杀吞噬最后剩下毒虫所产的卵而来,我且连是哪七种毒花毒虫都不知,恐怕你这毒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
元朗话落,初一却也并不怎么失望:“早中这毒时便没想过有解的一日,本以为昨日就会解脱却不想被她给救了。”
看看元朗怀中的女子,初一又道:“想想也好,这毒发还有好些日子既捡回来这条命,还是活着寻寻解毒之法吧!”
“今日我救你已是破例,你在这养好伤便顺着来时路下山吧!”稳稳怀中的初雪,留下手中的油灯元朗便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两步似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
“我们父女还有这冰穴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有朝一日让我知道你透露出关于我们的一丝消息,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追杀你。”
元朗话落,三两步便走出了初一的视线。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双手握拳,初一向离开人一礼,寻了一处便盘腿坐了下,他因中毒又虚耗元气眼下需要精心调息内力,以免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