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月誹血》韹悠月

36、卷二 《第二章中》幻殺

　　慘絕人寰的淒慘叫聲此起彼伏的充斥在湘月閣第一樓的大廳，直至一聲沙啞高亢的尖叫聲過後，整個大廳死寂得只聽到地板鮮血流動的聲響。
　　鳳夙夜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精致如畫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那冷冽的妖異俊美的少年正緩步向他走來，他忍不住開口說道：「這下，三大山莊還有風雨樓及水寒教勢必會聯合發佈追殺令要殺了你。」
　　「別擔心。」
　　暗暖色的光芒照得御蒼彷彿踏著鮮血走來，性感邪魅的薄唇掛著若隱若現的笑意，而御蒼所走過的地方全部都恢復了原樣，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地板上還有許多的殘肢與半乾的血液，當御蒼一走到鳳夙夜身邊時，整著場景瞬間扭曲，竟然回到了歐陽映凡等人從樓梯走下來的時後，周圍吵雜的人聲正說明著似乎方才那一場慘忍的屠殺似乎只是幻覺而已。
　　站在樓梯上的一行人眼神呆滯，須臾間便恢復了神智，年少意氣風發的臉龐個個變得異常難看，幾個水寒教的女弟子們還驚呼了一聲後就昏厥了過去，搞得那一行人手忙腳亂的，只有心智比較堅定的歐陽映凡、韓翊、季語嫣、白荷幾人下意識地摸著方才那最嚴重的致命傷。
　　他們到現在還能感受到皮膚上還殘留著那些疼痛，十指縫內都是黏膩的汗水，額際上也都佈滿了冷汗，他們一同驚駭地低頭望著大廳中偕同明月公子緩步走來的黑衣少年。
　　少年的嘴角有絲嘲諷的笑容，似乎正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而明月公子是一貫地冷清，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就不知他是否也有遭遇到剛才那詭譎的場景之中？！
　　歐陽映凡與韓翊兩人快速地對看了一下，他們內腑還隱隱作痛，死亡的陰影還徽衷谏砩希藭r回過神來竟發現他們還完好無缺地站在湘月閣裡，眾人的眼瞳內晦澀難辨，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九霄殿之主和明月公子。
　　可身上傳來的痛楚又告訴他們剛才那絕對不是簡單的幻覺而已，季語嫣一手半抱著韓青瑤她的想法與韓翊兩人差不多，就當他們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這時站在御蒼旁邊的鳳夙夜率先開了口。
　　「少莊主們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難道遇到埋伏？」
　　清清冷冷的嗓音如珠玉般地溫潤冷凝，這讓心神不穩的眾人們回復了神智，特別是在藥物的幫助下清醒過來的韓青瑤半倚著季語嫣，她還記得方才的那個明月公子是那麼地冷血無情，可此刻的明月公子正站在她的面前，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冰冷的話語中還能感受到一絲的關懷。
　　關懷？！
　　失了血色的唇勉強地扯了扯，她的四肢如鑽心般的疼痛，淡淡的陽光照射在鳳夙夜那白皙如玉的臉龐上，清冷的目光讓她不禁心跳加快，看著明月公子她恍然地覺得方才那一切好像是夢，可是卻非常地真實…　…
　　隨後心頭強烈地升起她對明月公子的厭惡，那雙眼裡太過乾淨，乾淨地就連他們的呼喊求救也照射不進，對比現在這雙冷冷上挑的鳳目實在是太過相似，她閉上了眼，她還無法像哥哥們那般鎮定，握緊了雙拳，閉上了眼睛，嬌小的身軀開始顫抖著。
　　「瑤妹妹。」季語嫣感受自韓青瑤身上傳來劇烈的顫抖，其實就連她也很難自那幻境中走出來，更何況是從小就無憂無慮又天真的韓青瑤了。
　　她從沒想過竟有這麼厲害的幻術，身為風雨樓核心人物她當然能看見許多隱密的資料，其中有一部分便是講述各式武功心法以及陣法，還有那神秘的四聖族傳說，原以為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大多是前人誇大的敘述，不過因為年代久遠幾不可考，如今她親身體會到了幻殺！
　　據傳那是古老家族月氏的密術之一，殘破的書籍只有短短幾十字關於月氏家族的敘述，其中便有舉例幻殺的形容，可九霄殿之主的幻術似乎與書中所言的幻殺大不相同，因為他們還活著！
　　在幻境中死亡，現實中也會得到相同的傷害，而他們還完好無缺地站在這裡，這便表示使出幻術的人意在教訓他們，並沒要殺害他們。
　　她想，眾人應該猜想這幻術十之八九應該是眼前這冷峻的黑衣少年所施的，這個自稱是九霄殿之主的少年。
　　歐陽映凡穩重的性格讓他們這一群人隱隱以他為首，這下，季語嫣和韓翊兩兄妹都看了歐陽映凡一眼，而歐陽映凡也很清楚自己應該要打破這詭異的感覺。
　　「多謝明月公子的關懷。」歐陽映凡抱拳一禮，雖身子還是很虛弱，但從他堅挺的身影就可以知道他不願再御蒼面前示弱。
　　「我等打算還要在古河鎮停留幾日，不知明月公子是否也見過夜晚的煙花大會了？」
　　鳳夙夜看到他們望向御蒼的眼神多是恐懼，眼波一斂，道：「昨日便已見過。」
　　「既然如此，那麼一個月後在天嵩山莊見了。」歐陽映凡側過身表明要先讓鳳夙夜與御蒼先行。
　　「嗯。」鳳夙夜點頭致意。
　　明月公子本來就是話少的人，歐陽映凡嘴角化開一抹溫合的笑容，不仔細看他額上的冷汗的話，他依舊是那溫文有禮、風度翩翩的歐陽世家的少主。
　　只不過當御蒼自他身邊走過時，冰寒刺骨的威壓掠過他們的身軀，他們只能被動地等待著御蒼一行人通過後，幾人瞬間癱軟，只得一手抓緊樓梯扶手，另一手扶著身邊的同伴。
　　「真是…　…」在幻境最先死亡的夏嵐還深受死亡的陰影，他忍不住出聲，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稍後再說。」歐陽映凡也知道目前大家的心裡狀態都不是很好，「各自回房，傍晚雅廳再聚。」
　　「好。」
　　「是。」
　　歐陽映凡把目光放到站離他們幾步遠的水寒教眾人，道：「白荷聖女恕我們身體微恙，就不奉陪了。」說一說完，歐陽映凡領著身後的人回到了他們在湘月閣租下了院落。
　　白荷面紗後的面容蒼白，那投射在她們身上的眼神已經讓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師妹們都快要哭出來了，她知道，那些人是在責怪方才她們在幻境中袖手旁觀。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九霄殿之主這一手徹底讓那些人從此對水寒教有了心結，這也打壞了白荷欲要歐陽映凡幾人交好的計劃。
　　「師叔，我們也回休息的院落吧！」她們這一行人並沒有比歐陽映凡幾人好，反倒是幻境中最後她們自殘而死的記憶讓她們這些少女們更是無法接受。
　　得到了兩位師叔的同意後，白荷轉過身對著各師妹們柔聲說道：「想必妳們也累了，大家先去歇息，晚點師姐在請妳們吃湘月閣的招牌菜，走吧！」
　　水寒教眾女彼此相扶持，跟著歐陽映凡幾人也回到了她們與歐陽映凡相鄰不遠的院落。
　　湘月閣一樓大廳有不少男子原本是想要看水寒教的子弟們的身影，卻不知為何他們一行人在見了兩個長相非常出色的少年後，瞬間各各都慘白著臉，其中不乏幾人脫力昏厥的模樣，這詭譎的情形讓原本吵雜的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不少想要在一個月後參加天嵩山莊認主大會的江湖子弟們，認出了方才在樓梯僵持的兩批人分別是歐陽世家的歐陽映凡、名劍山莊的韓翊，風雨樓的季語嫣、北海無級殿的夏嵐、水寒教聖女白荷，另一邊則是清冷如月的明月公子和一位長相俊美的黑衣少年。
　　不過說實在的從不在人前露面的明月公子，長得可真是好看，比起那進入美人榜的季語嫣還要好看，就連水寒教聖女白荷的身段氣質也比不上明月公子出塵的氣質。
　　如湖水般流淌而過的清澈鳳眸，眼角微挑，似有七彩光流化為光暈消散在眼眸，不濃不淡的如畫的精致眉頭帶著年少的英氣，淡瑰麗色的唇瓣就算不帶笑，仍有三分俊雅柔和，一身素雅又不失華貴的月白色衣裳在身，修長纖細的身影讓人沉醉那散發出來的清清淡淡的氣息，猶如夜晚在高山上所見的月暈，讓望見他的人不禁被這身清雅出塵所感染，間接忘了所在的環境，忘卻了其他。
　　他是年少出名的明月公子。
　　只不過與明月公子並肩的黑衣少年卻看不清他的面容，感覺有一道濃霧模糊了少年的樣貌，眾人心想在大廳內怎會有濃霧呢？
　　在兩行人接續地離開後，大廳恢復了原本的吵鬧，也沒再去關注那黑衣少年會是什麼人，除卻了幾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在確定九霄殿的人離去後都各自退出湘月閣。

　　待續...

　　Ｂｙ韹　　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