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信件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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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天气更加的寒冷。
这天天气比往日更加阴沉。下了班，末寒出了大楼，强烈的温差使她向手上哈着白气。
路过门卫时，门卫的大爷叫道：“末寒，你的信。”
取过信，末寒翻看着棕色信封，渐渐的眉头发紧：“大爷，这封信是寄过来的？”
“不是，是一个黑衣男子送过来的，还特意嘱托今天下午交给你。”大爷一口否认。
末寒点点头：难怪信上只用宋体印了名字而没有地址和邮戳。
没有再犹豫，末寒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轻飘飘的白纸。没有什么重量，黑字却发着阴森的气息。
“下午七点，玄武北路卢浮宫，11-110.”时间与地点，末寒继续往下看，“请你和你的爱人一起共进晚餐。”
“可恶！”末寒低声咒骂，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冷冰冰的女声。
爱人？难道丹阳已经被人绑架了？末寒缓缓踱着步子，远方的红绿灯交替着，到底是谁？谁能把一个敏锐的警官私下调查的这么清楚？
“最好不要伤害丹阳，否则……”末寒望着阴沉的天，攥紧了拳头。
六点，末寒到了信中指定的卢浮宫饭店。一头短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浅蓝色羽绒服，深蓝色牛仔裤，搭上休闲的板鞋，压根就不像是来七星级饭店的衣着。既是时间的不允许，也是末寒没有马上进去的打算。她站在饭店门口，注视着往来人群的动向，在没有发现异常、确定无人在暗中盯梢后，到了前台，问起了11-110的情况。最初饭店的前台接待并不透漏消息，末寒只得拿出警察证，才得到了配合。
“只有两个女人？你确定？”末寒一再问道。
放下手中的通讯器，前台的接待点点头：“是的，11-110的服务员是这样说的。”
疑惑更深了，站在电梯口，吸了一口气，“叮”的一声后，末寒进入了电梯，一路盯着变换的数字，戒备着周围的人。出了电梯依旧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拿起手机再次拨给丹阳，依旧是无法接通过。
“您好，请问11-110怎么走？”为了丹阳，也顾不得许多了，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
“前方直走，右转第二个房间。”服务生有礼貌的指了路。
没有心思去道谢，末寒加快了脚步，直到11-110的牌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犹豫，抬手敲门。房门内传来脚步声，随后门就打开了。
一个五十上下的女士望着末寒的面容，出神了几秒后，伸出了右手：“末寒，你好。”
“我不好。”从眼神和手部的肌肉来看，女士并没有练习过搏击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持枪的痕迹，对她不构成威胁。末寒吐出三个字，迅速的来到女士后身。
“你把她怎么了？”精致的酒杯还在桌子上放着，末寒一下跑到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的丹阳旁边，质问道。
女士不慌不忙的坐到位置上，浅笑：“仅仅是让她睡着了罢了，你不用担心，一会应该会醒过来的。”
摸摸丹阳的额头，又大体检查了一下，确定丹阳没有什么大碍后，末寒直起身子，对上女士的眸子：“不知怎么称呼？您找我和她有事？”
“你是楚萱的孩子吧？”女士在说出那个名字时，眼眸淡了一下，“先请坐。”
“您调查过我，这些您都很清楚”扯过椅子，末寒道。丹阳没事，心安了大半，这位女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阴谋。
女士笑了笑：“看到你就知道你是萱萱的孩子，你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您认识家母？”
“不止是认识，”女士的目光放到丹阳身上，“我们的关系曾经很好，和你们一样。”
“和我们一样？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么？”揣着明白装糊涂，末寒是这样做的。
女士笑着摇摇头：“末寒，眼神能出卖人，你应该知道。你看她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你。”
丹阳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专注于交谈的末寒二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
“好吧，我喜欢她。”头一仰，末寒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道，“您此行的目的就是告诉我这个么？”
女士不以为意，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叫我程姨。找你，有两个目的。”
双手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眼前这位女士的信息：程轻容。光华贸易公司总裁。光华贸易公司尽管三年前才进驻这个城市，但就在短短三年之中就成了本市的三巨头之一。没有和这个公司打过交道，公司的名称末寒还是多少有些耳闻的。
“第一个目的，是来请你调查一件事情。”程轻容道。
目光有些茫然：“以程总的身份，要调查事情，应该是找私家侦探，而不是找我。”
“非你不可。”程轻容叹了口气，目光一紧，“因为这件事，是关于你母亲的。”
“我母亲？我母亲是出了车祸……”
“别人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么？”程轻容语言中多了怒意，“你母亲怎么可能那么就……车祸不是天灾，是人祸！”
琥珀色的瞳孔放大，末寒感觉一道闪电无情的劈向了自己，一手支起身体，靠近程轻容：“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母亲是被人制造车祸死亡的。”程轻容苦涩的说道，平静的声音饱含痛苦，“你父亲在查一个毒品的案子时，动摇了毒枭的利益，毒枭进监狱后，他手下的一个重义气的喽啰想杀死你的父亲，在你家的车上动了手脚，没想到那天你你母亲刚好有事要用车，结果……”
“后来呢？”末寒咬着牙道。
“你的父亲为了报仇，用了六年把赌窝连根拔起，也惹到了很多人。所以他的死也不是意外。因公殉职的背后，你知道多少？”程轻容缓缓道。
“呵呵……”末寒猛然放声大笑，不可遏制一般。
程轻容没有想到末寒这个样子，慌了手脚：“末寒，末寒！”
丹阳没有办法继续装昏迷了，在末寒敲门的时候她就醒了，出于好奇和安全考虑，她一直装睡。末寒凄厉的笑声让她无法继续伪装了。丹阳一下起身，冲到末寒身边，把那单薄的身子抱进怀中。
“末寒，别这样，别这样……”
笑声在丹阳的拥抱中渐渐消歇，泪水却打湿了丹阳的衣襟。末寒慢慢的脱离丹阳的怀抱，目光呆滞，空洞的望着镇定下来的程轻容：“你要让我调查什么？”
“造成你父母死亡的那个团伙虽然在你父亲去世当年就被剿灭，但是这两年漏网之鱼在这个城市的势力又开始扩大。你现在查的，你的表弟，就是这个团伙中的一员。我要你继续查下去，彻底让这个团伙消失！”
擦干了泪水，末寒用喑哑的声音说：“我会的。”
“如果需要支持就来找我，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你半个亲人，知道么，末寒……”程轻容显露出弱势的一面，“当年，我和你母亲也曾相爱过……可是，由于我的软弱，我不敢去面对我的家人，使得你的母亲在心灰意冷后嫁给了你父亲。当她穿着婚纱出现、我却只能痴望时，你知道我心中是多么后悔么……”
“我的母亲，爱我的父亲么？”打断程轻容的话，末寒问。
“或许吧。不爱的话，也许你就不会出生了。你母亲的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年令我安慰的是，你的父亲深爱着你的母亲，对她很关心体贴。”程轻容说到这里，咬住了上唇。
不是爱……末寒心里很清楚，母亲唯一爱的，只有程轻容。在懂事以后到母亲去世的几年里，末寒很少看到母亲的笑容，父亲和母亲也一直相敬如宾，客气的不像一家人。或许自己的出生，是母亲为了报答父亲吧……
“末寒，我来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不想看到你和我一样，错过爱人。”程轻容疲倦的闭上眼睛，妆容终于遮不住岁月的痕迹。
末寒下意识的看向了丹阳，丹阳也看向末寒，目光相接，包含了太多东西。在末寒苦笑中，丹阳眼神迅速闪躲着。末寒轻轻叹了口气，握住身边的温软，与丹阳十指相扣。丹阳开始像玩偶一样任由末寒的动作，十指相贴后却像触电了一样，甩开末寒的手，跑了出去。
没有去追，末寒摊在椅子上，问：“程姨，你觉得，我和她，可能么？”
程轻容唇边勾起一丝起伏：“那孩子是爱你的。我只是拿你威胁她，要她来这里，她竟不顾自己的安危过来了，你自己想，你在她心中是个什么位置？”
“可是，我怕我会毁了她一辈子。而且，会毁了她的家。”末寒痛苦的把头埋在胸前。
程轻容起身到末寒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孩子，别和我一样，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去给自己的懦弱和逃避找借口。”
“她有喜欢的人。”
“可能连她自己都还没发现你对她有多重要，不顾一切的行动总是先于思维，而这种行动恰恰是最明显的证据。”程轻容叹息道。
丹阳没有跑多远就又折回去了，在门外，把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末寒的担心，全是为了丹阳，丹阳心中是满满的温暖和感动；末寒的担心，也是她的担心，她的家人能接受么。可以不在乎社会的眼光，不在乎世俗的言论，可是不能不在乎家人。
丹阳一遍遍问着自己该怎么办，最后是颓然。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信件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