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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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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离了群的大雁找不到飞行的方向,好像彼岸花开到了荼毒然后长出了獠牙,做出一副骇人的模样。现在的关关,之于季凡水,就是突然长出了獠牙的鲜艳花朵,那么美,美的那么面目可憎。
季家出身并不高贵,季凡水的祖父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父亲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一路摸爬滚打,才奠定了今日的基础和地位,母亲原本只是一个小商人,为了父亲的政途而拼命的为着父亲铺路。父亲的官越做越大,母亲的生意越做越广,可是常年的奔波,季凡水母亲身子也不是很好。
季父四十多岁季母才生下了季凡水,高龄产妇生下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在保温箱住了一个多月。因为自己一路艰辛拼搏已经给孩子铺好了一条坦荡的路走,也知道孩子将来要走的路兴许会比自己的更加辛苦,所以在季凡水成年之前,愿意让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好好的享受生活。
虽然季凡水在学校总不听话惹事,但是总归,出格的事情从未做过,季家父母也和季凡水商量过,等到季凡水十八岁,他就会走父母安排好的路,可是却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一个人,然后那么那么喜欢她。
关关像是一个谜,十五六岁的少男被这个谜困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希望能破解答案。
一开始,季凡水只是很在意这个和自己一样设定的女生,男孩子用了一个黄头来表示自己的特立独行,女孩子就没必要就一头红毛来表示自己与众不同了,女孩子只要长得漂亮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因为得到了老师的相同厌恶,关关成了季凡水的同桌。关关不是骨感型的美女,季凡水见过几次关关吃零食,然后暗地里和死党聊天,说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吃得多才长这么多肉。
为了验证关关吃了太多零食而长了很多肥肉,季凡水决定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女人的肉都是长在哪里的。直到有一天,猛然意识到自己花在同桌身上的心思比任何事情都多的时候,季凡水是死不承认的,然后疯一样的拼命逃课就是为了避见自己的同桌。
后来放了寒假,季凡水在学校打球,总是能看到穿了一件大衣的女孩子畏着寒风去教室自习,他就又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可以在吃得长肉不在乎身形的时候又去染头发,就算上课安静,认真复习,照样成绩垫底。
季凡水又开始困惑了,死党再一怂恿,他没怎么思考就去表白了,然后成了他心目中那个谜底的男朋友。
季凡水很享受有一个女朋友的生活,原本觉得关关偏胖的他,那时最喜欢揽着她肉肉的小腰。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知道关关暗里地找人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让他上当,他就越想知道关关的目的,所以配合了她的一切要求。
原本以为是情人间的游戏,可是关关却一副彻底要同他了断的意思,自尊让季凡水忍住没去质问关关,就算心里再想她,再后悔当初的举动,季凡水总是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找她。
直到林若侑死了,季凡水坚持不住了。
旧情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季凡水再一次沦陷。
可是现在,季凡水怕了,他玩不起了,看着孙竹然那么亲昵的搂着关关,脑海里全是刚刚看见的两个人赤裸的画面,他拼命的赶来,看到这个画面已是巨大的无助了,那个挚爱的女孩还说,她原本就是喜欢那个人的。
为了爱情,就算自尊已经隐姓埋名,就算背叛是场必经的患难,就算记忆自动抹除不去想起,可是那两个人,相视无言默默情深的眼神,还是能将一个人击垮。
十六岁的爱情,它是生命的全部,说死就死了。
季凡水看着孙竹然宠溺的抬起关关的手在他面前亲吻,才听到自己呢喃的问话。
“离开我,你会后悔吗?”季凡水问。
“不会。”关关回答,很坚定。
季凡水几步越过,走进了卧室,然后将一床的被子拖了出来。打开窗,老旧的公寓下面正好对着一块积水的空地,季凡水很是麻利的将整床的被褥扔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手掌。
孙竹然意犹未尽的样子,点了根烟,笑了笑,说道:“换是我,就把这公寓给烧了。是啊,自己没本事,就喜欢怪别人,别人怪不到,就去怪被子,桌子,椅子,果然是小孩子。”
季凡水撇着头,沉了口气,对着关关说道:“我和你,就像被子,这一回,是我不要你的。”
终于忍到季凡水出门,关关背后掐着的手臂才松了开来,没了痛感维持的镇定,悲伤逆袭而来,似乎一口气梗在了鼻尖呼不出去,关关一倒头,便晕了过去。
三年后
关关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五点,天空已经放出亮光,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昨日下的雪,今天已经盖满了大地,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最近闹钟好像成了摆设,总是在闹钟响之前就能醒来,关关下意识去看睡在小床上的夏天,小姑娘咬着手指还在睡觉,前几天第一次见到下雪,就在外面疯玩了一阵,结果感冒了。
有了孩子,才晓得做母亲的不易,这些年过去了,关关才能记起林若侑曾经的好来,至少在十四岁以前,林若侑一直都是一个很用心疼爱孩子的母亲。
等关关把早餐准备好的时候,公寓的大门被打开,一脸疲惫的孙竹然满身的酒气,直接扶了玄关的鞋柜倒了下来,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关关想上前扶一把的时候,大门后还有一个人进来。
“孙总,地上凉,我扶你去房间。”说着,孙竹然的顶级秘书沈心怡就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因为孙竹然的不肯配合,借着酒劲一直在反抗,差点将沈心怡的连衣裙都给拽下来。沈心怡脾气很好,一边说着好话哄着,一边又是努力让自己的衣服归位,才把整个的孙竹然架到了她的背上。
孙竹然二十六岁了,魁梧的身形压在沈心怡的身上,丝毫没有自觉,还在乱动着。沈心怡原本是想把孙竹然拉到房间去的,只是这套房子今日她才意外获得批准可以进来,不晓得孙竹然的卧室是哪间,二来孙竹然也太重了,站在客厅的关关压根没有上前要帮她的意思,只能拖了几步,把孙竹然放到了沙发上。
这么一小段路,沈心怡硬是累出了一身的汗,又是穿着连衣裙,被孙竹然扯得有些春光外泄,对比关关穿着居家服的样子,清清爽爽站在那,便稍显狼狈了。
沈心怡拍了拍手,解释道:“昨晚谈一个项目,对方老板一直拉着喝酒,孙总醉的很厉害,今早才放人的。”沈心怡说完俯下身来替孙竹然抚平头发,眼底的温柔就像那诗说的: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时,卧室里的夏天醒了在哭。关关回了房间把夏天抱出来,摸了额头,小姑娘的烧已经退了,眨巴嘴巴又哭了两声表示自己饿了。
关关拿了牛奶,坐在沙发上醉着的孙竹然却是伸出了双臂,依旧闭着眼睛,酒气熏天,说道:“夏天乖,爸爸给你喂奶。”
关关自然不会把怀里的女儿给孙竹然,沈心怡却是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退开,关关追上前,孙竹然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小姐,你一定一晚上陪着我哥哥,这杯牛奶你喝了会精神一点。我未婚生子,哥哥总是怕我会受人白眼,又怕孩子小没有爸爸,你别误会,我哥哥还是单身。”
沈心怡接过牛奶,脸上飘过一片红云,急着解释道:“关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孙总的秘书,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
关关抱着夏天,笑着看沈心怡言不由衷的样子,说道:“沈小姐,你看我哥哥对夏天这么好,就知道将来他一定是一个好爸爸,我很希望沈小姐能成为我的亲人。”
沈心怡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赶紧打了招呼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