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个故事》野路子

4、第四章 面包远比爱情更重要4

　　翌日清晨，“爸，妈，我先回去了。林慧，就麻烦你们照顾了。”盛世杰准备返回县城。
　　“我送你，爸妈你们回去吧，我送世杰。”夏林慧匆匆出了门。
　　“世杰，我不和你一起回去，爸妈不会生气吧。”夏林慧显得忧心忡忡。
　　“放心，我和他们讲，他们会体谅的。”盛世杰搂着她。
　　“那还有单位呢？”夏林慧完全不知父母的安排。
　　“回去后，我就去给你请假。放心吧，周末我会来看你的！”盛世杰加紧了手上的力道。
　　“看什么看啊，就一周，我就回去了。”
　　夏林慧送走世杰，父母已经不在家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林慧：
　　我和你爸有事，晚点回来，饭菜我放在厨房了，饿的话就热一下。别偷懒，饿着我的乖外送。”
　　夏林慧无聊的返回方将，准备睡上一个美美的回笼觉。
　　而盛世杰呢？无比艰辛的回到县城，想着要怎么和爸妈解释。
　　“世杰，回来了啊！”盛母迎了出来，“诶？林慧呢？”
　　“啊，她妈说好久没见到她了，怪想的，就留她住两天，过两天就回来。”盛世杰没把听到的话告诉父母。
　　“哦。”盛母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间。
　　盛世杰打量着爸妈的这个房子，和市里夏家的房子实在没法比，林慧住在娘家，应该会比在这舒服吧？想到这，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没本事，老婆的工作还要别人来安排，盛世杰此时男人的自尊受到了很深的打击。回到小卧室连晚饭也不想吃，一直闷闷不乐着。
　　“世杰？怎么不出来吃饭？”盛母叫道。
　　“妈，我不饿。”
　　“我看你回来就闷闷不乐，是不是跟林慧吵架了？”盛母终于没忍住。
　　“没。妈，你多心了。我跟林慧好着呢。您就别操心了！”盛世杰不想多说什么，要知道自己没本事怪不得父母，更何况和他们讲了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盛世杰决定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盛世杰一早骑车去了夏林慧的单位请假，领导好不犹豫的批下不说，还叮嘱说，“叫小夏啊，好好休息，单位的事不用着急，什么时候想来，再来。”
　　盛世杰立刻认识到，看来是有人动作比自己还快！这让盛世杰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打击，同时嫉妒之心也油然而生。
　　“世杰，都已经三四天了，林慧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盛母有点不安。
　　“今天在单位的时候，已经给她去过电话了，说是多呆两天，她妈死活不让她走。”盛世杰撒了谎。
　　“这是什么事啊！嫁都嫁了，还老呆在娘家，是像什么样子啊？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婆家对她怎么样了！”盛母有些生气，“不行，这周你就给我把她接回来，她妈要是还不让，就说我想她了，叫她回来。”
　　“知道了，妈！”盛世杰嘴上虽然答应，心中确没有底气。
　　几天来，夏林慧一直呆在父母家中，宽敞明亮，不用洗衣做饭，坐等宝宝出生，说实话那是只有亲生母亲才给的了的特权。即便盛母也是细心照料，却怎么都不如自己亲生母亲般，事无巨细，无怨无悔。这让夏林慧感动不已。
　　周末，盛世杰如约来到夏家准备接林慧回去，谁知真的遭到了严重的拒绝。
　　“哟，世杰来了！”夏母开门，客气十分。
　　盛世杰道了句，“妈！”
　　“诶，进来吧！”
　　“不了，我今天来时接林慧直接回家的！”盛世杰鼓足勇气。
　　“还是进来吧，”夏母看了看老头子，“我和你爸有话和你们说。”
　　盛世杰忐忑的进了屋子，看见夏父端坐在茶几旁，心中紧张万分。
　　“爸！”
　　“坐吧！”夏父只有两个字。
　　盛世杰坐在茶几的侧边，不敢吭声。
　　夏父放下报纸，“世杰，这么久以来，咱们也没好好聊聊。今天既然是来接林慧，我们就好好谈谈。”夏父再次拿下眼镜，深沉的看着盛世杰，“世杰，你对你们的未来有什么打算么？”
　　“这个……”盛世杰原本就是一个写大于说的人，来时准备了一路的草稿来应对老人家的责难，怎料事到眼前，却全忘光了。
　　“说说吧！你看你们结婚也这么久了，这林慧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你总得有个打算吧！”
　　夏父深吸气来掩盖心中的愤懑，“你们可以年轻气盛，不懂事，结婚都不通知我们老两口！行，你们自己的事！可你的父母到现在连面儿都没见过，我这不是跟算旧账，也不是要彩礼钱，只想知道我闺女嫁了个什么样的人，这不过分吧！”
　　“是，是我们考虑不周，改天我定让我父母过来看看您二老。”
　　“不用了！”夏父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我和她妈呢，准备把林慧接回家来照顾。工作呢，我们也已经安排好了，调回市里的群众艺术馆，这调令呢，过个两三天也就能接到了。等林慧安稳了，我再想办法把你从县里调回来。”
　　“爸，这个是不是得跟林慧商量一下，我也回去和我的父母商量一下。这毕竟刚结婚没多久，我们就分居两地，实在不太好啊！”盛世杰尽量争取。
　　“世杰啊，我是林慧的父亲，我知道什么对她最好。”夏父声音中透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哼，你自己也想想，这次调动，我们争取把你们的户口都调回城里，你总不希望孩子跟着你一辈子呆在乡下吧。”
　　“你也知道，同届毕业的人，走了关系都有了好的去处。我这也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你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至于林慧还是可以常去看你父母的啊。”夏父语重心长的讲，“这样，你呢回去跟你父母也好好讲一讲。这是对你们两个最好的选择了。”
　　夏父起身，在盛世杰的肩上用力拍了两下后回到卧室，只留下盛世杰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该来的还是来了，盛世杰清楚的知道这一天早晚回来，只是没想到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了。
　　盛世杰此行连夏林慧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夏父打发走了，灰溜溜的回到县城，心中愧疚。这原本是件好事，现如今开来却不尽然。
　　推门而入，盛世杰主动发声，“爸妈，我回来了！”
　　盛母探头，不见夏林慧，皱眉道，“林慧怎么又没跟你回来？她也太不像话了！”
　　“妈，是这样，她找了医院的熟人给检查身体，所以晚两天。”盛世杰终究没有勇气讲出实情。
　　“上次你就这么说，别骗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盛母对于儿媳不回婆家的事很是愤怒。
　　“真没什么事。”盛世杰不耐烦极了，他不知道，还能顶多久，不知道如何向父母开口。
　　盛母不死心，继续道，“你啊你，我白养你这么大了？连个老婆都管不了？连家都不回了？你有没有点出息啊！”
　　盛世杰气急，冲口而出，“是，你儿子是没出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您不用再重复了！”
　　盛父被盛世杰吓到，从小到大，世杰从没大声吼过谁，“世杰，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
　　“好，我说，我没出息，自己老婆的工作都搞不定，还要让别人帮忙。”盛世杰挤压在心底的话终于爆发了，“我们家没权没势，毕了业连个好工作都分不到，结个婚都不敢请她爸妈过来，现如今她怀孕了，我都没本事把她留在家里。”
　　盛世杰冷笑，“哼……她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盛母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我说，她不回来了！”盛世杰深吸了一口气，“他们要把她调回市里工作，调令明后天吧就能到咱们县了。”
　　“儿子，那你呢？你们就这么两地分居？”相比之下，盛母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子。
　　“她爸说，等林慧稳定了，再找机会把我也调到市里去。”
　　“他爸啊，咱们是不是应该到亲家那去拜访一下啊，这儿子要是能留在市里工作，那真是烧高香了啊。”听到盛世杰这么讲，盛母开始盘算着。
　　“妈，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盛世杰不想和父母讲，所托之人正是自己以前的情敌，现如今到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哼，他们家要是早这么开窍了，得省多少事啊！”盛母对夏家早有意见，当初同意盛世杰和夏林慧在一起，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只是谁想自己的儿子太要强，拉不下这个脸面而作罢。现如今正合了她的意了。
　　“妈！”盛世杰开始厌烦，“您能不能别总想着别人家的好处，你怎么不想想你能给林慧什么啊！”这是盛世杰有生以来唯一的一句像样的人话。
　　“你傻啊！我还不是为了你？”盛母也开始急躁。
　　“好了，妈，我不想多说了。既然你们都同意她回市里上班，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回屋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说罢，转身回了卧室。
　　有时觉得好可笑，从初见到相爱再到结婚，看似两个人的事实则不然。父母双方各怀鬼胎，名和利最终战胜一切，成为结婚可否的衡量标准。我们很难讲父母的对与错，或许是因为他们曾在面包下爱的太苦？不被祝福的二人，会用怎样的心智面对艰难的前路，是无憾的披荆斩棘直到不再爱了？还是含泪的默默躲开？或是彼此的深深伤害唯有紧握的双拳才可卸下那不可遗忘的忧伤？谁也不知道，命运会给每个人怎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