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缺》团扇颜

4、part4

　　如今的宇智波住宅就像一座乱坟岗，毫无生气。偶尔有几只乌鸦停在电线杆上屋顶上树梢上肆无忌惮地唱着哀乐。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人影攒动，她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雨，还伴着雷鸣闪电。大滴大滴的雨从空中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浑浊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的味道；砸进荷塘里激起一圈圈涟漪，荷叶歪向一边，娇嫩的荷花瓣也被打落下来。自那一晚已经几天没下雨了，村里的警卫人员虽然已经做过一些处理，可总是洗不尽那些已凝固了的暗红色血迹。这一场雨虽不及时却冲刷得很透彻。

　　她点燃一盏灯，又立刻熄灭。她记起来，鬼魂是不需要点灯的。而且，点灯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她坐在走廊上，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有富岳和自己一起去逛花灯会的事，有鼬和佐助小时候的事，也有罪恶的红色月亮照耀下发生的血案。

　　不知道鼬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佐助过得好不好。

　　身后传来门吱呀的声音，有谁来了吗？她的心猛地一跳，迅速站起来跑进屋内。

　　那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是佐助。

　　那一瞬间她觉得百感交集。

　　又是一道闪电。

　　整个幽暗的房子突兀的明亮起来，就像传说中的鬼屋。

　　佐助穿了一件暗色的短袖，全身湿答答的。不断有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他的脸颊他的衣摆流下来再渗进地板里。

　　佐助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双目空洞无神，脸上更是湿湿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她觉得佐助一定是哭了的。从前，他就一直爱撒娇爱哭。

　　佐助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妈妈”暗哑的声音从佐助的喉咙里发出来。但旋即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并且比之前更失魂落魄。

　　窗外飞快的掠过一只黑色的野猫。窗边栽有吉祥草的花盆应声碎落。

　　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人直直插了一把尖刀，钻心的疼。

　　佐助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事情果然是无法挽回的。再怎么想把它当成一场梦，可它不会有醒来的时候。

　　佐助木然的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脸上的雨水还没有干，一直不停地往下滴，滴在沙发上，滴在地板上。

　　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佐助。

　　佐助，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佐助，别难过，妈妈在这里。

　　佐助，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妈妈在这里。

　　佐助，妈妈在这里的，一直都在啊。

　　在暴风雨的夜里，小男孩蜷缩着睡着了。

　　梦里，没有流不尽的鲜血，没有灭族，没有残忍的哥哥。

　　梦里，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的模样。

　　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真不愧是我的孩子。”嘴角好像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哥哥拉着他的手说“走，今天带你去练习手里剑”。

　　妈妈心疼的抚摸他嘴边的伤口“佐助，可以不用这么卖力的”，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