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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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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一大学女生寝室里,方悦无意识地搓揉着手里的衣服,愣愣地盯着泡沫烦恼着到底是考研还是工作。
“啊~燕姐,悦悦,市内出现了一例SUXH病患,我要回家。”一个惊慌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随后一个身材娇小,圆圆脸,长相可爱的女生慌慌张张的从电脑前跳开,拉开衣柜门收拾起衣服来。
SUXH是新近发现的流感病毒,要说这年头每年都闹上一两回流感,鸡鸭猪牛羊轮流着不能吃,大家也都淡定了,平时该干嘛干嘛。只是这例病症很奇怪,自发现两个月以来已经有数百人感染,这感染速度也很平常,近些年来常闹流感,对病毒和疫苗的研究飞速发展,这么长时间早够把治疗方法和疫苗研究出来了,但怪就怪在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这例病毒是怎么回事。更奇怪的是所有患者只是高烧,神志不清,无行动能力,却无一例死亡,国内外的专家对这也束手无策。
虽然没有死亡,但这长时间的高烧也足够引起人们的恐慌,市场上又掀起了一番抢购食醋的风潮。古城大约是所处位置的自然环境有些恶劣,流感倒不经常光顾,市民中倒没有太大的恐慌,这次看样子没那么幸运了。
正往背包里塞衣服准备回家的女生叫唐络,室友间更喜欢叫她“糖糖”,妈妈是本市一家医院的护士长。唐络很粘妈妈,平时有空的时候就往家跑,一想到经验丰富的妈妈会被调去护理病患,她就心乱如麻。
寝室长——这寝室四人中的老大,孙燕,接住被唐络碰到往下坠落的杯子,开口道:“糖糖,冷静,先打电话给你妈妈,看什么情况,毕竟你妈妈知道的多些。”
这时方悦也满手泡沫的从洗漱台走过来,长期的相处自然知道唐络在担忧什么,接口道:“糖糖,燕姐说的对,你妈妈在的医院有传染科的护士呢,哪能就派你妈妈过去了。”
好友的劝说让唐络稍微冷静了下来,其实她也知道现在不会就派她妈妈去护理那例病患,但出现了一例病患就会出现第二例、第三例……这病又是只感染没治愈的,要是像以前有一年那样大爆发,所有医护人员都被抽调去怎么办?这病不死人,但那么长时间的高烧也能把人烧傻啊。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惶恐,唐络拿着手机走出了寝室。
方悦抹掉手上的泡沫,和孙燕对视了一眼,可谁都没有说话,心里沉沉的。谁不担心家人呢?她们没有唐络那么幸运,家里离的都很远。只能每天关注着流感变化,一天几个电话的往家里打,心一直高高悬着,煎熬着等待攻克病症的消息。
还是年纪略长又惯会照顾人的孙燕打破了沉默,边去拿手机边对方悦说:“悦悦,别想了,会好的,先给家人报个平安,我等会给蓉蓉打个电话让她最近别到处乱跑了。”
方悦沉默地点了点头,调整好情绪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才响了一声铃声就听到妈妈温柔的一声“喂”,鼻头骤然发酸,显些掉下泪来。可能是受了唐络的感染,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想家,想念妈妈的唠叨,爸爸的暴脾气,弟弟的耍宝。
略带鼻音地喊了声“妈”,那边妈妈的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悦悦啊,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方悦抽抽鼻子忍下泪意,本想撒个小谎圆过去,只是转念一想着时候比较敏感,不说实话反而让家人更担心,便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
确认方悦身体没事,方悦妈妈的紧绷神经才放松松下来,语气里透着心疼:“家里没事,我天天都消毒,今天又往家里存了些东西。你爸说古市出了一例流感,你别往人多的地方去,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些。”
听着妈妈一句一句的叮嘱,方悦恨不得插翅飞回去,只是到底不能,只有再三向妈妈保证自己会尽量少接触人,注意身体,不乱吃东西,让她少操些心。
挂断电话时正听到孙燕嘱咐家里别舍不得,要多消毒。和方悦不同的是,孙燕家里条件并不好,弟妹还多,孙燕是长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又很有主见,她更像家里的主心骨。也正是这份长姐脾气,平时她对大家多有照顾,处理矛盾又很公正,在同学中很有威信,被敬称为“燕姐”。
等两人该打的电话打完,唐络也眼睛红红的回来了,哑着嗓子说那例病患是送到她妈妈所在的医院了,现在整个医院如临大敌,无论她怎么撒娇哭求她妈妈都不让她回去,说怕照顾不到她,反而更担心。好消息是据说京城那边似乎有些进展,有一例病患的烧已经退了,虽然仍然昏迷,但生命迹象稳定。
很快这个消息也在网络上发布,所有人都有种稍松口气的感觉,有希望就好,只盼着能早些研制出对症的药物。
正在大家都觉得事情好转的时候,一则惊悚的新闻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某地出现了一群极具攻击性的老鼠,直接暴起伤人,更可怕的是被它们咬伤的人十有八九会感染SUXH。而随后突然爆出数个城市上百人同时感染更让全国陷入一片惊慌,要说之前大家还都是略担心,现在却是人心惶惶了。一时间耗子药脱销,方悦所在的学校也组织灭鼠队,到处派发耗子药,同时对学校所有房间统一消毒。
不止老鼠被列为捕杀名单,城市中的流浪狗、流浪猫都在要消灭的名单上,甚至家养的宠物也会在同一栋楼住户的强烈要求下被送往临时成立的动物处理中心,宠物主人们只能眼泪汪汪的和小宝贝们告别。
虽然管理者们出手迅速而强硬,但这完全没法消减人们的恐慌,因为事情越来越糟。SUXH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这不仅仅指在本国,而是在全世界数个大城市同时爆发并向其他地方扩散。
更糟糕的是,药物和疫苗依然无着落,市面上粮米食品被疯抢,价格飞涨,即使政府迅速调用库存依然没法平息。
人口数量多的城市已经实行封市政策,准出不准进。方悦想回家,但一提出就被爸妈严肃教育了一顿,说现在到处都是人潮涌着回家,没有哪个地方有没有被感染的人,万一路上有那么一两个,倒霉碰上了可怎么办。
SUXH爆发第三个月,中小学校停课,大学封校,政府派发消毒剂,要求专人负责每人一天两次测量体温,有问题立刻上报。
在这紧张的气氛下,没有太多人注意到空气中早就开始弥漫的薄雾,由一开始的隔几天一两个小时就散慢慢发展成天天起雾,雾气也越来越浓。
心情本来就很烦躁的人群咒骂这该死的天气也来捣乱,网上一片牢骚声。随着越来越多的帖子出现,特别是气象台预报天气的时候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雾气中时,人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事有反常必为妖,一两天、一两个地方有雾还可以理解为天气原因。所有地方甚至全球都开始起雾那必定是大大的不妥了。
网友们呼吁专家们给予解释,但专家们都以气相有异、正在研究之类的理由塞搪。民间倒谣言四起,各种版本漫天飞,甚至都有神灵看不过人类的做法降下罪来惩罚人类的说法,一时间庙宇香火鼎盛。
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早上一则消息炸弹般炸开:最早感染SUXH的患者清醒了过来,但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也完全不认得亲朋好友,无法沟通,只余兽性,只会对他视野里出现的人进行攻击,受伤的人随后被感染,更可怕的是他食人肉、喝人血。
“丧尸啊,末日了!”像冷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网络上沸腾开来,末日的说法以比病毒更快的传播速度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雾气弥漫到五步之外看不清楚人脸的时候,无线通信中断了,有线通信也受到严重干扰,电气设备都受到不小的影响,习惯用电器做法的人们不得不重新拾起煤气、天然气、煤炉等明火厨灶。
被连番打击的民众有些喘不过来气来,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已经为自己准备后事,社会上犯罪四起,平时斯文老实的人像撕除伪装的恶魔,完全不受法律道德约束的随心所欲,来自同类的袭击让人更是不敢出门,警察们疲于奔命也解决不完这些疯狂的罪犯,最终还是军队出手才让城市平静了下来。
在人们叹息这真是百年来最糟糕的的事情时,事实又一次对人们发出了无情的嘲弄。一个生物老师偶尔发现这浓重的雾气中含有微量的病毒,他查遍所有资料,得到的结果是:未知。
民众中有些病毒学知识的人立刻对雾进行取样,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一个生物老师都能发现的事情,那些专家们又怎么会不知?媒体一直出现的报道都是针对SUXH的,对大雾提起来最多就是说颗粒粉尘含量、污染物,对病毒半个字都没提。本就对大雾心存疑团的众人觉得自己受了欺骗了,受了蒙蔽。
又有据某自称知情人士的人声称雾气中含有病毒这事情上面早就知道,但没有应对之法,一方面严令此事外传,一方面秘密修建避难基地供重要人物避难。
毫无疑问民众愤怒了,虽然紧接着那人以散布谣言的罪名被抓,又有各行各业的专家出来澄清这微量的病毒并不是SUXH,雾气中本来就含有各种病毒,而且根据观察,对人体并没有危害。但这些说法在弥漫不散的浓雾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各地暴怒的人群游街抗议,毫不留情地对行政机关进行□□。
暴动并没有持续太久,不是因为镇压,而是浓雾中的掩护下很多人被不明生物攻击,之所以说是不明生物,那是因为有谁见过壳硬如石的蟑螂、长着三条尾巴的猫、头上长角的狗?
继攻击性老鼠出现后,其他动物开始变异,又有SUXH的夹击,真正的末日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