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线索，无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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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沉，迷雾稀薄，早上柳舒眉和往常一样，五点半准时醒来。却觉头脑眩晕肌肉酸痛，尤其是背部，火辣灼痛像是千只蚁虫啃噬一般。下意识地用手轻触，更是钻心地疼。
披了衣服，蹑手蹑脚来到试衣镜前，轻撩起衣服，天际压的很低，脑袋轰的一声如雷炸响，她的视线也有些发黑，她看到自己的背部青青的一片，线条分明笔画清晰。
突地灯光一亮，刺目的光晃着她本能地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清楚地看到了后背的那几个字：水性杨花。
她匆匆放下衣服，心头如针刺般难受，回头时，脸庞头一次没有微笑。
秦松茂站在床边，离她不过四五米远。她想，他指定是看到了的。脚下如置尖利的荆棘，她静静地朝他走过去。
他会给自己安慰的吧。她想。
可是他脸色泛青，是了无生气的颜色，眼皮向下耷着，直到她走近，也未看她一眼。只从她身旁绕了过去。她忽地就哭了，抽泣声像是将周遭的空气如数抽走，只剩她轻轻的哽咽声。
虽然很晚才入睡，然而空气悲凉而安静，柳凝儿还是被这样的声响吵醒了。发觉不对，她紧忙赶了过来，却听身后父亲沉沉关门的声音。
无暇顾及父亲为什么这么早便出门，她匆匆来到母亲的房间。房间里依稀弥留着刺鼻的香味，混着入窗的凉气令人直打寒颤。看着母亲背上那几个醒目的大字仿佛狰狞的兽的獠牙，柳凝儿不禁满心怒火。
能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件事，又具有深刻动机的人，寥寥可数。甚至她可以锁定那个人。
只是苏蓉和叶慕锦的婚姻关系并未破裂，她犯不着这个时候有此举动。除了她，柳凝儿想不出其他谁，对母亲有如此之深的恨意。
缓声安慰着母亲，不多时，秦松茂就回来了。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只淡淡地喊了两人吃早饭，再无他言。
“爸，这件事太可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
柳凝儿言辞灼灼，却看父亲的眼神空洞而平静，隐隐含着奚落嘲讽的色彩。她还要继续张口说什么，却见母亲止住抽泣，回身看他。
“松茂，昨晚我们还好好的不是吗？”柳舒眉知道自己多此一问。她向来不好解释，可秦松茂今早的反应让她太过寒心，与往常判若两人。或许是她太习惯他一如既往对自己的宽容与忍耐，所以看到他恍若未闻漫不经心地将包子塞进嘴里时，突地起身心生恼怒，一步步走向他。
“你在怀疑我对不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受，我不怪你。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话音未落，秦松茂已腾地起身，眼神漠然而闪烁，他将剩下的大半个包子草草地放进早餐袋，拎着袋子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之后便进了客厅。
气氛一下冷至冰点，柳凝儿刚扶母亲在客厅坐下，便听到了电话响。她开门把叶子域迎了进来，呈现于面前的景象令叶子域惊讶却也觉得不妙。
他陪着柳凝儿在主卧里四处查看，只是窗户微微打开，窗棂与窗台上零星有些泥点，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刺鼻的香气也已散去，地上也并未见迷香之类的东西，想是那个人破窗而入的可能性极小。
这条线索断了。柳凝儿拉着叶子域出了家门，简单地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脚步向前一刻也未停下。
“我们现在去物业，找到昨晚的监控录像，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胳膊却突然被拉住，她回身看向叶子域，他的目光专注而肯定，严肃地说：“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妈。”
昨晚叶子域回到别墅，苏蓉就在客厅的沙发等他，做了他最爱的西湖莲藕汁。自从身世真相被揭穿后，苏蓉反而变得坦然。她会每天早起亲自准备早餐，会在叶慕锦加班或晚归时，在客厅等候。包括对叶子域也是一样，虽然她没有跟他敞开心扉地谈，但他知道，她在弥补。
点了点头，柳凝儿紧了紧他的手，说：“我也希望不是。”否则，自己跟他的这条路要怎样走下去，还会有多少崎岖坎坷，她想都不敢想。
到了物业，员工刚打扫完毕，在晨训。说明来意后，柳凝儿便随着其中一个员工来到监控室。
监控室是一间只有十余平米的小屋，里面摆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小区的各处画面。领他们来的员工叫百祥，他之前在秦松茂的厂子工作，厂子倒闭后在雪津小区物业上干活。因此与柳凝儿也算熟悉。
他一脸慈祥，听柳凝儿说完后，便开始帮她翻看昨晚的视频录像。由于是雨夜，除了下班时分，进出小区的人并不多。画面并不十分清晰，三人翻看了几遍，并未发现可疑的人。
悻悻地准备离开，柳凝儿突然回身，似是记起了什么，问：“百大哥，你以前跟我爸是同事，我爸出事的那天，你在吗？不知道那天生产车间的监控是不是还保存着？”
百祥微有些发愣，只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之前在机械厂的保卫处工作，秦松茂出事故的那天，现场一片混乱，叫了救护车把秦松茂送到医院后，厂长便匆匆来了保卫室。他在一旁候着，却听见厂长间歇性的似惊诧又似欢喜的笑声。他凑过身子过去，却见厂长已动作麻利地将那几天的视频全都拷贝了下来，然后敛了喜色走了出去。百祥当时就有些纳闷，厂子出了事故，厂长却像捡了宝似的高兴。甚至于厂子倒闭，也未见他有片刻的伤心与不舍。
然而，纳闷归纳闷，百祥不会把自己的疑惑说与外人听。况且，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秦松茂因为事故也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赔偿金，之后他便没多想。
看着柳凝儿和叶子域离开，他摇了摇头，回归了员工的队列，开始了自己的活计。
这厢，自离开物业，柳凝儿就一直愁眉不解。失去了两条线索，她知道，要查出给母亲纹身的那人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叶子域拉着她在一家冷饮店坐下，点了饮品，他悉心地为她搅匀粉末插上吸管，看着她的眉头越蹙越紧。
“不许叹气，唉声叹气会把底气也泄了出去的。”
他学着她的口气，在她深呼吸之后说道。果然，她的脸色稍稍好看些，语气却依旧凝着愁云：“小厮，线索全没了，怎么给爸妈一个交代？”
“那些字可以用纹身水洗掉的。”
柳凝儿又何尝不知，可是这样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她不知道，父母又可以再经受几次。叶子域将吸管推进她的嘴里，继续说道：“而且，笔迹是可以比对的。只是要麻烦些，而且如果没有犯罪记录备案的话，这项工作等于没做。”
闻言，柳凝儿眼睛一亮，线索已经中断，无论如何笔迹总是一条线索。她深深地啜了一口，喉头顿时松快不少，紧忙催促着赶紧去。
叶子域却纹丝不动，只盯着她，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你不想，可是我觉得你带上王筱仙比较好。”
“筱仙？”
柳凝儿不明所以，却也从叶子域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迷烟那种下三滥的东西和纹身本身，或许要找到源头，不难。而之前在酒吧门口碰见的王筱仙身侧的男人，莫非……
莫非他就是小源口中的靖洪文？
柳凝儿犹豫着拨出电话，却不知她的这通电话，给了王筱仙怎样的转机。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线索，无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