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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贵圈新开始 ...


  •   段小白不服输地回应:“你等着看吧。”

      “到你了。”黄宜珊脆声叫段小白准备准备上场。

      整理了一下衣服,站着那让化妆师补了个妆,段小白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镜头。

      走进镜头的视线范围,段小白深吸一口气,小跑着进入木门,按照之前黄宜珊讲解的,把最好的一面留给镜头,即使是惊慌也要带着美感。

      为了逼真,段小白重重跪在地上,酝酿着眼泪,看着面前躺得东倒西歪地身子,努力地制造情绪。

      “卡!”

      一旁的导演大声打断了,“太僵硬了,注意你的表情!”

      愣了一下,段小白还是重新“惊慌”地跑进门里,又一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悲伤地问满脸是泪的少女:“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

      又马上被急促地打断,导演已经有了一些愠怒:“太假了,你就不能走点心吗?”

      段小白心里开始慌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明明已经按照剧本上写的去做了,为什么还是不行,不断地NG重来,欧什他们要不断地重新躺好,一种愧疚感涌上心头,而他的膝盖也因为多次跪倒隐隐作痛。

      又一次被叫停,导演声嘶力竭地给他讲戏,“你是死了兄弟,他们的尸体躺在你面前,不是一只蚂蚁!不是要你的同情!是要你崩溃!释放你内心的情绪!”

      跪在地上的段小白,头低得深深的,导演让他自己反省一会儿再开始拍,不然也是浪费时间。

      黄宜珊立马上前去拉起他,想要为他拍下膝盖上的灰尘。

      “松开他。”陆京突然对着黄宜珊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松手了,但是疑惑地看着他。

      陆京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眼泪带着一贯的嘲讽:“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

      段小白低着头,没有理会陆京的挑衅。

      眼神一凛,陆京突然伸手动作粗暴地拉着段小白走出围绕的人群,段小白没有丝毫挣扎地跟在他后面。

      黄宜珊看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把段小白带到一个无人的小棚子里,陆京掏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段小白坐在一根破旧的沙发上,陆京递给他一根,他摇摇头拒绝了,“我不会。”

      陆京吐了一个烟圈,眼睛微眯起:“知道以前的陆少晨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段小白有点意外地抬头,声音没带好气:“一个劣迹斑斑的基佬。”

      陆京嗤笑一声下:“你了解的到是挺清楚。”

      没等到段小白的回应,陆京接着说:“他就是一个被宠坏到目无法纪的男人,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他不满,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也不允许有人能反逆他,但他自己却是最叛逆的人,为了一个男人甚至把所有的财产也搭上。”

      段小白:“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陆京深吸了一口烟:“你刚醒来时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对周围的一切也完全不反抗,要不是你的这张脸,我真的要以为换了一个人。”

      段小白眼神一闪:“我失忆了。”

      陆京习惯地勾起嘴角:“是啊,失忆了,连烟瘾都直接戒掉了。”

      感受到陆京犀利的打量的目光,段小白身体有些僵硬,他没想到陆少晨吸烟。

      缓缓地在不大地空间了踱了两步,陆京声音依然不急不缓:“我一点也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不过,只要你还带着这幅身体,就得仰着脖子地活着,你不能丢陆家和我的脸,我答应过会捧红你们,你就只能给我作死的红。”

      震惊地抬头,段小白看到陆京把烟蒂扔掉,正对着他:“你选择了做艺人,就得给我好好走下去,拿出点魄力给我看,要是你连这点实力也没有,干脆放弃吧。”

      真是好策略啊,给个甜枣再上大棒,段小白苦笑一下,但是他的斗志真的被燃起来了。

      站起来正对着陆京,背挺得直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说过的我会做到,你只要在一边好好看着就行了。”

      陆京挑了一下眉:“我拭目以待。”

      回到片场,黄宜珊迎上去,赶紧为他整理衣服,给他递水,接过水,段小白道了一声:“谢谢。”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发现段小白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刚才颓废的样子也一扫而空。

      拍摄重新开始前,欧什在段小白肩上拍了拍,示意他放松。

      段小白回了一个微笑。

      当欧什摆好姿势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时,段小白猛然想起在医院的那一天的场景,他在太平间见到血肉模糊的自己,尸体孤零零在冷气肆流的太平间里已经冷硬,想起自己的眼泪收不住最后支撑不住沉睡的样子,当时他的心情跟戏里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他已经死去,世界坍塌下去了,没有了光亮,又有谁,能够拯救他呢?

      伸出颤抖的手指慢慢摸上欧什的沾上血却依然完美的脸,段小白不停轻轻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

      又去拽拽李沐清满是血污的衣角,面前呆滞:“你们醒醒啊,为什么不醒来呢?”

      没有人响应他,他有些生气了,眼眶泛红地用力拽着他们的衣服想要将他们拖起来:“快起来!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

      古晓蝶被这样的他吓到,马上又回到戏中,她眼中含着泪水面对着段小白六神无主地地说:“他们……死了……”

      段小白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泪一下子就迸发出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一样,他膝盖一软重重地跌跪在地上:“对啊,已经死了……”

      镜头拉近,唯一活着的少年和少女,在聚光灯下紧紧抱在一起,眼泪横流,像是全世界都被颠覆一样,伤心弥漫到每一个角落的,染湿了每一寸角落里的尘埃,现场的人也不自觉感染。

      一旁的导演看到这样一幕,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他很惊奇他进步如此飞快。

      刚想喊“卡”结束拍摄,本来一直紧闭着眼流泪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却突然睁开眼睛,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眼泪还带着泪光,对着镜头轻勾起了嘴角,咧开了一个的微笑,像是传说中被恶魔附身一样带着诡异的笑。

      周围的人都被震惊了,为什么要笑呢?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笑呢?

      紧接着段小白将古晓蝶抱得更紧,埋在她的发间,深情一瞬间变得那样满足。

      对啊,他也同样爱着少女,但是因为其他三人都太优秀,平凡隐忍的他的光芒都被遮掩,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都已经戏剧性地死去,就算心里为他们无限哀伤,但是自私的心态还是会悄悄冒出来:最后只剩他一个人跟她上演幸福的结局……

      段小白闭着眼睛,埋在古晓蝶的肩上,身体还在颤抖,是啊,无论如何他活下来了,不管如何,他都要走下去。

      陆京看着段小白的身影,若有所思。

      休息的空档,导演通知结局要改一下,但表示刚才拍的不错,还特别表扬了段小白。

      摸着头“嘿嘿”的笑了,这一天差不多结束了,最后依旧开心地跟他的女神大人告了别。

      祁希在一旁啧啧两下,忍不住说:“痴汉脸真是闪瞎眼。”

      黄宜珊拍了两下手,示意他们靠拢:“孩子们看过来!”

      他们组合的平均年龄都很小,陆少晨实际也才18岁而已,而黄宜珊已经二十好几的年纪,所以经常顺嘴就叫他们孩子,不过,被原来的相亲对象喊孩子,段小白听了这么多次还是很不适应。

      黄宜珊看着聚拢的四个年轻的少年,鼓励道:“还有7天,就是你们的出道舞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声音清晰干脆:“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接受无数可爱的少女们沸腾的尖叫,让她们冷落男友,让她们为你们失魂落魄,让她们见到你就激动的流泪!你们,准备好接受这一切了吗!”

      就算是段小白,也被此刻她的话激励了,他们齐声回答:“是的!”

      像是明亮的星星,他们被人们的爱慕捧到高处,像鲛人一样用所有的魅力来诱惑你,却让你触不到摸不着,心痒难耐忍不住上瘾地仰望,你只能追着光芒而狂热,他们是你心头抹不去的朱砂痣,他们是明星。

      准备好了吗,自此开始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生活?

      段小白这样问自己。

      第二天黄昏,在一处荒芜的公墓,段小白拿着一把白色的花,到他自己的坟墓前。

      他自小父母双亡,死后几个哥们凑钱给他葬在这里,他顺着医院的人问到了这里,训练累的时候就会过来坐一会儿。

      将花放在冰冷的石头上,段小白用手擦去墓碑照片上的尘土,喃喃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给自己送花。”

      自己被冷幽默感给逗笑了,他直接坐下,面对着照片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过去的自己,忍不住感慨命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就算已经发生,他自始至终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散漫地揪着白色的花瓣,段小白喃喃自语道:

      “呐,我要去过另一种生活了。”

      “不是替别人,只为自己。”

      “以后会有好多漂亮的女孩哭着喊着追着我,连楼下的小姑娘都能叫出我的名字……你羡慕吧”

      “段小白,你高兴吧。”

      “这一次,我会有个很长很好的一生。”

      夕阳下,一个遮蔽在宽大衣服下的少年抱着膝盖,最终泪流满面地,在自己的坟墓面前,祭奠他的曾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贵圈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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