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离村进京(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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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柔和无边濡染了靛青的冷冷夜空，寂静的群山间，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夜行动物在暗中，轻行如魂，似不愿意打扰退去喧闹的村子，更不乐意沉睡中的人们，少了人的阻挠，牠们可好不容易有点空间。
打更人早已歇息，街道没有丝毫人气，偶有几只夜鹰飞过，静得似乎连根针落地声，也可听着，此时，窸窣的脚步声在碎石街上响起，虽然极其细微轻巧，但在静中依旧可听见，隐约可见一名身型纤细的少女，背了个包袱，乌黑的发丝飘动着。
香歆寒尽可能将自己融入其中，由于香宅位于村内较深处山脚之位，所以要出村得走上一段路还必须经过骆家门前，她费上好些心力，才走到这里，只见，村子的牌子就立在不远处，从那条小径直走出去，大概个一天后就能达到最近的乡镇。
“妳想去哪里？”骆米儿甜甜的声音蓦然出现。
分不清楚方向，香歆寒第一个反应就是快些往前跑，她推测声音来源的方向室后方，只
是，才离村口没剩多少步，她就被一只手拦住。
骆米儿声音到清晰可辨了，就在她半步不到，她道：“妳想去哪？大半夜的。”
“呃、采药，这径上有种奇药，必须在半夜才可采集。”香歆寒顿了顿，冷静地解释道。
“最好啦！”骆米儿啧了声，“我会信就不是妳的好姊妹了！是怕给我们添麻烦，也怕我们逼妳吧？所以决定半夜逃跑吧！”
被猜着，香歆寒默不作声。
“妳这样，我会很难过，这样好像是我和爹把逼妳出去的，我……”说着，骆米儿眼角凝珠，不一会儿便如细水般丝丝滑落。
“不是，别哭啦！我只是，唉唷！只是不想添麻烦了，我也十七、八岁了，总该出去闯闯。”
“妳又不是男儿哪有总该出去闯的道理，不过没义气倒是真的，要出去闯闯也不邀我，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前就很想出去看看了，只是我爹总不准，现在妳要偷偷出去，也不找我。”她泪眼婆娑打断她，叨叨絮絮道：“而且，妳要独立，总得要有笔钱，一个姑娘家在外能做什么？所以，妳更应该接受我爹的提议……”她不忘游说。
“这……”
“还有爹说，如果我能说服妳，他会带我一块儿出城，实现我的心愿，拜托啦！”噘起嘴，骆米儿直用水汪汪的大眼揪着她瞧。
她这么尽力说服她，除了希望歆寒未来好过些外，也是有掺着点私心，昨夜回府后，骆振辜遍以利诱之，要骆米儿多费点心说服歆寒，如果成了，就带她一同上路为报赏。
“我……”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妳了。”骆米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然，妳也可以假装同意，等出了村，在溜之大吉不也成？”
“成吗？”香歆寒有些动摇，说真的，她也想替米儿实现长久以来的心愿。
“放心，要跑应该不是难事。”骆米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妳坚持不肯，我最终不逼妳，也会挺妳，可是，我娘就不同了，她一心想叫妳用那些药草制作香气，以让我进宫当太子妃，相信没多久，她抓到机会又会去烦妳。
而我爹呢！妳又不是不知道，他一但固执起来，很难改变什么，到最后说不定他会硬把妳架去，与其如此，妳到不如先佯装答应再说。”
听完她的话，香歆寒思忖着其中利弊，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那，出村后逃得走吧？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进宫的。”她要她帮忙的保证，自己一人也是有办法走，但风险总是大于两个人密谋，如果骆米儿能帮她，那基本上应该是没问题。
“这我保证，妳只要帮我，我一定帮妳。”有恩必报，这点道理她还懂。
香歆寒朝她笑道：“一言为定，还有就是妳这一路上得装的乖一点，不要让老爷看出破绽。”
“嗯！一言为定。”骆米儿伸出右手小指，像个孩子般和香歆寒勾了勾手，脸上尽是难掩的兴奋，蹦蹦跳跳离去前，还不忘提醒：“明早记得收拾好，药草必须带着，不然我爹会起疑的。”说罢，身影变很快的消失在黑暗中。
目送对方的背影直至消失，香歆寒站在原地踌躇了会儿，才缓缓离开。
大清早，莫约几十人的队伍便在山中小径上前进着，一辆大马车，二、三台运货车，及零星几个配剑骑马的随众，声势虽不过于惊人，但不难猜出是富贵人家。
“寒儿，妳能想通真是太好了。”骆振辜笑吟吟道。
骆振辜、骆米儿及香歆寒三人，正坐在那台马车里头。
昨夜其实早已到就寝之时，但过度高兴的骆米儿，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家后便直捣骆振辜的寝房，报告这好消息领赏。骆振辜闻言十分欣喜，根本忘记要训诫女儿这无理的行为，因为他早已打理好一切，等的就是香歆寒点头，所以一得到期待中的答案，隔天凌晨便立刻通知商对成员，启程出发。这么神速的效率，让早上行李才收拾到一半，就见到骆米儿领着几个家仆要来帮搬行李集合的香歆寒不禁傻了眼。
在这过程中，父女俩有志一同的不小心遗漏掉骆夫人种种的谆谆告诫。
“寒寒，妳看那风景，真是漂亮。”骆米儿掀开帘布，从窗户看出去。
壮丽山水若隐若现地巍峨矗立在氤氲之间，轻烟如丝在朝阳的照耀下拉出一条条金黄色彩带，偶有几只白鹤飞过，美得一点儿也不踏实。
朝香歆寒眨眨眼，她陶醉的道：“也不往如此，一生有机会看见这般奇景，死而无憾了。”她很是浪漫。
她满足的表情逗笑了香歆寒，她回道：“哪有这么夸张，妳人生还长得很，说不准以后还会见到更美的，只看这个就死，那才多遗憾吶！”
“才不会呢！这真美了……”
的确，实在美得令人惊艳，却也美的虚幻，让她连想到自己的娘亲。村子最美丽高雅，被认作仙女般的女人，却同时藏有最多秘密的人，曾听骆老爷提过，三代以来香氏女子皆貌美，但行事作风总令人难以捉摸，也许就如同这般风景，哪天忽然间来了场土石流、山崩，谁料的准呢？美就这么给毁了。不知不觉间，她趴上窗框，看得比米儿还专心。
长绎城辰时左右
“米儿寒儿，到了，要睡等进了客栈再说。”卸完行李，安置好人员住处，一切弄妥后，骆振辜才叫醒马车中睡得香甜的两名少女。
经过一天一夜在马车上的颠颇，尽管平时就有在爬山的香欣寒也受不住，更甭说骆米儿了，好动和体力可扯不上一点干系，尤其又是第一次出远门，两人晃着晃着就累得在车中睡得一蹋胡涂。
“呜、好吵。”被街上吵杂人声吵醒，骆米儿柳眉拧起，不满的抱怨，然而下一秒，立刻兴奋得睁开眼睛，问道：“是龙京吗？到首都了？”
骆振辜被她吓到，“醒……了？还没到，现在才在长绎城。”
“长绎城？”骆米儿睁大眼，黑珠转了转。这不就是爹长提过的好地方！
“寒寒起来，快起来。”她大力的摇着睡沉地香歆寒，“是长绎城，我们下去逛逛好不好？爹可以吗？”当然，她没忘记谁有最基本的同意权。
骆振辜见女儿如此兴奋，也不忍坏了她的兴致，便塞了些银两给她，交代：“太阳下山前要回来，如果迷路了，便找人问‘英翔’客栈在哪便可，不然，我还是差人跟着妳们好了！”他不是很放心。
“爹，别啦！我和寒寒会小心的。”骆米儿接过银两道，象征性的反抗朝他吐吐舌。
“妳这孩子……”
“我走了，会准时回来的，您放心吧！”
骆米儿拉着刚醒来还处于一片迷茫的香歆寒跑出马车，两人的背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人群中，骆振辜一直目送到她们完全消失为止，才转身走回客栈。
“这个好漂亮。”骆米儿拉着香歆寒在一摊首饰店前。
“姑娘好眼光，这只凤夹是新货，是用上好的金所打造……”眼尖的小贩，看出骆米儿身上的衣服是用价值不菲的绸缎所织成，推测其□□成是富家小姐，自然也就热络殷情许多，而穿着平常朴素的香歆寒，他便没有特别管了。
没人扰她倒感清闲，香歆寒目光随意扫视着，桌上那些珍奇饰品，漂亮归漂亮，但总引不起她的兴趣。无意间，她瞥见桌角边一对黑色的手镯，这倒引起她得注意。
手镯制成的材质她看不透，可是它的外表十分漆黑，深到连一丝光泽也没有，彷佛所有照到它上头的光，都被吸了一乾二净。上头刻着许多密密麻麻扭曲的文字、符号，但似乎不是本地文字，好歹她多少有读过点书，但上头的字，她一个也不懂，只在手镯上接合处，有片小小的金属片，一只刻着了“天”字，另一指则刻了“地”字。
忽然，手镯被拿了起来。
“三两，谢谢。”小贩说道。
香歆寒是看入迷了，眼珠就这么跟着它走，看到一半儿，黑手镯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丝墨色发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章、离村进京(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