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季无夜

15、美人何颜倾百城（十三）

　　这一边，苏九卿从开始踏入瑶光殿内，就感觉到大殿内的异样。侍女们虽然忙碌，但是却做得条理有序，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异样，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分工，没有交流，一个个都像是提线木偶异样，面无表情。
　　苏九卿看着墨晋玦皱眉抿唇的样子。不由的叹了口气。
　　层层叠叠的红纱催帐之下，苏九卿坐在一边，里面躺着的人看不清摸样。只有一只手探出来苍白的瘦弱的样子，苏九卿忽而皱眉，看着墨晋玦，但是后者却转过头，生硬的没有看。
　　苏九卿开始搭脉，眉头越皱越紧。
　　殿外一阵吵闹，打破了所有的平静。宫女纷纷行礼叩拜。墨晋玦扯着苏九卿，带着他退到了一边。
　　“是母后来了。”墨晋玦低声的说道。苏九卿看着墨晋玦，一丝难以掩盖的痛楚藏在他的眼底。
　　苏九卿看向大殿门口，紫色暗纹的广袖长袍。摇步簪，金缕鞋。整个东离最尊贵的女人。岁月似乎在她的身上放慢了脚步，精致的妆容之下，除却雍容华贵之姿，还带着女人独有的风韵，依稀可以看到她年轻时候的倾城容颜。
　　她看着墨晋玦，站在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并非是一个母亲见到一个儿子的样子，脸上的冷淡与眼底的冷漠丝毫不加以掩饰，外面虽然传有说太后很宠溺自己的小儿子，但是，此时在苏九卿看来，这种态度如果叫做宠溺的话，那么，厌恶又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呢？
　　“母后。”墨晋玦行了个礼。
　　太后挥了挥手，宫女搬了一张椅子供她入座坐下，她说道：“你忙你的，先给皇后把脉再说。”
　　“是。”墨晋玦点头说道，他看了眼苏九卿，示意他过去继续把脉。然而苏九卿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只见苏九卿有礼的说道：“已经诊断完了。皇后已经是病入膏肓，所剩时日已无多少。”
　　墨晋玦有些错愕的看着苏九卿，这样直接的说，只怕是会引起太后的不满，他紧张的看着太后的表情，但是太后的目光似乎越过了层层的红帐，不知道是再看皇后，还是在思索事情。
　　她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她幽幽的说道：“你们先退下吧。让哀家一个人静一下。”
　　墨晋玦看着太后，眼中的担忧丝毫不掩饰，但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告退。
　　苏九卿更在墨晋玦的身后，整个大殿都是寂静的，像是一座坟墓一样。
　　寂静无声。
　　“晋玦……”太后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墨晋玦甚至一僵，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太后的背影。几乎立马就要飞奔过去一样。
　　“晚上入宫和哀家一起用膳吧。我们母子，也许久未聚在一起了。”太后的语气淡淡的，听不清情绪，但是落入了墨晋玦的耳中，却如惊雷。
　　墨晋玦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坐姿端正的女人，他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一瞬间心底涌上的酸楚让他红了眼睛。强压也难以压下。
　　“是……”墨晋玦说道。苏九卿看着墨晋玦抿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