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中 ...
-
这个人,就是前任皇后,边陲青学的手冢国光。
而七个月前,一场统一中央集权的政变也是以这个人毒害自己和精市拉开了序幕。
囚禁手冢,赐死,青学周旋求情期间如真田所料的与各藩主间的矛盾锐化,一时间争端纷起。于是,真田“顺其自然”的赦免,削藩,平藩,定天下。朝野间流传的那些东西二君的爱恨情仇不过是为了政变更具真实而有意令人散播的,事实上,即使是大婚,自己也未曾亲自揭开对方的红盖,那象征着天下最大幸福的东宫,其实并不比这冷宫好到哪里。
而在这场宫闱与藩主的较量中,所有的怒气与恶毒伎俩都被发泄到了这个无辜的男人身上。
是的,无辜。
从他被迎入宫,封后,统统是为了自己一统天下的局。
而今天,算的上真田第一次正视他的棋子。不,现在已是废棋。
他在屋顶上看他。
他在屋院中看他。
爱人精市也爱白衣。一袭月白长衫,清逸温文。朝堂之上却是天瑞一品,傲骨风姿。那股子澄澈清冽至极的出尘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与忘记的,以至于即使是身为皇帝的自己也曾常常失神于他的眉眸之间。
可眼前这男人不同。男人颀长身躯在白衣的包裹下透露出不同于幸村坚毅,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因为悲伤而颓废,更不可能因为寂寞思念而憔悴。
半晌,或许是心里对于这个无辜男人的一点点愧疚,真田并没有责怪他的怠慢,反而忍不住开口问,“不冷吗?在看什么?”
夕阳下,轻不可闻的叹息后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温柔慢慢传来,“在等人。”
“等到了么?”
男人看了皇帝一眼,随又再度转对夕阳,“没有。”
一段诡异的对话,没有礼数没有前铺后垫,可鬼使神差地,真田却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等多久了?”
“记不得了。”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男人说,“每个黄昏的这个时候我都在等,等久了,倒也记不得等了多久。”
“那还等?”
“嗯,要等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男人转头问:“对了,你是谁?”
不认得自己?!疯了?用眼神问着身边的仁王雅治,对方赶忙摇手表示不知道,真田又转头仔仔细细的审视着屋顶上的人,可不短的距离使得他并不能够真正看清男人的眼神与表情。
真的疯了?想了想,真田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手冢想了想,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不记得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那你记得什么?”
“等人。”
“等谁?”
“等……”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人进来,第一次有人问,男人反而意识到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于是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十分无辜。
想不起来……一场声势浩荡的皇朝政变,自己处心积虑的谋划了、隐忍了若干年后竟然可以如此不经意的以寥寥数字一笔带过。
真田直直的看向屋顶上的男人,反复掂量着他的话。又仔仔细细的端详,即使隔着不短的距离,皇帝还是试图从蛛丝马迹中确认男人是真疯还是装疯。
看了良久,终于还是让真田发现了什么。
“给朕下来。”恢复了皇帝的本色,真田沉声道。
“朕?朕是谁?”
“朕就是朕!给朕下来!”
“下来可以啊,可朕到底是谁啊?”
“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又是谁?!”好吧,不管是真疯还是装疯,男人此时虚心求教的脸都非常欠揍。
对于皇帝和前皇后的大眼瞪小眼,侍卫仁王雅治显然憋的相当痛苦。不过好在真田弦一郎这位皇帝也不是什么善主儿,
“雅治,去调几个宫卫来!”
“皇上是准备……”仁王摸不着头脑的问。
“把房顶上的这个疯子给朕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