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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美的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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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季节,是春天。
这是立海大的学生们无一不认同的事情。你若曾像他们一样,在初春的微寒中,漫步在飘飘洒洒的樱花海中,就能理解他们认同的原因了。
那片粉红,干净,纯粹,不沾染一丝尘埃。就像……抱歉,实在没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那种美好。至少,那一刻的立海大,美得让人无法回首,流连忘返。
也许你该说,男孩子们怎么会喜欢那种小女生的颜色?但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
或许,上野的樱花丝毫不逊色于那里,大阪的花海远远要美过神奈川,可是,樱花再美,美不过身处的环境,赏花的人。
看着网球场外最茂盛的那树樱花,相川老师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转身,就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个周末的素材积累作业:寻找立海大的美。题材不限。
这是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命题了。
可是,就像是那些说烂了的先哲的话一样:世界上不缺乏美,只是缺乏寻找美的眼睛,相川老师如是想到。
那一树一树的花开,着实是绚烂,如业火版,席卷了她的心脏,撩拨着记忆的心弦。
总是在樱花开时,回想起当年的那些往事。那年的樱花树下,美好却又涩涩的往事。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国二生。
在立海大这样王者的学校中,她只不过是个衬托别人强大的背景板罢了。
可是,普通的女孩子也有自己的少女的梦。就像当时的其他小女生一样,她也有一个喜欢的暗恋的欣赏的对象,当时网球部的副部长,三年级的学长,真田弦一郎。
虽然当时“社会风气”所向,大部分的女生都追在部长幸村、双打一仁王柳生身后,可是,她还是固执的喜欢着真田弦一郎。
因为那个学长,那不苟言笑的学长,总是严格要求风纪的学长,抱着必胜信念的学长,绝不认输绝不松懈的学长,无论是什么样的学长,是那么一个不同的存在。
在她的心底。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为什么连感情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一定要遵循一个道理呢?喜欢,不就是喜欢吗?
相川没有多想,也不愿意去深究。喜欢,那就喜欢吧,执着下去。
于是,和那些个小女生一样,很用心的亲手做了巧克力,找了一个特别的日子,约了学长到网球场外的那树樱花下,用毕生最认真的心向学长告白。
她知道,虽然她认真用心到无与伦比,但是,她之于学长,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认识的学妹罢了。所以,听到他认真的拒绝之后,反倒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感情,是一种习惯。就算是再“解脱”,也摆脱不了目光的追随。换一种琼瑶的说法,就叫做把她对他的爱深埋心底。
她还是很庆幸的,至少,她就这样追随了三年的国中,接着,三年的高中,然后,三年的大学。
在大学毕业的那天,她收到了请帖:真田学长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她。虽然,只不过是看在她和竹田桑同班吧!
烫金的字,鲜红的纸。眼泪洇湿了的,是那些个直戳心脏的字眼。
真田弦一郎。
竹田千代。
婚礼。
学长很幸福。够了。仅此而已。
他看着她的眼神,宠着她的样子,安抚她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不同寻常的真田学长。那样的爱,已经名草有主了。
毕业吧!至少,各奔东西以后,没有理由再追随了!就像某位先哲说的那样:时间,能冲淡一切。
就此别过,祝学长幸福。
她选择了教师,永远留在了立海大,留在了国中部,留在了青春起始的地方。
回忆,结束。
相川敛回发散的思维,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生。他是来交作业的。
因为想要更好的了解学生们关于美的定义,她特意要求每个学生单独来交作业,并向她解释为什么认为自己所选取的角度是美的。
那个男孩子捧着厚厚一摞的相框,一副比一副要大。
“信一郎,这是你的作业吗?”相川问道,“那要好好地阐述一下你的照片美在哪里哦~”
“相川老师,”那个男孩子把相片由大到小从左到右排开,放在桌面上,压了压自己鸭舌帽的帽檐,“这是我眼中的立海大,最美的故事。”
第一张。是网球场外的那树樱花。粉红,绚烂,飘零。树下,是那个穿着立海大正选装,戴着鸭舌帽的少年。身材笔挺,剑眉星目。他抬手,轻抚树下少女的茸茸碎发,眼神中蕴藏着柔情与宠溺。
第二张。还是网球社外的那树樱花。开得正盛时,美不胜收。少年已渐趋青年,俊朗,坚定。少女依旧还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他怀中,娇憨,调皮。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西装,像一对璧人,倚在树下。
第三张。依旧是网球社外的那树樱花。男子身着和服,女子亦着浴衣,两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一家三口笑的温馨,直暖心田。
第四张。仍旧是网球社外的那树樱花。花开败,樱凋零。人,孤零。少妇还是那个少妇,男孩还是那个男孩。男子,变成了那副冰冷冷的框在相框中的上一张中的笑颜。
第五张。依然是网球社外的那树樱花。少妇倚在树上,手指轻轻地抚着树干。小男孩靠在树上,手里捧着前一年的照片,笑得干净,不知世事沧桑。
第六张。
第七张。
第八张。
………………………………
不及看完,相川便伏在桌上,抑制不住内心的惊痛,低声啜泣了起来。
画面上的人,便是白发苍苍也绝不会忘。
真田弦一郎。
那般刀削斧劈的面庞,又怎会忘?又怎能忘?
她以为,他过的幸福,合家欢乐。可又有谁曾想过,那个尊敬的学长,早就离开了人世?!
她只道他是那样一个威风凛凛的神奈川警视厅厅长,可又有谁能料到,他会在任务中出事?
她只是,以为自己在意的那个人,可以幸福。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默默的将照片一幅幅摞好,交还到男孩的手中,努力地压抑住内心因震撼而几乎无法阻止的满溢的无助,尽量摆出一副不明深理的样子,缓缓的说道:“你知道吗?我也是这么想的。立海大的校园里,最美的,就是那棵樱花树。就是,网球社外的,那树樱花。”
男孩压了压帽檐,用一种老成的声音说道:“不是的。我母亲说,你觉得那样事物美,也许并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因为身边同你一同分享的人。所以,我交上来的,是立海大最美的故事。”
相川,她明白吗?
信一郎交上来的美,不是樱花,不是晚春,不是任何其他事物,他交上来的,是那个叫真田弦一郎的男人的爱。是那树樱花下羁绊的爱。是立海大成就的,执着到生离死别的爱。
是那份不属于她的爱。
可真田弦一郎走了。
破碎了的,不仅仅是她自欺了多年的梦,还有一个家庭的幸福。
爱多么美好,可却不能和幸福划等号。
信一郎顿了顿,继续接道,“母亲说,这份作业的题目,叫青春。”
青春。
多少人丢失了。多少人忘记了。多少人又在其中迷失了自己。
千代桑,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把自己锁在了当年的记忆里呢?
大家,都不愿意从记忆中脱离。
因为它太美好,美好到心酸,心酸到无法忘记。
相川不愿意多想,就像当年一样。可以继续的追随下去。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当做,这还是,她的青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