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
-
【001】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有一个星期了。
与原来的日常并无太多的不同，但细细观察还是有所不同。就像平静的海水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中午趁同学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到天台去，依旧是坐到角落里独自一人吃着饭偶尔看着网球部的成员嬉笑打闹。在玲子的威慑下并没有来找她的茬。切原也会经常过来搭话。
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不为人知。没有知道她和令人憧憬的网球部有所瓜葛。她还是与平时一样不惹人注意。
但生活仿佛多彩起来，超出了日常范围。
今天意外地下起了雨。
绵绵的细雨从天空之中斜斜的打下，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细雨霏霏而又连绵不绝，带着清凉的气息打湿一切。
——今天看样子是去不了天台了。
看着在窗户上汇成犹如小溪般的水条，美香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明明应该感觉到没什么的事，心中却莫名地闪过一丝遗憾。无法否认。
“山野——”
最后一节课下课，少年清脆的声音从班级门口响起，带着正值青春期的粗糙声线。这个声音美香听过很多次，是切原的声音。
神经线条粗糙的少年笑得一片明媚，他的面容清秀眼底澄澈。他对美香说道：“玲子学姐让你和我们今天一起去食堂吃。”
里面的我们毋庸置疑的是指网球部的所有成员。
不仅是美香，班里听到这话的人也几乎都明白。
面对各种目光，美香挺直脊背，却不可否认的拥有着少女小小的虚荣心。
——和大名鼎鼎的网球部成员扯上关系。
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预测。她的生活已经偏离日常，仿若在波涛汹涌的小溪中的一叶小船，前方道路不明。
美香拿出饭盒看着在门口等待的少年，神色清明。
“知道了，切原。”
【002】
在食堂吃饭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非要说了话，大概只是别人不同的眼神。
传递出的信息显而易见。
——她是谁？
——怎么会和网球部扯上关系的？
——怎么没看过她？
恶意不解嘲讽等等不同的目光投向她，如芒针刺。
“没事的。”玲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压低声线表情温婉如水。她的双眼很好看，像一潭秋水，可以将人吸引进去。“我刚开始当网球部的经理时也是这样的。”
“——咦？”
“你听出来我的话外意思了吗？”玲子握住了她的手，触感冰凉，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今年我是三年级了，快要毕业了。我希望明年的网球部经理是你。”
“诶诶——”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没有防备。美香愣愣地看着玲子，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她才挤出属于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她揉了揉美香的头发，浅笑盈盈。“大概是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抱有好感吧。”
——这种理由。
少女看着眉目柔和温软的玲子，有些不可置信。但她却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每个女孩年幼时都有过一个梦想。站在舞台中央，穿着华丽的礼服，光彩夺目，受万人所瞩目。
就像小川玲子这样的女生。
也有点小小的渴望。
——如果改变了现在的生活，可以站在舞台中央吗？
“没必要拒绝。”玲子笑了笑，“要尝试下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就算这样说，还是会害怕的。
——从暗处被拽到众人面前，目光睽睽，赤裸裸地被暴露在阳光下。
——还是会有所恐惧的。
“请让我想一下。”美香低头玩弄着手指，局促不安。
【003】
细雨一直连绵到放学。
她在班上一下出了名，似乎要把这几年从未惹过人的注意给赚回来。不断有人询问她关于网球部的事，她只是缄默，不作回答。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问题而已。
——“山野君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仁王学长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爱好？”
——“真看不出你居然这么行。”
无法回答，只好沉默。
雨水沁凉，这让她想起了她和切原共撑一把伞的那天。那天的雨势不如现在这般缠绵，倒也滂沱。
现在她看着跟在她和玲子后面的切原，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
“诶——为什么要带着切原去咖啡馆？”
“今天切原忘带钥匙，家里没人，去坐坐也好。”玲子温软地笑着。她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像是月亮，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眸光清冽，面容姣好。
“麻烦山野了。”切原笑得不好意思，目光纯真，无法抗拒。他和玲子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如果说玲子是月亮他就是太阳，让人为之向往。
就算这么说，美香心中还是有着小小的疙瘩，那就是关于“恶魔”。
一直忘不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少年双目通红，身上满是戾气，无法令人相信是一个单纯美好的少年。
所以每次接触都会有小小的、无法让人察觉的抗拒与恐惧。
“没事的。”美香轻声说道，“去坐坐也好。”
空气中水汽氤氲，直到到了咖啡馆里才被隔绝。
门才打开，清脆声音响起，扑面而来的便是缭绕的雾气。像是误入丛林深处般，却带着温暖的气息。
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地方。
带着令人着迷的咖啡香味，欧美式的建筑风味都被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这个狭小拥挤的地方，却是异常的温暖。
切原捧着浓香的咖啡，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香甜的触感在他味蕾上盛开，与他想象中苦涩的感觉不同。
他打量着这里，静谧的气氛令他不敢大声说话。他看着美香，小声地说道：“你这里给人的感觉好舒服哦。”
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模样，美香失笑起来。她端上一份精美的甜点，说道：“刚开始也是因为这里的装扮而喜欢上这里的。”
玲子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浅浅地笑着品着黑咖啡。安静的气质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眉眼温和，带着小小的不羁却又立马消失殆尽。
看着切原和玲子，内心突然有小小的满足感。
真的是朋友了吗？
这么想着，便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
“诶——”切原略微诧异地看着少女，但很快笑了起来，开朗而又明媚。他的头发在灯光之下依旧是乱糟糟的一片，却掩饰不住他清秀好看的面容。“当然是啦。”
“被多想了。”玲子一直明白洞悉少女正纠缠着她的事，那是谁都会有的只属于少女青春期小小的忧郁与敏感。“每个人都会有朋友的。”
人是群居生物，孤身一人必定是自取灭亡。无论再怎么孤单的人，他不可能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在路上，他肯定能遇上伙伴。
你也是一样的。
少女一愣。
她长得很平凡，要说上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双眼和一头长发。但她笑起来的模样却是真真切切的美丽，在温暖的光芒下，平凡的容貌看不清楚，但笑容却是如花一般绽放，眸光闪烁。
她笑着，眼中似有泪。
“谢谢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