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的爱》诗千翎雪

2、第一章

　　我深深吸了口气，感到胸口被压迫般疼痛。书中的少女和我一样是十六岁，十六岁是花季。她在十六岁，把生命交给等待；而我在十六岁，陷入一种莫名的忧郁。
　　忧郁的午后，我趴在桌子上假寐。没有人会打扰我，这是我一个人的天堂。
　　“醒醒吧。”一只手温柔地抚我的头。
　　那声音清爽得像微风，令我想起午夜时分听夜航班的感觉。而那手指的清凉穿过发丝渗入我头皮。
　　我轻轻转过头，露出半只眼睛。
　　是幻觉吗？我看见一双幽夜般的美目，淡淡地，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我。我看见她洁白的脸庞，甜美的嘴唇和长长的头发。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上课了。”
　　“哦……”我慌忙坐起来。
　　她转身走上讲台，拿起一支白粉笔。
　　是新老师吗？我翻出课表，原来是第一堂美术课。
　　我喜欢画画啊。
　　她握着粉笔。洁白的肤色让我分不清哪里是手指，哪里是粉笔。或者说，那是她的第六根手指？
　　她在黑板上写下主题：自由。
　　自由？忽然想起小学时代，思品老师用彩色粉笔在黑板上画下一团乱线让我们为其命名。我愚蠢地答道：“垃圾场。”而我心爱的男孩韩小枫站起来答道：“自由。”
　　自由。
　　老师称赞韩小枫，而我爱上了韩小枫。虽然我知道他一点也不爱我。忽然间我清醒了，因为同桌的“男人味”把我拉回现实。（这个人身上总有一股怪味，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洗澡）　　我讨厌他。瞥一眼他的画，我差点乐出声：一个丑陋的小人儿在笑。
　　笑就是自由吗？也许吧。
　　下课铃响了，我交了张白纸。
　　我引以为傲的美术呦！

　　“你叫什么？”她笑着问我。
　　“田小森。”此刻，我坐在她身边。
　　她从一叠学生作品里抽出我的白纸，不解的看着我。
　　我嘴角一抖，“空白，也可以是自由啊！”
　　后来她对我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大意是觉得我很有趣并告诉我许多她对自由的见解。可悲的是我只顾忧郁忘了倾听她的话。所以我只记住了她的名字。但请原谅，不能告诉你，暂且叫她“雪”吧。
　　雪是多么纯净啊。
　　再次见到她，是一周后的美术课上。她拿出我的白纸，笑着对每个人说：“空白，也是一种自由。”
　　台下一片哄笑。
　　我愤怒了，整节课她讲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她本来是想夸奖我的特别，却被班里的傻孩子们曲解了。我不怪他们。
　　后来，我就喜欢上她了。毫无理由。
　　她总是穿白色的裙子，披着一头黑色小瀑布般的长发，从不化妆，嘴唇却总是红润着。或许天生丽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样打扮吧。
　　其实，我沉默，雪的话也不多。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她。她是我的天使，我的susan，我的宁芙女神。
　　至今我也无法解释，为何会迷恋上我的美术老师。对于教师，我一向不甚亲近，只有雪是例外。

　　这几天我过得很难受。同桌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让我头晕目眩。也许是心理作祟吧，每　　日回到家我都拼命洗澡，生怕沾染上那味道一丝一毫。
　　奇幻小说看多了，我开始猜想：该不会有什么怪物的幼体钻进同桌体内，靠他的血肉生长发育，并产卵排泄，所以同桌身上才会有那种腐肉般的味道？
　　这样想着，我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恋爱了？”妈妈在我身后冷冷地问。
　　“……唔？”我竟没反应过来。
　　“最近你很反常，这样爱打扮……”
　　我只有苦笑。从前我是个连镜子都不照的人,现在我变得爱清洁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我觉得很屈辱，妈妈误会我喜欢同桌，这真令人想吐！我心里一直有着那么完美的韩小枫，又怎么会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