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伯爵的赌局(上）》木衣

26、重逢，烦恼的不可避免性

　　路易仿佛察觉了我的不安，他饱含兴味的看看伊尔瑙，再瞧瞧我，然后开口道，“亲爱的小百灵，看到我们忠实的朋友菲舍尔伯爵，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怎么，还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甜心，你必得原谅他，要知道，朋友加的伤痕，乃是出于忠诚，仇敌连连亲嘴，却是多余。当然，”他笑嘻嘻地又加了一句，“如果你的仇敌是个香喷喷的美人儿，则又需另当别论了。”

　　我哭笑不得地瞅了他一眼，为什么正儿八经的箴言出自他口，便立刻串了味呢？伊尔瑙微澜不兴，对路易的揶揄，他仅抱以微微欠欠身，然后叹道，“友谊远比爱情更为可悲，因为它持续得时间来得更久。”他向着路易微微一笑，“尤其是跟吸血鬼的友谊，无垠的生命将悲剧加倍。”

　　教授对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乐不可支，他举杯倡导，“OK，让我们为永恒悲哀的友谊干一杯吧！”

　　我正要附议举杯，就听到声音远远传来：“哎呀，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迟了？”

　　我一惊回头，那个抛弃过在场某个吸血鬼的小费已婀娜生姿地再度登场。

　　我感到路易冰凉的手慢慢拍在我的手背上，他慢吞吞地开腔，“啊，今天真是眼睛的盛宴，亲爱的，你不要为我们介绍一下，你这位可爱的朋友吗？”

　　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想躲也躲不了啊。我硬着头皮正要开口，小费已抢在我前面笑说，“栗子，你男朋友真会说话啊。你是他男朋友吧？”小费转向路易求证。

　　冰冷的手指瞬间凝滞在我的手背上。我诧异的望向路易，刚好逮到了他眼中最后一抹异色。

　　“一点没错。”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可不是嘛，小百灵可是我好不容易追到的，呃，德语是叫做女朋友的吧？”

　　小费咯咯笑了起来，“你是德国人吧？怎么反而来问我？对了，你为什么带着面具呀，难道今天有舞会？”

　　路易耸耸肩，“这只是份小礼物，请不必放在心上。”

　　小费偏了头看他，呵呵笑道，“不会是栗子送你的吧？她的品味还真是一如继往的古怪，看起来真有够邪恶的！”

　　“邪恶么？”我喃喃自语着王尔德，“那是由好人发明的神话，以说明他人古怪的吸引力……。”

　　教授已经殷勤得替小费拉开了椅子，“亲爱的，你今天看上去简直是又高贵又美丽又大方。”

　　小费灿然一笑，欣然落座，“谢谢。”

　　“栗子，你……。”小费不知道想跟我说什么，可是头一扭，眼睛就直勾勾凝住不动，半晌才舒出一口气来，小声换中文问我，“栗子，你那边的那个小哥哥是谁，长得真是，真是惊心动魄啊。”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他看上去好冷漠哟，连眼睛都不往我们这边眨一下。不会是GAY吧？”

　　我心惊肉跳，斟酌了半天才含含糊糊地回她，“那个，他大概是在心里看你吧……。”是在心里想要怎么掐死我们吧？

　　小费笑着打我一下，“你还真会说，我不管喔，赶紧介绍我们认识呀。”

　　我被她逼到绝路，捉救命稻草似地说，“你不是要拿下莫卡教授的吗？怎么可以见异思迁啊？”

　　“那倒是。”没想到小费还真听了进去，“这有违我恋爱的原则，绝不脚踩两只船。”

　　我正要放下了悬着的心，小费又忽然问我，“栗子，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你跟他熟吗？”

　　我瞪她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要追的又不是他。”

　　小费笑嘻嘻地看我，“哎呀，原则跟他，简直是没得比嘛。好人，别吊我胃口了，快说来听听。”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试图力挽狂澜，“你不是一直以你的原则自傲的吗……。”

　　小费直接打断了我，一副三流言情小说的口吻，“我不管，反正我要定他了！”看我面色不善，她鼓起如簧之舌，“栗子，你不是跟我讲过海伦的故事吗？当年特洛伊的长老不满为了一个女人而战，结果当他们看到海伦本人，却全部为她的绝世风姿所倾倒。他们不是说，为了这样的绝色佳丽，就算是再打十年也值得吗？你还说这是浪漫的英雄主义呢。”

　　“所以？”

　　小费穿越我，看向伊尔瑙，陶醉地说，“他就是我的海伦，栗子，他还是不肯看我，你一定要成全我啊。”

　　我茫然地看看小费，眨了两下眼睛，然后匆忙跳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小费，我隐性眼镜好像要掉下来了，你先坐着啊，我去趟洗手间。”

　　趁小费还没反应过来，我径自和路易打了声招呼，向洗手间方向走去。经过伊尔瑙的时候，我低低说了一句，“过来一下好吗？”

　　到了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我默默住了脚。

　　“伊尔瑙，那个，对不起。”我率先开口。

　　呵呵，不多不多，大家塞塞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