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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在朱家过了小半个月,晏银屏终于亲身体会到了朱七七单兵作战惹是生非的能力绝壁不输给会武艺之人,打弹弓上树那不过是朱大小姐的日常,着实小儿科,那时不时好心办坏事才是真“绝色”。
      比如,朱富贵身边某个总管来朱家报告季度收成,朱七七倒是张家蜀黍李家婶婶叫的亲切,但时不时关心人家的阿猫阿狗甚至要越过人家父母要给人家子女拉郎配乱点鸳鸯谱也着实太胡闹了些。朱富贵板着脸教训了几乎,这大小姐还振振有词说是见两家姑娘小子幼时早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一块也不算什么,结果弄得两家孩子急匆匆地和人定亲,倒真是有些坏菜了。待朱富贵骂得狠了,朱七七便把晏银屏拉过来评理,晏银屏劝她两句这大小姐便撅着嘴不开心不理人了。
      说实话,晏银屏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也跟朱七七玩不到一块去,便是在现代她上了小学也没上过树打过弹弓,不过她见朱七七当真拿上好的珍珠金子当弹丸,更是对朱家财富之雄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旁观了几次朱七七的游戏,便有些无聊起来,她本就是好静的人,虽然对这样天真淳善的朱大小姐怀着亲近之意,但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喜,朱七七虽然天真却也并不傻,察觉到晏银屏对此并不热衷,久而久之外出便不去找她,只是偶尔到棠梨苑同她说说话。

      这日,晏银屏坐在屋里细细地描花样,巧慧在一旁帮着,巧言是最不耐烦这些精细的东西,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姑娘,我们来朱家也有些日子了,照我说,朱家这位小姐真不像样,都十七八岁了不说,一点闺阁女子的样子都没有,听说有求亲的来还把人打了出去,真真不像话,而且每日上树打弹弓的,这不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嘛,丝毫仪态也无…..我听一心说,朱家姑娘又把一位教书女先生气走了,舅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要让朱家姑娘跪祠堂……”
      晏银屏脸沉了下来:“谁让你嚼舌根了?这几日没说道你你倒是胆子肥了,舅姥爷家的事也是你能说的?晏家规矩白教了不是!”
      巧言不服地嘟囔着:“姑娘何必这么说奴婢,这些事想必您心里也是门清的,奴婢只是看不惯抱怨了几句而已,这又没人听见…..”
      巧慧见晏银屏脸色愈发难看,连忙出声斥道:“少说几句吧你,没见姑娘不耐烦听?我们姑娘客居此处,哪能随便非议舅姥爷家事,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传了出去,到教我们姑娘怎么做人,你也不想想……”
      巧言闻言脸上便泛起了羞赧的红,细细地说道:“姑娘,是奴婢错了…..”
      晏银屏脸色缓了几分,只是语气还是颇有威严:“你既知错便要认罚,这样罢,给你三日时间把篓子里的线给我分出来……”她知道巧言最不耐烦这些精细活计,如此惩罚简直比打一顿板子还要难受。
      果然,巧言苦着脸应了,晏银屏复又转脸同巧慧说道:“我知你素来是个稳重的,往后你替我看着巧言这丫头点,可别日后惹了口舌上的是非。”
      巧慧应了,一边拉了拉哭丧着脸的巧言的衣袖,暗示她先回去忙,待晚上回去帮她。
      巧言明白了这暗示,脸上表情复又欢欣起来,晏银屏便权作没看到,自顾自地忙着。
      巧言见晏银屏甚是用心不由得问道:“姑娘画这花样子,可是为了给舅老爷绣东西当做四十大寿的寿礼?”
      晏银屏颔首:“是呢,不到十日便是舅舅的大寿了,朱家这样富贵,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拿钱买的到底也不过是个俗物罢了,倒不如绣一个东西,倒显得诚心。”晏银屏想着过几日便是朱富贵的寿宴,心中不禁一叹,没成想她一来,剧情便开始运转了,一切都是从贺寿那天开始的,想到这里,晏银屏不免有些旁观者的跃跃欲试,但是也有一丝烦恼,只希望这一切不要波及到她才好,安安心心做一个合格的路人甲和开心的看戏人才是她所希望的。

      于是晏银屏忙碌了四五日,总算赶在朱富贵大寿之前把礼物送给了他,她送的是一条苔色绣着蝙蝠和寿字的腰带,显得很有新意,朱富贵收了很高兴,只是想到女儿针黹女工一塌糊涂,对比起来便有些忧心。
      朱家也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处处都挂着红绸,显得很是喜气,期间陆陆续续送寿礼的人也是一波连着一波,朱富贵忙的团团转,于是便忽略了朱七七了。
      朱七七是那种如果能哄着她她便能开心的女孩子,但是如果忽略她,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孤独,老爹不睬她,她只好找表妹诉苦——
      “你不知道,爹一忙就不管我,连我吃不吃饭他都不知道,真是气人!”朱七七揪着帕子吐槽。
      晏银屏无奈地摇头:“舅舅这几日是忙了些,待过后便好了,姐姐别着恼,若是闷了便找我聊聊,或是同院子里的丫头们玩玩,有个消遣总是好的。”
      “屏儿,我不像你,在屋里坐得住,我是拿着针或笔就难受得紧,所以就爱在外头胡闹,你同我玩不到一起去,我也不怪你的。”朱七七很诚恳的说。
      晏银屏忽然有些脸热,觉得自己面对赤诚单纯的朱七七,心里那点小心思也有些上不得台面起来,只好呐呐地笑:“没什么的,姐姐别这样说…..”

      到了朱富贵大寿那日,朱家门前千响的鞭炮响得震耳欲聋,舞龙舞狮,吹笙鼓乐,喷火踩高跷…..几乎是将汾阳城内所有的杂耍艺人都请到了朱家,而朱家也是大开三日流水席,增设粥蓬,接济食不果腹之人,因而朱富贵的好名声便愈发响亮。
      晏银屏知道这日便是事端的开始,而朱富贵在这一日都在李媚娘的灵堂里,也并不需要她出席,于是她便嘱咐好下人关了院门,不许随意外出,便是一心一意两个丫头面上有些跃跃欲试,她也当做没看见。
      等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巧言从大厨房端来所用的份例,一边同巧慧布菜一边低声说道:“小姐,前面似乎是出大事了,小泥巴拿着一个帖子直往灵堂那边去呢,不过奴婢估计那丫头是急疯了,跌跌撞撞的,前院人似乎闹了起来呢……”
      晏银屏想到那一团糟,不觉弯了弯唇:“有事舅舅自会去处理,我们不必理会。”

      用完了午膳,晏银屏刚想午睡一下,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不觉皱起眉头,打扇的巧慧见状便出了屋子走到门口低声问:“出了什么事?我们姑娘在午睡。”
      外面说话的似乎是个丫头,似乎有些急,气都是喘的,话也说不明白,晏银屏从床上坐起来高声道:“什么事,让那丫头进来说。”
      于是巧慧便引着一个十一二岁的丫头进来了,两鬓都汗湿了,她见到晏银屏便跪下了,喘匀了气便道:“表姑娘,我家姑娘不见了,老爷怕姑娘出事,让奴婢引姑娘去正厅。”
      晏银屏蹙眉,然后才想起此刻朱七七想必是逃出了朱家,差不多遇上男主沈浪和采花大盗一线香,虽是惊险了些,倒也没什么危险,于是便应了那丫头,回内室换了衣裳便带着巧慧和一心去朱家的正厅。
      待进入了正厅后,晏银屏便发觉除了朱富贵外,竟还有两个男子,一个身着金茶色的衫子,头上插着一根木簪,手执折扇,一派书生气;另一个身材高瘦,身着黑紫色的劲装,显得很是干练。
      晏银屏心念一转,便知这二人定是仁义山庄的冷二爷和冷三爷了,但面上却一副懵懂神色,只是福身行礼。
      朱富贵见她来了,于是便指着那二人说道:“这是舅舅的至交好友,仁义山庄的冷二爷与冷三爷。”
      晏银屏敛衽一礼,不卑不亢道:“冷二爷,冷三爷。”
      那二人皆是拱手,口中道:“不敢当不敢当。”
      朱富贵指着晏银屏同那二人道:“这是我外甥女,青州镇抚晏宽的女儿。”
      双方见了礼,这便算是认识了,晏银屏见三人脸色不善,想必也是愁那“强娶”之事,再加之朱七七不在家中,便更让人忧心。
      晏银屏虽是知道实情,可是事到如今便不能不问,于是只好一副忧心忡忡地问道:“舅舅,我听丫头说,表姐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朱富贵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这丫头太过胡闹,竟然趁我不备跑出了家门,这正赶上此刻…..”说到此处,不知想到什么,顿了顿,又接着道:“真是太不像话!”
      晏银屏心知朱富贵有所顾忌,倒也聪明的不再多问,只是扶着他坐下稍作安抚:“舅舅请放宽心,表姐吉人天相,想必是贪玩,定会没事的。”
      朱富贵沉沉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却又不再多说什么。

      正待几人在正厅等得坐立不安之时,便听小泥巴在门口雀跃地喊:“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几人神情顿时一震,齐齐往门口看去,便见一男子背着昏迷的朱七七往大堂内走来。
      晏银屏和他们的关注点自是不同的,她捏了捏袖中的手指,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于是目光便随着那逐渐走进的男子,他的面貌也清晰了起来。
      终于见到第一男主沈浪了。
      只见这男子眉目疏朗,生得颇为高大英俊,一双眼像是含笑,让人如沐春风,端的是一脸正气。
      朱富贵见昏迷的朱七七便迎了上去,口中一脸焦急地唤道:“女儿…..女儿…..”
      晏银屏回神,于是便上前一起同小泥巴将朱七七扶到椅子上,这时候也没有她这个路人甲说话的份,只好专心当个好表妹,照顾好朱七七,于是便差一心去打水,铜盆端上来,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绞了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于是在众人的视线中,朱七七的口中吐出了“沈浪呢?千万别让他走…..”这个千古让人误会大发的台词。
      晏银屏眉角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差点憋不住笑。
      沈浪少侠在朱富贵那“你把我女儿怎么了”的眼神中神情自若地说道:“我杀了一线香。”直白地陈述事实。
      “七七落在一线香手里?”
      “采花大盗一线香?那…..那….我的女儿?”
      “朱爷放心,令千金没事。既然两位冷爷在此,在下便不用回仁义山庄讨人头赏钱。”
      晏银屏见朱七七还昏迷着,晕在这里也不好看,于是便插嘴一句:“舅舅,不如把姐姐扶回屋子歇一会儿吧,怎么说也要梳洗一番换件衣裳…..”
      “对对,小泥巴,赶快送姑娘回去,屏儿,便劳烦你照顾你姐姐一回。”
      晏银屏笑笑,便扶着朱七七退场了,避免看到那幕朱富贵对沈浪查户口似的盘问,虽然她也很想旁观的说。
      等到朱七七醒来的时候,晏银屏刚想给她换一件衣裳,便听到外面一阵唢呐乐声,甚是喜气洋洋,她心知重头戏到了,果然,朱七七也按捺不住,偷偷溜到前厅去,晏银屏自然也跟着“正大光明”地旁观。
      只见打头的男子身着赤铜色贴身劲装,头上戴着镂空的金头套,就像是在现代小孩子冬天戴的护耳朵脖子的帽子一样,看起来甚是滑稽有趣,也不知这人的审美是怎么回事。
      晏银屏知道这人便是快活王坐下气使宋离,做为一个大炮灰,真是有些可惜。
      感叹过后,视线便被后头一座粉色的轿子所吸引,晏银屏咽咽口水,心知与朱七七并列女主的白飞飞宫主就要出现了。
      果然,轿子落地后,宋离便道:“请白姑娘。”
      于是轿帘被缓缓拉开,一个身着粉色衫子的女子便被人缓缓地扶了出来。
      与众人关注点相同的是,目光都落在了白飞飞手上沉重漆黑的镣铐上,而那垂头的女子更显得柔弱无依。
      待白飞飞抬头,晏银屏轻轻咬住唇瓣,远远地便见她貌若秋月,眉目如画,琼鼻秀口,身姿袅娜,端的是一副惹人怜爱之相。
      怪不得如此精明的男主沈浪都一见钟情呢,人家的确有资本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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