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战 ...
-
周六上午，T市秋季杯的二轮战开始。
秋季杯第一轮战，即初战和开幕式，是在T市体育中心的巨大体育馆里举行的，但是四强前的淘汰赛却分别安排在在了各校的体育馆内进行，今天T高对盛纪的比赛，就安排在盛纪高中的校内，T高迎来了所谓的客场作战。
“哇！真不愧是土豪学校。”站在盛纪的大门前，王松仰头感叹，这么骚包的雕花大铁门一般在二次元里才会出现吧？哦哦哦……还是自动化的！随着铁门的缓缓打开，王松眼神更亮了。
“是吧是吧。”谭军比以往更加精分了：“真是每次来都会感叹一次啊，咱们T市有钱人真是尼煤的多啊。”
你这货是T高的好吧？这么自豪真的好吗？钟离炙维持着冰块面瘫脸，内心吐槽着谭军自早上知道有人暗恋他后，智商和情商以及猥琐度正一再刷新着下限……
新上任的篮球经理姚遥双肩上背着个大背包，双手各拎着一只篮球袋，身体上的累还算能接受，主要是心很累啊，十几个大小伙子，全是空手上阵啊有木有？要不是有阮会长帮忙分担了些，她怀疑她都得学印度妇女那头顶重物的绝技。
最重要的是，她昨天刚上岗，美好周末的一早被赶鸭子上架了啊嘤嘤嘤。
阮芜内心略凌乱地瞥了眼隔壁面色可怜兮兮的小个子女生，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七几的男生中，负重超多、一米五多的她有种被虐童工的即视感。
不过韩教练也真够豪迈的，这次比赛，居然除了他没带一个外人，也就是，没有拉拉队……他现在已经可以预见对手给与他们的恐怖主场压力了。
一行人进入盛纪高中的室内篮球馆后，阮芜发现自己的预感成真了。整个馆内的看台坐得密不透风好吧？就连走道上都堆着人，话说……盛纪高中有那么多学生吗？
“看来咱们这回蛮受瞩目的嘛。”徐路辉环顾了下四周，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竟然有不少外校的也过来观战了。
“的确。”少言的朱宇点头：“第一战我们淘汰了二中好像让不少人警觉了。”
谭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到达比赛场区的时候，他蹲下来边活动着腿脚边道：“没那么简单呐，看到十点方向没有？体高的主力居然全来了，这些家伙今天不是有比赛吗？”放着比赛不管，ACE们全部过来围观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今天打十七中。”唐新宇露出不忍的神色：“十七中以前不是跟我们T高、盛纪合称篮界瘸腿邦吗？几乎每回比赛对手都破百，而且，体高都已经T市多少连霸了？我都记不大清了。”所以，就算体高上的都是板凳，十七中也会被秒得体无完肤吧。
谭军闻言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默了三秒：“我提前为十七中超度一下……”
钟离炙因为提前被告知今天上场的几率极低，所以就没跟着众人一起热身，他颠着篮球，坐在场边的长凳上，顺手将阮芜递给他的鸭舌帽盖在了头上，帽子低垂的角度很微妙------别人没法看见他的眼睛。
他在原地运球练习的时候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尽管枯燥，但十分利于熟悉手感，而且，触感上，也能更敏感地控制肌理去使得篮球发生细微、精致的旋转。
单纯带球突破的练习，他正通过家里那个特殊的“设备”完善着，由于他基础打得很牢靠，所以每天的进步都很明显。
而弧线和角度球也接近完美了，剩下的就是实践中的临场发挥，和全场的控制布局，这些，他需要通过各种场地和对手，在比赛中加强。
最后让他在意的，就是旋转球的练习了，这种特殊的球技，是他在某次练习中无意发现的，常年接触篮球，让他的肌理变得很敏感，尤其是双手，那次因为流了很多汗，手掌都湿了，手滑之下竟运出了很不可思议的旋转球，对篮球倾注了心血的他，瞬间就看出了这种球技的潜力，所以一直在寻找着突破的方法。
现在，总算找出了一点门路和诀窍，他期待着质变的那一刻来临。
很快，预备哨响了。
双方列队进场，钟离炙依然被留在了板凳上。而他也在高度集中地感受着手中的篮球，手掌的所有触觉系统开启，脑中几乎能够浮现肌理构成的网络，每个动作能带来怎么样的变化，似乎也在一点一滴变得清晰。
“于乐，你推崇的小鬼头好像在坐冷板凳啊。”T市体育高等中学篮球队的队长吴晏和于乐是好友，他双手抱胸稳坐在看台中心的第一排：“是你夸张了，还是韩君雅那只狐狸在保留实力？”
坐在旁边的于乐眯着桃花眼，一副慵懒的猫科动物模样：“你说呢？”明显是后者好吧，不过，那个小鬼可真是刻苦，从进来坐下开始，就一直在交换着双手练习运球，而且就他的动作看，他的左右手运竟发展得很均衡，同样出色得令人咋舌。
吴晏稍调整了下坐姿，球服下漂亮的肌肉立即隐现出了令人无法忽视的爆发感，他整个人的面部线条很刚硬，如雕塑一般，有种冷冷的戾气，仿佛藏在鞘里的宝刃，酷帅得极具压迫力。看了眼下方专注于运球的小不点，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要真是这样的话，今天怕是看不到那个小鬼的发挥了。”
“说不定最后你们会碰到呢。”于乐视线依旧落在钟离炙的身上，漫不经心道：“今年的T高不容小觑，不过，后面似乎也没我什么事了。”二中已经首轮被淘汰，虽然不是太在意这事的，但是失去跟那小鬼好好一战的机会，他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呵呵。”吴晏就算笑着也能给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不如你转校来我们队，不甘心的情绪漏出来了哦笑面狐狸。”
于乐摊手：“谢绝。”总好过你这头狼，看我看上的小鬼时一副看开胃菜的恐怖表情，要不要这么直接啊亲？
“那就希望他们不会在我狩猎前被什么别的货色给灭掉了吧。”吴晏背靠在椅子上，紧绷着的气势稍稍收敛了些，在冬季全国赛事来临之前，希望这支球队能给他带来点新鲜和乐趣吧……
场边，韩君雅站了起来：“高一的上场吧。”
“噢耶！！”王松蹦了起来：“我的首发终于来了！”
箫虎憨憨一笑，紧随王松之后。
杨兵卿和曾卫中一起站了起来，互视一眼后很有默契道：“战争了！”
邓阳最后起身，边压着胳膊边向场内走去，修长的四肢，俊秀的容貌，瞬间让盛纪的女生们“叛变”尖叫。
临跳球的时候，盛纪的拉拉队们敲响了看台最前端的锣鼓，大声喊着：“盛纪！盛纪！”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钟离炙在左手运着球的同时，突然伸出右手袭向了自己左手运的球，此时他的左手并未避开，眼看右手已经准确勾向篮球，似乎夺球成功已是必然，但是，就在他右手触及到球的那一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篮球竟自己朝着反方向漂移了出去，如同同极的磁铁互相排斥了一般。
钟离炙豁然张开双眼，面上虽不显，但是眸内的惊喜却掩饰不了。
质变的那一刻，竟然这么快就来临了！
成功了一次，其原理、过程就已被成功窥探，神秘不再，那距离熟练、直至完美，还会远吗？
此时，场中的角逐已经开始，跳球的结果并无任何意外，T高的邓阳持球，其余四人呈尖刀状护航挡拆，五名全都一米八以上的少年，如狮入羊群，直直插/入了盛纪的禁区。
“碰！”的一声巨响后，盛纪拉拉队的吼叫声立顿，随后便是女生们疯狂的尖叫声。
起身去捡球的钟离炙在心里吹了一声哨，好嚣张好热血，一来就是暴扣啊，必须点赞！
但当他看到地上那颗还在旋转中的篮球时，立马将其他注意力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剩了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之前所设想的弧度球和旋转球的结合，终于可以开始试验了！
在第一节比赛中，场边，钟离炙一直默默运球重温着之前的手感。
场内则打得如火如荼，当然，有打的一方，自然就有被打的一方，盛纪除了开赛两分多钟时侥幸进了一球外，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任何进展，T高的五人原本就都是各初中的佼佼者，加上进球队后的磨合，现在简直就是柄大杀器，五人气焰越打越盛，打得对手几乎懵掉了，也使得盛纪整个体育馆的拉拉队都成了虚设。
谭军在场外看的咋舌：“我勒了个大擦，我今天才发现这几个家伙是有多残暴啊！！……”心里顿时有种这几只还好是队友的庆幸感和嫉妒感有木有？
朱宇也有些意外，看来因为他们是队友兼学长，所以平时高一的这几个才没有完全放开来和他们比赛，平均一分钟近2-3球的投进，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的确比想象中做的要好。”韩君雅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高二、高三的四个，加叶莲华，先去热身吧。”
“亲爱的老大！！”谭军迅速贴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第二节就能上了？”
韩君雅一如既往推开谭军的脸，淡然道：“希望你们不要被人家把分数拉近，不然在学弟们面前可是会很没面子的。”
“嗷哦，这绝壁不可以啊。”谭军一想到被王松那货嘲笑的情形，立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第二节，T高的老牌们加一只半吊子上场了，可不知道是因为第一节盛纪被打傻了，还是这段时间学长们被钟离炙带动着有了进步，第二节结束后，分差不但没有缩短，竟然还又拉开了近十分。
中场休息时，任谭军得瑟了一阵后，韩君雅问道：“这一节比赛感觉如何？”
“还不错啊。”谭军笑得很欢脱：“没想象中难打啊，意料外地EASY。”
但是韩君雅却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但是比第一节却差远了，要是钟离和你们一队，拉分差的幅度必定还会比第一节更大。”
第一节首发的五只听了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情绪，毕竟教练说的都是事实，钟离炙那小鬼在场中的确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神秘力量。
叶莲华也没露出不服气的神色，这一点在旁人看来实在有些难得，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上次跟踪事件之后，他对于钟离炙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已经消弭于无形了。
高二、高三的四人更是没有异议，因为在场中跑位、以及互相传球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滞涩和不适应，有种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环的感觉。
在配合和跑位方面他们的确有了极大的进步，但是钟离炙的强大之处则在于，就算他们站位的旁边或中间出现盯防的对手，那孩子也有能力将球传到他们手中，没有一丝失误！
这看似简单的一点，只有参与其中的球员们和真正懂行的人才清楚这中间有着多悬殊的差距，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打到第三节后半段的时候，T高的比分已经破百，韩君雅直接让高二、高三和高一的混合着打去了，没有战术，完全是个人技、刷分流……
姚遥整理好了矿泉水瓶，还细心地在每个水瓶上都贴上了选手的名字，她其实不大看得懂篮球比赛，只知道自家进球了就该开心，可是……这球进的也太特么多了，一开始她还会热血地吼一两嗓子，到了后来，完全麻木了有木有？
不过通过这一天不到的参与，她发现那个叫钟离炙的小球员似乎在球队中占了很重的分量，之前听说他是市长的独子，她觉得教练对他的态度那么特别，说不定就有其中的原因。
这也不能怪她会这么想，她家里蛮贫穷的，生活困顿的人通常要比生活富余的人更能体味出社会的现实和残酷，长久以来经历这样那样的事情，她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一些仇富心理。
加上昨天的面试会，那个孩子一直无表情，全部自说自话，虽然自己被选中了她很开心，但是同时她也对钟离炙留下了那孩子很会装【哔——】的顽固印象。
毕竟常理看来，一个孩子再怎么早熟也不会有那么高的心智，尤其姚遥她带大了三个弟妹，钟离炙的那种表现在她看来完全是博眼球的小孩子伎俩。
看了几眼周遭后，姚遥感觉应该没啥自己要做的事情了，遂将周末的作业拿出来写了，她晚上和明天一早还要帮她奶奶去摆摊，明天白天还得带弟妹，根本没有时间写作业。
说真的，她哪有什么悠游的余地来当什么篮球经理啊？不过是因为篮球队经理有补贴，并且对于拿奖学金有很大帮助罢了。
专注下来后，姚遥很快投入到了习题里，就算周遭的声音很大，也没怎么影响她的效率，直到她写到了最后一道数学题，百思不得后她无意识在扯了下旁边的人，问道：“喂，问下这道题怎么做的？”
王松看球看得正嗨，突然被人挠了下手臂，而且那家伙还问了他一个十分状况外的问题，居然问他某道数学题怎么写？！
……我呵呵你一脸，他要是知道就奇迹了，而且这是篮球场好吧？你敢不敢回家再去当学霸？
“你貌似是我们队新来的经理吧。”王松没有损女生的习惯，只在肚子腹诽了一下后道：“我数学不行的，你问小钟离吧，他是我们一年级的第一。”这丫头长得还挺可爱的，就是脑子有点……
姚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本来她是真不情愿去问那个孩子的，但是旁边的男生又直直盯着他，不问肯定会让人觉得自己很矫情，所以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甚至做好了被拒绝或被喷的准备。
“哪一题？”但是对方却很平和，除了表情是一直没有表情外，没有一点为难她的意思。
“呃……这个。”姚遥眨巴着眼睛，突然间有种很无措的感觉啊嘤嘤嘤……
钟离炙接过对方手中的自动笔：“我直接在上面写步骤了。”
“嗯？嗯，好的。”姚遥欲哭无泪，她的反应好奇怪啊嘤嘤嘤。
“这边要添一条辅助线……”钟离炙边写边做着简单的解释，就算姚遥是有些走神的情况，竟也清楚地理解了：“啊~，原来是这样啊，设计得好巧的题啊，谢谢你了。”如果不是想到那唯一的一点，这题根本没法做下去吧。
钟离炙将笔递回去：“没关系。”虽然已经无法接受和女生接触过密了，但却也做不到真正的心狠，尤其这个孩子，眼神中有些和从前的自己相似的东西，让他多少有一点在意。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姚遥盯了钟离炙漂亮的小脸一会儿后，母性指数突然就破表了。这个孩子，似乎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姚遥想起了自己那只和眼前孩子同龄的皮猴弟弟，差距之大瞬间让她心头一阵狂汗OTL。
钟离炙默默扭头，这丫头眼中突然出现森森的看孩纸般的宠溺是想要闹哪样？他的壳子虽嫩，但是芯子却是比这丫头大了近两轮呐……
就在钟离炙内心反复被神兽践踏的时候，比赛结束的哨声响了，T高VS盛纪，比分128:59，T高完胜！
虽然是客场，T高还是赢得了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
强者们，忌惮吧！弱者们，颤栗吧！T高篮球队这只新生的猛兽，终于在第二战，向更多的人，初露出了獠牙！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