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短篇集》掩面君

2、Abnormalize

　　库洛洛睁开眼睛，视野里依旧占满了腐烂酸臭的肉块与血沫，他得依靠记忆中的影像来分辨哪里是墙壁，哪里是与墙壁连接的大门——不然的话，他只能破门而出了。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出门，因为……
　　随着他开门的动作，能清晰地听到不明意义的噪音，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大致明白意义的。而发出这种鼓噪耳膜的声音的“东西”，原本应该是人类吧……不，即使现在也是人类，仅仅是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而已。库洛洛理智地看向离他不足5米远的生物，恶心的腐烂肉块堆积而成，散发出比下水道臭味更加刺激嗅觉的味道，嵌在不规则圆形类似头部作用的恶心内脏块中的黑洞，因为发音的关系，能清晰看到从中喷溅而出的酸液。库洛洛强忍着将这种生物击倒的念头，分辨对方的话语。
　　【没事吧，团长？】
　　库洛洛还不太能从这些肉块中分辨他们的身份，只能模糊地应答着。
　　【你一星期前让我查的除念师有结果了。】肉块持续向他接近，库洛洛忍耐地握紧拳头，但也从话语中知道这个“肉块”是侠客。
　　【除去不知道踪迹的3个人，最近的1个在坦尼亚，坐飞艇要3天路程。】
　　库洛洛避开对肉块的视线，怕眼内的厌恶被对方发现。自从一个月前中了一个□□分子死前的念力，他的五感就失常了。眼前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成了这种破碎的肉块，甚至是人类发出的声音都是在他尽力分辨了两天才慢慢听懂的。库洛洛从走廊望下去，下面依旧是毫无变化的暗红肉块，记忆中那幢虽不精致却至少整洁的房子仿佛只是他的臆想。这就是他不想出门的原因，因为在现在的他眼中，整个世界都是腐烂肉块的堆砌。
　　【你和窝金信长玛琪一起去抓人，我在这等你们回来。】跟他们一起去能缩短一半时间，但他不一定能忍耐见到不是团员的普通“肉块们”而不下杀手。而引起骚动的话对他们捉除念师这件事会有妨碍。
　　所以即使是要多等一倍时间，他也只有忍耐了。
　　【好，我现在就和他们出发。团长……你真的没事吗？】
　　库洛洛收敛目光，模糊地应答着。他也想过将他的状况告诉侠客派克这几个人，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即使说了也没有益处。不过侠客应该觉察到他的异常了吧。
　　虽然没有跟他们说明具体原因，但自己中了念需而去找除念师这点团员都是知道的，他们自然早早地就出发了。库洛洛原先的爱好在现在连书都分辨不出的情况下只有放弃，既不想出门面对整个世界的异常，也不想关在封闭的房间中。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的库洛洛再次凭记忆中的路线走去飞坦的刑讯室。
　　这里是自从他中念后唯一能让他稍微放松的地方。
　　整个房子的污秽仿佛被关在了刑讯室外，昨天还恶臭难当的地方今天突然整洁了许多，看来像是被整修过一番。除了房中那个唯一能移动的肉块有点碍眼外，库洛洛对现在所站的地方非常满意，是自中念的一个月来唯一的一次满意。
　　自动略过角落的生物，那应该是飞坦的肉块并没有靠近，依旧在自顾自地虐待刑讯架上的生物。事实上，库洛洛并不能分辨出刑讯架在哪个角落，也看不出那个被捆缚在疑似架子上的肉块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虐待。他无声地站在那里，目睹着那些恶心的肉块渐渐溢出芳香，勾起他久违的食欲。
　　虽然明知道这一个月来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咽下的东西才是正常的食物，但无论是视觉还是口感，那些黏腻腐臭的东西都让他不能忍受。即使当初在流星街，他也没落魄到吞咽这种东西的地步。库洛洛压抑着胃部灼烧的痛感，凑近了越来越芬芳的物体。亲眼见着这东西从和飞坦一样的肉块变为果冻般溢出芳香的东西，库洛洛大概能想象出这物体在正常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自己的五感已经失常到如此地步。
　　库洛洛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在自己失去控制装填“果冻”到胃里前艰难地离开这个唯一令他舒适的空间，没有注意到飞坦莫测的表情。当然即使注意了，也不能从那些恶心的肉块中找出名为表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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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抓捕除念师进行的并不顺利，在他们到达坦尼亚前，那个除念师就已经离开并且隐藏了踪迹，这令他们不得不改变目标，去抓另一个稍远些的除念师。总之等到他们回来已经是1个月后了。
　　侠客推开基地的大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跟在他身后的信长和窝金随即受到嗅觉的袭击，纷纷掩鼻。玛琪的念线捆着除念师，皱眉跟着侠客进去。
　　只见原先洁白的墙壁及地面，以及所有入目可及的地方都被涂抹上暗红的血块，从他们杀人多年的经验来看，至少得死三四十个人，才能收集如此多的血量及肉块。血腥味其实并不浓烈，更多的是死肉放置多天的腐朽味。虽然他们杀人不眨眼，但也没有在肉块中生活的爱好。
　　脑海中才刚浮现团长及留守的飞坦遭受袭击这样的念头，飞坦就从刑讯室里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铁桶。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铁桶倾倒，新鲜的血块毫无阻碍地溅到墙上，原先干涸的墙壁再次变得湿漉漉血淋淋。
　　【你在搞什么鬼？】窝金朝浑身脏污的飞坦嚷道。虽然早知道这小子喜欢搞虐杀，但平时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影响到其他人，现在这样子……
　　【除念师带来了吗？】发出声音的并不是飞坦，而是听到他们回来后走出房门的库洛洛。
　　团长看起来很憔悴。这是众人见到库洛洛后的唯一印象。
　　一看就是很久没梳洗过的样子，稀疏的胡渣从唇下冒出来，皱巴巴的衣服有擦碰到四处的血块而留下的印记，深色眼睛下一圈青黑，即使众人已经习惯他总是黑眼圈的样子，但这次是不一样的，大家能明显感受到他疲惫又焦躁的精神状态。
　　库洛洛走下楼梯，努力分辨哪个是除念师，依旧无果。——即使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适应了很多，甚至以为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但在所有的肉块们都不说话的情况下，他还是不能分辨他们的身份。
　　玛琪将牵在身边的人向团长推去，侠客解释道：【原计划出了点意外，这个人的念能力是将缠绕他人的念强制转化为药剂，应用到其他人身上。】
　　库洛洛将视线转移到被另一个肉块推到前面来的家伙，——其实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意识到这噩梦般一切就快结束了。
　　只见那个除念师在众人的包围下从手中缓缓释放出念力笼罩在他前面的库洛洛身上，如果用凝去看，就能发现原本乳白色的念力在与库洛洛接触时渐渐粘稠，最终如流动的液体般从库洛洛身上剥离，进入除念师早就准备好的试管中。
　　库洛洛再次睁开眼，肉块们重新变成了团员的样子，侠客玛琪窝金信长以及飞坦。只是在看到四周的景象才知道他以为有所好转的情况只是飞坦让环境更符合他的喜恶而已。肮脏污秽的臭味在一刻钟前却是甜美芬芳，尚还流淌着肉末的墙壁曾在他眼中整洁舒适。飞坦宽大脏污的衣物刺痛他的眼角，他一直知道，即使以虐杀为乐，但飞坦总是一身清爽，这样狼狈肮脏的样子，大概在离开流星街前也很少出现吧。
　　对上众人担忧的视线，库洛洛微笑。
　　这一次，他不从话语中就能认出相处多年的团员。
　　这一次，他能真心地对他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