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生》界荒

1、楔子· 东海有梦

　　楔子
　　东海有梦

　　一日。
　　李大麻子打完最后的一网鱼正打算艘船回家他们背离着天空弯下腰数着自己这一天辛劳的收获看能不能给妻子翠翠捎回一只廉价的发簪或者是给自己小儿子狗蛋添件过冬的衣裳他数了数好像还差了那么几文钱他打算张罗几个兄弟再去网他一网
　　“诶我说哥几个天还早着呢在来一网吧看今儿这收成如果再来一下子说不定咱几天都不用再来了不是”
　　“你他妈小子找死阿张老头不是前天才提醒过我们做人不要太贪嘛还打你看你的船他妈都要沉了”张五脸色阴沉的看着李大麻子没有人会忘记张老头那时的话 历代这里的渔民都保持着哪个传统不能太贪否则就会遭报应前几天邻村的哪个赵瘸子就想着几天都赚点钱去几趟窑子结果一不小心的就贪了这一贪可倒好自己把自己性命给贪没了当天赵瘸子就失踪了第二天才在这海上找到一个疑似他身形的浮尸身上都被海水给泡烂了眼珠子都被海鸟给捉了出来于是村长张老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这本村的渔民们能够维持生计就好不能够太贪心
　　“嗨呀张哥你看咱兄弟几个那个么多人还那么壮实谁他妈的像哪个赵瘸子一样的焉儿啊 再说了你老婆不是刚刚给你生了个胖小子么你都不多赚点钱给他补补？”听到李大麻子说自己哪个刚刚生完小子的媳妇儿张五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又给李找到了空隙“这样吧张哥咱哥几个都把绳子栓腰上然后栓这码头垛子上 岸上留几个兄弟我们再去网他一网说不定还能网到几颗珍珠给嫂子高兴呢 ”张五动摇了看了看李大麻子又回头看了看几个兄弟众人听到珍珠以后都有闪光的眼神于是也只好点头应了
　　在张五安排人手的间隙 又有一个粗壮的声音插了进来“张哥让我来带队吧”来人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五官立体硬朗高大的身材是村里很多未婚的少女们喜欢的对象这汉子有很丰富的经验每次他带队时遇到状况他都会随机应变纵使有人伤亡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在他的带领下回来了所以张五对他是再信任不过的了 “阿牛那就麻烦你了今天在我家来喝两杯吧 ”阿牛听到他说的话嘿嘿一笑绑着绳子下了水在入水的前一刻他还回头看了岸上一眼点了点人“诶大伙儿都跟紧我了嘿若是有什么状况你们就快点跑千万别管我”说完阿牛又嘿嘿一笑入了水众人也在他着嘿嘿一笑之后紧张的感觉倍消也嘻嘻哈哈的入了水。
　　“我说张哥这阿牛挺靠谱的啊 不如收了当姨妹弟吧以后做什么也有个什么帮手啊 免得全家都你一个人照顾”张五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张五没有什么反应他急了“我说张哥你好歹回我一句啊 诶就算你想把自己的小姨妹留下来自己享用但是好歹要给咱家嫂子一个交代啊 啊 啊 张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闭嘴！卧槽你看那水上是个啥玩意儿！”张五好奇的向水面上望去只见水上的哪个黑点越来越大慢慢的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卧槽！今儿咱不是遇到什么邪了的吧！”旁边尖嘴猴腮的那个汉子也大叫起来“快快快拉绳子把他们都给拉回来！”张五也被那汉子给提醒了招了几个还在岸上的人开始拉绳子 “卧槽这绳子那头那么轻卧槽不是空了么？”张五拉了一把绳子大叫起来也叫周围的几个开始快速的拉动绳子“张哥这个也是空的”“这个也是”“我这也……”下水的也就十四五个人却已经有了过半的空绳子张五瞬间就慌了神“卧槽真的今儿遇邪了？快快快拉阿牛哪个绳子看他还在不在”“张哥……还在还在！！”“快快快把它拉起来拉起来！！”
　　“我他妈的都是哪个李大麻子非要捞着多一网非要赚那么多的一点钱卧槽这非把他们这小命搭上不可 ”张五边拉着哪个绑着阿牛的绳子边在嘴里骂骂咧咧这倒霉的日子他只觉得者手中的绳子越来越沉就像原来自己运气好的时候打起来的几百斤鱼一样他心想这阿牛虽然平常看起来的确是很壮但是怎么会沉成这样这Y的不对啊！张五招呼身边站着的几个汉子都来帮手几个人觉得是越拉越沉干脆憋住一口气一股脑的把它给拉了起来这一拉可不得了拉起来的可不是刚刚那个黝黑的汉子阿牛可是一个庞然巨兽张五当时就吓尿了心想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祖宗在这东海边上住了十几代都他妈没有见过长的那么奇怪的玩意儿长着牛身兽面高约十尺那体重他妈的这几个汉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啊 “张……张哥你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刚刚那尖嘴猴腮的汉子的声音都颤了双腿吓得直哆嗦 “你他妈……的问我我知道个球……”张五望了望周围的人看着他们都一副吓得半死的样子他突然不是那么害怕了他觉得这个时候就是应该是他出风头说不定这玩意儿他妈的还是个善类于是他往那怪兽的身边靠了靠那家伙也没有什么反应张五的胆子马上就大了起来心想这玩意儿也就是长的比较大也他妈和的他们这群人一样的怂 “咳咳……卧槽你们这帮没胆子的这怪物我他们看着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你们站那么远怕个球快点过来拉人”张五朝那群人吼了一句那些汉子看张五靠过去那巨兽也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们都慢慢的靠过去把每一条绳子都提了提都空了“卧槽都死了？死光了？怎么这次阿牛也他妈没有活着回来？”张五已经开始咆哮了这也的确难怪且不说有阿牛这样的好手其他的人也都是在海里洗了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的人怎么都栽在这次上了这他妈可是整个村子四分之一的男人啊 若他们都死了家里的女人孩子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样的糟蹋 张五现在十分懊恼自己当初的决定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要答应李大麻子下这一水 “啊————”一声尖叫从张五的后方传来他一转头只觉得两眼犯晕之间摊上已经被血红的颜色染全刚刚那只乖顺的巨兽正在把不知第几个人吞下肚子此时张五身边加上他也只有六个人有四个都已经吓得失禁还有一个和张五一样都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 “五哥……五哥我想起来了……这就是张老头说的……说的那个 ……猰貐”“啥？卧槽这东海边上还有这么古老的巨兽？”“不……不五哥看体形这玩意儿还是一个小的而且还不知道这东海里……有没有……有没有……其他的怪物”张五这时完全跌倒了沙滩上 猰貐正在向他们这群人慢慢的靠近但是他的心里已经紧张害怕到不知道怎样逃跑唯一在他脑海里闪现的念头就是这个几百年的村子就他妈的要毁在今儿？如果是这样那他就算下了地狱他张家老祖宗也照相把他的皮扒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们做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天谴要被这样的神兽灭村？我们一定是被什么人开了玩笑一定是这样的！”张五睁开眼睛狂吼目眦尽裂眼睛绯红“张哥张哥你冷静点……他来了……”身边的汉子们小心的哆哆嗦嗦的宽慰他那巨兽就真的一点点的向他们走了过来它的全身已经沾血 嘴边的血还在跟着脖子往下滑着他每走一步那群汉子的心就跟着抖一下但距离就只剩下三尺的那刻怪兽突然就停了下来原地跪下头挨着地像是在给谁礼拜众人不知所以的对望着张五又紧张又兴奋的看着怪兽难道这家伙吃人前还要给人拜拜除晦气难不成我们这群人里面还出了神了？张五又在四周望了望有没有出现什么神明旁边的汉子向张五的身后撸了撸嘴张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浸湿却完好的黑黝黝的汉子 “阿….牛？”张五诧异的看着他明明他系的那个绳子已经断了啊 怎么他还能回来而且毫发无损？甚至这怪物还要跟他行礼？！而阿牛只是远远的望了他们一样神情完全不同往日如同至高无上的王者傲慢而冷漠他俯身摸了摸那猰貐的头那怪物像得到表扬的猫狗一样撒娇似的看了他一样又轻轻的哼吟了一声也就在此时一声巨浪拍上了海滩然后相继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翻滚的巨浪整个东海开始混乱天上的乌云突然开始剧烈的堆积像是受到了什么神祗的召唤向这东海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霎时间层层积压着乌云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亮的空环一道白光直射而下照亮了东海中央的一片浩瀚的水域恰好在那个地方的水朝四面涌去水凹陷成一个大约万尺深浅的洞而里面穿插着成千上万根似乎印着血红色封文的铁链上面绑这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黑发百尺铺满东海。

　　张五和那些汉子们不自觉张大嘴的看着这惊世骇俗的场景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这东海还有多少他们几十代上下都不曾知道的传说 “这……这是是么玩意儿？我怎么从来……”海浪的声音很快的淹没了这几个汉子讨震惊的言语那束光照着的水域周围的水柱不停地上升在那人身边形成了巨大的水柱将其包裹在里面此时的天都变成了一片灰暗压得低沉某些云层还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闪电和雷鸣不停地在乌云中涌现水柱越来越高直冲天际 “走了荒 。”那个自称阿牛的汉子拍了拍那只被叫做荒的猰貐的头荒兴奋的呜咽了一声朝阿牛一口猛嚎身形突然变成了原来的三倍有余也向东海狂奔而去阿牛脚在地上一蹬顺势跨上了猰貐的背而荒却在东海水快将他们一人一兽淹没之际飞上了天空向着那水柱直飞而去很快消失在那水帘的背后张五他们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千根铁链齐齐断裂的声音声如雷霆又一阵浪花打了过来将很多人冲向了远处却把张五打得一阵清醒他猛地站了起来向那水柱中望去只见那水帘中间有了一处断流刚好把那人的所有样子都印在了他的眼中那人的右脸看起来还算是平常一般姿色就像他们渔村中的女子而左脸基本上被吃掉了只剩细细缕缕的几丝残肉和白骨肌肤是不见阳光的惨白就像是在水中泡涨了的浮尸而衣料却是出奇的完好是他张五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样式繁琐复杂的缠绕的身上如同是第二层的千条锁链把她绑在这深不见底的东海永不见天日。
　　既而又一阵惊雷一道黑光从天而下掩盖那之前的白光笼罩了整个天地如同再也无法区分白昼与黑夜张五在被闪昏之前仿佛看到了那个叫阿牛的家伙变成了一个与之前的他完全不同的长发飘逸的男子在用自己手中的利器一根根的斩断那条条陈旧而粗壮的铁链

　　然后还有他还看见了他觉得自己苟活下来有生之年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那人睁开了仅剩他的左眼

　　黑暗空洞如同地狱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