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53、贝吉塔

　　他从弯后拐出来，鲜血正顺着眼皮淋漓，颔下一痕还未擦去，红衣素颊，左手拖着那根捅破眼球的钢筋剐了半路，“咣”地扔在贝吉塔脚下，歪头拧身向稍远处的悟空递了个笑意：“聊完了吗？”

　　贝吉塔踢开足尖的铁棍，耸肩去给悟空塞衣角，叫手心柔韧的腰线烫了满脸得色，转身看他是鬼斧神工的惊讶厌弃：“你居然披着我的脸，穿衣品味也很差。”

　　“我本来就是你创造出来的，”蛹面色坦然，眼光轻飘飘落在悟空侧颈的齿痕上，竟然还会心会意地微笑起来：“我曾经是你的骄傲，你连这一点也忘记了吗？”

　　王子阴沉眼眸看他，那是早早埋藏在山高雪顶的记忆，此时飞霜碎冰坍圻成一片，仿佛倒挂长空的星座，因为怕冷，所以生出翅膀挤在窗口扑向灯火，蠢蠢欲动燃烧成流光滑落。

　　“你不愿回想就不代表不曾发生过，”蛹咧开嘴即便在笑，也像暗夜生出的鬼，飞扬跋扈又风生水起：“或早或晚，你总是要为它付出代价，所谓命运，就是谁也逃不过。”

　　贝吉塔看了他半天，突然想通了放下一身偏执，掀开左臂结疤的血痂，摇头笑着说不信：“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什么命运，你以为你是为什么存在的？”王子眨眼，眸色里骄傲凛然不可侵：“说到底你不过是我自种的苦果，就由我亲手了断。”

　　蛹从牙缝里抠出一声冷哼像是听见了不得了的笑话，荣辱不惊摊手，只是呼应杀气的眼神冷厉：“你最好和悟空一起上，不用顾忌，虽然我很乐意当着悟空的面折磨你。”他敛眉的时候居然还带着温文：“就像杀掉琪琪一样，只要能让悟空痛苦，”超级电脑对着悟空戳了戳左胸，挑高眼角绽开白牙有呼之欲出的暴戾：“对吧？”

　　贝吉塔环腰抱住攥紧拳头就要上前开揍的男人，沉默着去掰开他握得太紧掐出伤口来的指尖，舒展开来放在嘴边一下下舔干净掌中血迹，王子眼色明亮神情清朗，难得如此亲昵却不带半点情欲：“卡卡罗特，这次由我先上。”

　　贝吉塔转身，抹尽舌底血渍，缠绵过后未曾平整的衣装袖口凌乱多皱，左臂上伤口大开有污腥，然而笑容里有不计万一的无畏凶厉，身姿英挺飒踏得叫人叹息。

　　这样的王子，去为谁的情仇也为了谁的情仇寻衅拼命。

　　蛹闪躲过贝吉塔迎面而来重得吓死人的拳头，躬身以手撑地绷直足尖撞在王子肋下，贝吉塔支肘疾挡右手顺势箍死他的脚踝，蛹双指点地前身旋起小腿在半空勾出一道弧度如封犹闭抡上王子左肩，贝吉塔伸手去挡，“喀喇”几声断响间蛹蜷身上前腹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挥拳捶在王子右肋，关节太硬指节磕破抽动着流出血来，被敲碎半边腹腔的贝吉塔松开手跌走两步，转身曲膝戗在超级电脑低头喘息的下巴上，撞歪了颔骨蛹一退三尺，怒惊四座看着被敲断臂骨捣毁右腔早该痛不欲生的贝吉塔，嘎嘎两下扭正唇齿，咳一口血笑。

　　我真是有点亏本啊。

　　王子也笑，把伶仃身畔的前臂向上推了推，肌理下线路钢铁交杂冒出几点电花，他扫一眼自傲又讥诮：“你不该忘的，我的左手连同右身都在那次灾难中一起共你埋葬地底，这些都是后来加上去的仿生肢体。”

　　超级电脑摆出一个恍然梦醒的神色，呵呵两声有心结得释的欢畅：“我说你怎么能把‘他’杀掉，原来是这个原因，”蛹懒懒散散去抚打斗中散乱的发端，白齿咬在嘴唇上好像是个为难至极的表情：“我本来想要在悟空面前慢慢折腾你，不过似乎行不通了，”他还当真凝思了一阵，末了拊掌：“没办法，一炮轰掉好了。”

　　贝吉塔看着蛹身上那点无关痛痒的伤口不愿示弱，交肘挡在骤然发难的拳臂前，错开攻势化拳为掌去切超级电脑侧颈，其锋如刀剖开肌理复又扯出一手红白，流连一串星火，蛹被他拽得踉跄向前也不闪躲，顺势抬膝撞上王子胸口，出手箍在他肩头指尖蓄力，支棱半边淋漓脖颈咧开嘴角。

　　贝吉塔，你太大意了。

　　你也是。

　　王子冷笑，硬若雪霜，无恙右手舒展成爪扣上他左臂，澎湃能量两相应和争锋不敛其怒不掩其锋砰然炸开，被气流湍甩至半空复又跌落的贝吉塔攥着蛹的整条左臂哈哈笑着不松手，他勉强瞪大眼睛看血和碎骨从肩膊唇齿间飞溢出来，像是匆忙张惶逃逸一场死别般自体内挣脱开去，王子竭力想蜷缩身体减缓冲撞地面的伤害，然而被气流冲决捣毁的肌肉断经离骨连抽搐都做不到，他僵硬成一个人形被谁从灰飞烟灭血尘翻滚里冲出来护进怀中，两人交叠着撞在心壁上。

　　“噗，”王子在悟空双臂间止不住笑，也停不住血流，断裂肋骨捅破内脏，心口被空气盈塞的冰凉感他几乎低头就能看见，胸臆中大概散养了不安分的兽，践踏蹂躏挤兑出一山海的痛楚，贝吉塔喘气，眨眼举起手中抠着没放开的战利品：“他之前是不是用这只手抱你？”

　　悟空微微抬眉，没有接茬，扯下半边衣袖去扎他肩上不可一世的伤口，眼中汲汲雪亮的是觉醒了的剑锋，眸底冰雪消融中潮涌着自王子身下淌出来的血，清澈得没有沙，贝吉塔被这种四顾空无的明亮所震彻，怅然有失愣愣看他。

　　卡卡罗特。

　　这不是杀人的模样，王子挣扎着用仅剩的力气去捂骑士的胸口，英雄眼里淌血，手中没有刀，低头给他的微笑像里油画的太阳永远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