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法使们》蓝焰舞

27、恐怖的美术品狂热份子！

　　一走进研究室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浓郁的臭味随即在室内传开。
　　是谁的实验失败了吗？我捧着书推门进入，这是学系必上的实验课，即使我什么都不懂也得装装样子来晃个影。
　　“啊，是你呀。” 诺伊·柏冷淡地说着。
　　我将书放在实验台上，有趣地看着他做魔法实验。“咦？这是什么？”我指着他刚放进钳锅里的一块黑呼呼的东西问。
　　“黑魔鼠尾巴。”
　　“那这个呢？”红色的花？
　　“巴赫巴提兽的舌头。”
　　寒！原来那怪物的舌头是这样的。我乍舌，看他又往锅里丢了块白色石头。“这个我知道！白狐狸的眼泪，对不对？”
　　“嗯，看不出来你还算有点见识。” 诺伊不算称赞的看了我一眼，继续手上的实验。
　　“哈，那当然，我可是堂堂王子呢，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看过~”难得被人称赞，我不免翘起了尾巴。讲着聊着，我兴奋了起来，连讲话的方式也变得很兴奋。
　　“你……讲得太大声了。可不可以稍微安静下来，像个正统的贵族一点。” 诺伊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耐烦的说。
　　唔？怎么好象什么时候听过类似的话……“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习惯性的？我居然很干脆地道歉了。
　　“……”诺伊奇怪地看着我，似乎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听话。
　　耸耸肩，我也不是那种身份高贵就不听他人荐言的人，刚刚我的举动的确影响到其他人了，我承认错误。
　　带点湿气的空气窜进了鼻中。我看向窗外，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云层。“看起来下午天气可能会转坏……”我将敞开的窗户关上，思索着是不是该让凯回去帮我拿件外套来。
　　接下来的实验时间，我乖乖的没有再去打扰诺伊，一个人摆弄着钳锅，往里面丢些无伤大雅的魔法材料。
　　“你在做什么？？！！”就当我准备将手边最后一样东西丢进锅子里时，诺伊惊恐的喝止并飞快地将我手里的东西打落……“你打算自杀吗？王子殿下！！！”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镜片，我还是能从诺伊的眼里看到熊熊的怒火。
　　“什、什么？”手被打的好疼，我顾不上去揉，连忙看向面前的锅子——漆黑的钳锅里，一种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又粘又稠的液体在火焰的催动下翻滚着。一个个气泡刚翻出表面就‘啪’地一声消破，溅起的滴液跳到锅外的书本上竟冒起了黑烟，而后莫名其妙地自燃起来，转眼成了一个偌大的黑洞……
　　老天！这、这是我配出的东西吗？？？
　　诺伊将我推到一边，用药勺挖起一点那液体，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而后皱起了眉头。放下药勺，他的目光让我很不安。“你怎么了？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你……不、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你根本没有魔力，怎么可能……”诺伊摇头，对我说：“你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会处理的。”
　　处理？那些液体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我看着诺伊小心地用光罩将钳锅包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吧，这样的魔法研究根本不适合我……
　　刚走到宿舍大厅，就看见夏勃·拉安与费弥特站在一根柱子后神秘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真是有也好，没有也好的一对，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呢。
　　“你知道吗？最近美术馆进了有趣的东西。”费弥特一脸兴奋地说。
　　“你是说那个七彩壶吗？我也注意到了。”不晓得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还是像平时一般地继续聊着……费弥特像是故意没看见，而夏勃好象没有理会我。不过……费弥特那家伙用那种口气跟老师说话……他应该不是个没分寸的人，可能他们关系很亲密吧。
　　“夏勃果然也看到了！那个颜色真是漂亮！”费弥特继续兴奋中。
　　“对呀，非常出色！要呈现那样的颜色，在技术上来说，也是需要几分偶然的。上色的方式真是太了不起了。”夏勃也同意。
　　“加了金粉的颜色原本应该像墨汁一样难看才对，但那个壶却呈现出如同贝壳内侧般的色泽。与其说是偶然，不如说是奇迹所创造出来的作品！”
　　“想必也加入了铅跟银吧。不是只有一种金属而已。要做出那样的图案，应该需要相当的功夫吧……”
　　“应该是吧……很有层次的光泽……那么地光彩夺目却饱含深度，一点都不显得粗俗。”
　　…………
　　…………
　　好象是美术品的同好。撇开师生关系不说，他们更像是志趣相投的朋友。虽然我并不会被超越师生之间的感情所感动，但他们应该有这样的默契吧。他们私底下一定是对感兴趣的话题无所不聊的朋友。
　　“那个作品……怎么看也不会腻……”费弥特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回忆着那种美丽。
　　“的确是有价值的东西……要是卖掉的话，一定值不少钱……”夏勃跟着说，同样是一副向往的模样。
　　嗯？？！！我呆了一下……
　　“光是想象他的制作过程，就感到很开心。那么美丽的光泽，让我不禁陶醉……”
　　“对呀，光是想象就很开心。假如流到黑市自由拍卖的话，价值一定不斐。”
　　嗯？？？！！！我没听错吗？
　　他们两个一副心神向往陶醉的样子……（总之，情况不妙）他们不会意见不合吗？
　　我探过身去，悄悄观察他们的反应。
　　“跟夏勃聊天真的好兴奋！”费弥特笑着说。
　　“我也是，一跟你说话就很开心！”夏勃点头，优雅的回应。
　　听起来好象不太妙……我不自觉地向他们靠近。结果靠得太近了，这两个人……
　　“哇！怎么这样！蓝斯殿下？！”费弥特惊讶地看着我。“你一直在这里吗？！”
　　“呃……我不是无视你们的存在，只是你们没发现……”我连忙摇头解释，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他好象有点生气的样子。
　　“您来这里一会了吧，您可以加入我们的话题不就好了……”夏勃果然一开始就发现了。
　　“这个嘛……因为不是很感兴趣的话题，所以……”问我哪个好，我也……不想加入。
　　“没品位的家伙。不要打扰我们讨论高尚的话题！”费弥特这么说了。
　　……高尚？！！！“呃？哪里有高尚呀？”我恶劣地回问道。怎么听都觉得不过是美术品狂热分子（而且眼光怪异）之间的对话而已……
　　“费弥特，你这样说话会降低自己的格调哦。蓝斯殿下是因为有事才来的。”夏勃不动声色地替我说话了。
　　“那真不好意思……有事？有什么事吗？”费弥特抓抓金发，不自在地问。
　　“虽然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不想听，但殿下来这里，是有事要找我们其中一位的吧？”
　　“找你们其中一位呀……”其实我没有要找谁……
　　（完全不想有任何牵扯的世界……）
　　不过，既然要找个办法解释偷听那种可耻行迹的话……“这个嘛……我的确是找费弥特有事……”
　　“哦，您要找的是费弥特是吗……”夏勃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费弥特则脸红着看着我，“什么事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妨碍到你们了吗，很抱歉。”夏勃好象意会到什么，留下我们，自己离开了。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好象打扰到你们……”见他离开，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真是的，老是带给别人麻烦。”说是抱怨，他看起来比较像是高兴。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好事吗？
　　“你们常聊这样的话题吗？对美术品还真不是普通的喜欢耶。”虽然不是很想讲这个话题，但有事找他的人是我（人家都这么说了），不聊聊也不行了。
　　“……这个兴趣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你不知道吧？”费弥特的脸沉下来了。唔，拜托你的情绪别变这么快行不？
　　“这个嘛……因为兴趣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题！你也不知道我的兴趣吧？”我无力地反驳着。
　　“……我知道唷。从你的兴趣到喜欢还有讨厌吃的食物。”他的表情是叫做落寞吗？还是我观察错误？“呃。”糟糕……难不成这家伙是跟踪狂？？？……应该不是，看来他也不是对我漠不关心的人。怎么办……很意外的是，费弥特竟然完全记得我的事情……
　　“是因为那场宴会吧~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有了难解的缘分，就算不喜欢对方，也会一直浮现在脑海。”我冲他笑了，这个人，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呀。“对吧？”
　　“……你还是没变，那么伶呀俐齿……”费弥特叹气，“幸好夫人一直将你当女生教育，不然你的本性一定更加可怕。”
　　“真是抱歉了~~~”虽然我不否认，但这么说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说吧。”
　　“……嗯？什么？”
　　“什么？不对吧。这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费弥特盯着我，像是看出我在说谎。
　　“呃……那个……对呀。有事……”什么事呢……其实没事，我掰不出来……
　　“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我傻笑，试图掩盖之前的话题。
　　“你没事就来破坏我幸福的时刻？！”
　　幸福……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糟了！他真的生气了！
　　“就算没事也想跟你说说话呀。为了说话，拿有事当借口，这样会很蠢吗？”微笑……微笑……老天，我到底说了什么呀！！！
　　“……”费弥特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你对美术有兴趣吗？不管多少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我承认自己说错话了，不过看到费弥特开心的样子……唉，还是算了吧。
　　之后，我被迫听他聊了一些有关美术的话题……时间到了中午，又被他逼着一同去餐厅用餐……
　　这一天……好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