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的那个人》青苔梦

23、第二十三章

　　周六不用上课也没有选修所以周五晚上玩得再晚也不怕第二天起不了床。吃完晚饭我们去了逛街，A市的夜街十分热闹，11点了街上还是人潮汹涌，步行街两旁摆满了摊位。有吃的玩的用得，让人眼花缭乱；卖饰物的摊位吸引了很多年轻情侣，他们手拉手蹲在摊位旁挑着送给彼此的礼物；还有情侣在卖脸谱的摊位上带着脸谱拍高调照打闹。其中有个漆人偶（捏好的人偶任客人自己选择，选好后让客人自己上色）的小摊位吸引特别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情侣。

　　排了个长长的队终于到我们了，心满意足地挑了个人偶，上好色，捧着它挤出层层人群，终于要松一口气了，结果被一个匆匆赶路的路人一撞，“哗啦！”人偶落地摔个粉碎！

　　一声‘对不起’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人淹没在人群中。

　　蹲下去一块一块捡起人偶的碎片，放佛看到自己的努力在逐片被击碎。刚捡了几片一个人走过来一脚踩在上面，接着又几个人走过，最后人偶只剩下点点粉末证明它曾来过这世上！呆呆地看着那点点残骸，忽然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无论我怎么用心去呵护，人偶还是在我面前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就像我对家祺的感情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停留在单相思上….

　　松开手掌任由碎片滑落，露出右手上的感情线，一如的曲折….

　　“可惜了！”李梅拍拍我肩膀，“没事我们下次再做一个！”

　　“不用了，再做也不是原来那个了！而且这么易碎的东西不要也罢！走吧很晚了！”拉着李梅的手走出人群往学校方向走。

　　夜很凉，回学校的路上几乎没人。风吹着路两旁的树叶发出沙沙响声，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脚步声夹在教学楼中回荡。

　　那边张家祺连打了几个电话都得不到回应，辗转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11点多了，脑里不断回放着下午在操场上看到的一幕，那张熟悉的脸让他想到了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孩；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很想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她！盯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编了条短信按下发送键。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张家祺心里很烦而且透着不安。他拉过被子盖过头强迫自己入睡，只是这一夜他一直辗转到天亮才朦朦胧胧睡去。

　　回到宿舍洗刷完毕，爬上床。怎么也睡不着，全身疲惫，连眼睛都要撑不起来了。抓过手机想看一会小说。

　　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上面显示着5通未接来电，九点的、九点半的…十一点的；来电人：家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心跟着莫名跳动，心想家祺怎么会打电话给我？！他有什么要事跟我说吗还是今天下午在操场上他认出我来了？条件反应地去按回拨键，但马上想到操场他那张陌生淡漠的脸，不禁嗤笑：林月欣你以为别人也像你惦记他那样惦记着你么，别傻了，清醒点吧！刚想放下手机意外发现家祺发过来的短信，满怀期待打开，里面只有两个字：晚安！淡淡的失落慢慢散开直至蔓延全身。

　　短信是11点发过来的，而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分，这时候所有人应该都睡了，短信没回，拉过被子盖过头希望早点睡着，这倒霉的一天快点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无论我怎么催眠自己，我的脑袋仍旧异常清醒。床头上的闹钟滴答…滴答…滴答地走着，一下比一下清晰地回响。这声音如同魔音一样扰得我不得安宁，似乎下一秒就会化身成魔鬼把我吞噬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梦游状态洗脸刷牙，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昨天的事情，脑袋马上清醒。一边假装认真刷牙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说了没昨天有人蹲着跑了操场三圈都没倒下，而且第一个跑完的是个女生！”

　　“哇！那女生好厉害哦！运动牛人哎！”

　　“还有个男生特别帅哦！学校论坛上还有照片呢！….看帅吧！？”

　　“真不赖耶！知道是哪个班的不？”

　　“不知道哎！听说是马克思课上被罚的！”

　　“月欣是选修马克思的，你问问她！”

　　“你看那女的像不像月欣？”

　　“真的耶，那天月欣也是穿这衣服的吧？”

　　“你看这张，着摆明就是月欣嘛！”

　　咯噔！听到这我马上做鸵鸟，扔下牙刷悄悄往房里溜！

　　“月欣你刷完牙没，快来看看今天的论坛是怎么回事！？”李梅回头抓住刚刚开溜的我。“那女的真的是你？你…！”李梅直直望着我的眼睛，我不自然地垂下头。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有这么丢人的朋友！全校那么多人，我知道现在只要我出门无论在哪都会遇到别人异样眼光。

　　我不知现在的网络那么疯狂，无论发生什么鸡皮蒜事都会被传的那么邪乎。明明是扰乱课堂被罚而网页上却大大写着‘三男抢一女大打出手被老师发现罚蹲跑操场’；明明毫无瓜葛几人却被人写的暧昧极致。有图有真相似乎真的是煞有其事。

　　宿舍三人似乎都在等待我的下文，看着三张同是期待却表情不一的脸；往沙发上一坐：“是!就是你们看到那样，我上头条了，出名了！就这样。”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能告诉我这男生是谁吗？哪个班的？”谢婷婷指着慕容轩的照片问我。

　　这张相片是我推开他后无奈地挠头微笑时照的，45度角拍摄，看起来阳光帅气很吸引人的眼球。

　　“不知道！”现在我很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怎么会不知道呢，上面写你们关系很好！”谢婷婷还是不死心。

　　“上面写的你就信了，上面还写我们是四角恋呢，怎么？这你也信了！？”我没好气回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认识一下那男生而已，难道你就那么小气吗？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好了！”谢婷婷撇撇嘴。

　　“我可以很直白告诉你，我…跟他们半没半毛钱关系；你要了解他们抱歉我帮不了你！”无力感渗透全身，连辩驳都显得无力。家祺那张淡漠的脸又在眼前出现。

　　无论谢婷婷怎么追问我还是坚持说不认识，不知道；最后跺跺脚愤恨离开客厅，陈沐雪紧跟其后。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李梅两人，卷缩在沙发角落，双手抱膝，盯着脚趾发呆。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十分缓慢。不敢抬头看，怕仅在身边唯一的朋友都会用鄙视的眼神看我。更怕唯一陪在身边的朋友都离我而去。

　　头越垂越下几乎贴在膝盖上，眼泪流出眼眶顺着脸颊滴在膝盖上，滴答…滴答…我甚至可以听到泪水滴落的声音。这刻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爱情没了，或者是从来就没有过，友情没了，亲情？不敢告诉妈妈，怕她担心！17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长大是那么累，烦恼是那么多…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醒来时宿舍每一个人，冷冰冰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气。呵，果然没人要我了！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太阳已经下山了，外面还是那么热闹。篮球场上挤满了人，拉拉队在疯狂尖叫，应该是哪个班在打篮球赛吧！跑到上有人在跑步，小道上有三三两两在散步不是发出阵阵笑声。但是热闹是他们的，我和这一切无关。

　　关上窗拉下窗帘，刚想离开，肚子发出咕咕叫声，原来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难怪全身都软绵无力。

　　打开冰箱想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却发现冰箱是空的，才想起自己买的东西昨天已经被李梅解决完了。

　　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出去买点吃的，没想到一出门就被人当成猴子一样围观起来。

　　“你看那不就论坛上那位吗？”

　　“是吗，我看看！”

　　“知道是哪个班级的吗？叫什么名字？”

　　“是501的，应该是营销专业的！”

　　“那不是营销1班的林月欣吗？”

　　……

　　一路上别人都指指点点，好不容打了个饭吃完，但我不想回去；想找一人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出了校门，看到公交就上了，坐到终点站下车。周围景致陌生瞧不出是哪，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上开始变得热闹。人挤人不知道自己被人流冲到了哪里！忽然不知道被谁踩掉了鞋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干脆坐在路边默看人来人往…

　　夜越来越凉，繁华的都市笼罩在一层薄薄夜雾里，在夜灯照射下显得异常瑰丽。大大小小的店铺商场霓虹交错，来人不绝，车辆不断。可惜我与这一切无关，格格不入仿佛是多余的一样。
　　按下按键，拨通一个号码，手机另一端很快传来熟悉却带着点陌生的声音。

　　“月欣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电话那端传来李梅兴奋的声音还杂这吵闹声。

　　“想你了呗，怎么？打电话给你还要预约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

　　“好啊你居然埋汰我，说吧怎么想起我来了？”那边的吵闹声小了点，但还是可以清晰听得出来他们在说什么。

　　“哪来那么多废话，想你了来要原因啊！？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啊？打个电话给你都那么惊讶，老实交代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不断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笑着打趣。

　　“那好吧我允许你想我了，我….”莫洁还想说什却被那边的声音打断了。

　　“莫洁你在那边干嘛呢，开始了快点过来，别磨磨蹭蹭的…”那边在不断催促她，甚至还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叫她挂电话云云…

　　“月欣今天我和朋友聚会，现在刚玩得尽兴，我先挂了啦！迟点再打给你…”

　　“好，迟点再联系，你….”别玩那么晚，这句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

　　开学离别前莫洁还抱着我哭着叫我不要忘记她，要把她放在朋友位置上的第一位，但是转眼她有了新朋友，有了新朋友后新朋友的位置远远的排在我前面。我还傻傻的以为我们的友情还像以前那样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会陪在对方身边，挥开阴霾带来阳光….

　　望着没有尽头的夜，有种叫做孤立无援的东西将我吞噬……